赵人思念赵惠文王,是因为他算得上一个贤君。赵惠文王在位之时,文有蔺相如,武有廉颇,朝中还有那门客三千的平原君,刚正执法的勇将赵奢,可谓人才济济。自蔺相如出使咸阳“完璧归赵”,又在渑池会上逼着那不可一世的秦昭襄王为赵惠文王敲了一下瓦盆,秦人终于领教了赵人不甘屈服的决心。渑池会后,秦赵两国十年无战事。
可自从赵惠文王死后,继任者一代不如一代,今天丢五城,明天割十城,在赵孝成王、赵悼襄王两位君主手下,赵国被秦国一步步蚕食。到了赵幽缪王迁手中,更亡了国。
终于盼来复国的一天,由赵氏为王,臣民们焉得不高兴个个欢欣鼓舞,喜气洋溢脸上。
早有那赵宫中的宫女宦人出城十里,侍奉未来的国君去了。他们还携去了一乘昔日赵王武臣坐过的銮舆。
韩淮楚在一帮大臣之中,心想,“看来百姓十分爱戴公子歇,不知那公子歇是怎么一副模样”
只听一阵鸣锣开道,在一群衣甲鲜亮,阵容整齐的卫士之后,羽扇遮蔽,云幡丛丛,一群宦人一路吆喝而来。
道旁臣民心知公子歇到了,皆跪伏于地。
一乘驷马拉的华美銮舆,出现在韩淮楚眼底。李左车骑着高头大马,神采奕奕伴随一旁。那銮舆帘子打开,令人诧异的是,上面坐了两个人。
一人韩淮楚倒也认识,是他老朋友三晋盟盟主张耳。与君王同乘,是何等荣耀
韩淮楚心想,“那赵歇原是张耳属下,张耳又迎立有功,得此殊荣倒也不奇。”
另一个人想必是那公子歇。韩淮楚一见之下,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他身旁的旷世美眉虞芷雅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韩淮楚笑道:“我原以为那赵歇称为公子,一定是个斯文儒雅的年轻人,谁知他有这般年纪。”
只见那赵歇年纪已在五十开外,头有点谢顶,眼珠混浊。可能是长期亡命江湖征战沙场的缘故,面黄肌瘦,眼角皱纹爬满,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没吃饱饭,睡好觉。
虞芷雅却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晋文公重耳逃难时,比他还老呢,可也不称公子”随即扑哧一笑,说道:“你以为只有像你这么年轻英俊才能称公子啊”
那銮舆来到近前,便有上大夫程及立身道:“为臣率邯郸臣民迎接吾王入城。”那赵歇虽还未举行即位大典,可众人已把他当作了国君。
赵歇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张耳,问道:“这位是”张耳道:“这位乃是上大夫程及。”赵歇“哦”了一声,说道:“程爱卿为保卫邯郸,只身入燕营送诈降书,不畏生死,实有功于国。”
程及得了赵歇赞誉,心中大悦,又将群臣一一引见。
当引见那老太史冯简时,赵歇笑道:“老爱卿以十头牛献与敌军,可效那弦高犒军之故事了。”冯简谦虚道:“这非老臣想出,皆是韩信韩将军的主意。”
赵歇便问:“韩将军可在”韩淮楚还未应声,虞芷雅将他一推,说道:“赵王叫你呢。”
这一动作,被赵歇看见。刹那之间,赵歇那双混浊的老眼,投注在旷世美眉虞芷雅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人间还有如此美人李左车得获的那些赵宫妃嫔,与她相比,真如萤火之对皓月。”
原来李左车大败李良,那被李良纳入私房的武臣旧日妃嫔又落入了赵歇之手。赵歇长年亡命天涯,近年又征战沙场,哪里见过如此多的绝色佳丽一见之下,欲念如炽,夜夜与那些美人缱绻交欢,如鱼得水。自思平生之乐事,不过如此。
那些美人已知他即将成为赵国国君,还不现出本事殷勤侍奉,以博得他的宠信。赵歇这些日子通宵鞑伐,便有些睡眠不足。经过那些美人床帏调教,更食髓知味,对性事需求甚高。
谁知一见虞芷雅那旷世姿容,刹那之间被其俪色震摄,只觉这些时日算是白活了。
随即想到,“这美人在我赵国,只要我一道旨意,还怕得不到她”
他心中狂喜,竟连那站起的韩信说些什么也没听到。
韩淮楚站起身,本说了句:“韩信见过吾王。”赵歇仿佛没听到似的,只顾拿眼去看那旷世美眉。韩淮楚一见,心中已经彻然,暗暗恼怒,“原来这赵歇也是个好色之徒,他也垂涎芷雅的美色。”
其实韩淮楚的恼怒好没道理,谁叫他倾慕的佳人长成这副娇俏模样是男人有此反应不足为奇,何况是有“寡人之疾”的一国之君。
韩淮楚又抬高声音,说了一句:“韩信见过吾王”李左车暗中牵了牵赵歇衣角,那赵歇方才将目光从旷世美眉的脸上引回。
随即蓦然一怔,“看那样子,美人与韩信十分亲昵,他们是何关系若美人是韩信妻室,难道要君夺臣妻,让吾背负昏君骂名。而韩信为保卫邯郸,立下如此大功,吾又怎下得了手”
赵歇心不在焉道:“你就是韩信”这一句话出口,那邯郸城一帮文武面面相觑。
“这韩信不是自称是赵歇所派么听他口气,好像这两人似乎没有见过”
韩淮楚道声:“正是草民。”
众臣更听得糊涂,心想,“韩信怎不称为臣而称草民,难道赵歇没有绶职与他”
便有那回到邯郸的司马卬粗声问道:“韩信,你搞的什么鬼,你不是说是大王派你来守城的吗”韩淮楚微微一笑,说道:“燕军大兵压境,情急之下,韩某只有欺骗大家了。”
一句话差点让司马卬气死。这韩信一番谎言,竟骗去了自己家的虎符。他说三日归还,至今还没有将虎符还给自己,还霸着那郡守府不走。自己看在他守城之功,不好意思向他讨要,原来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司马卬高声喝道:“吾那虎符呢”韩淮楚笑了一笑,从怀中取出虎符,递了过去,说道:“将军还要这虎符么如今吾王入主邯郸,这旧日武臣的虎符还有何用”
司马卬听得一愣,干脆不接那虎符,在韩淮楚胸口重重擂了一拳,说道:“你这个大骗子,我们一城人都被你骗了。”
司马卬一拳可要墙头草邵骚的老命。韩淮楚血气方刚,又有先天真炁护身,还是受得起。便笑吟吟挨了他一拳,让他消消气。
便有大将军陈余笑道:“若不是吾师弟骗去你虎符,邯郸城一城百姓都成了燕军俘虏。说起来大家还要庆幸被骗呢。”
这是什么道理,上当受骗了还要庆幸大家知道陈余乃是说笑,脸上均露出笑容。
大将军李左车忽然说道:“吾师弟也不是欺骗大家,李某早已禀告过,吾师弟将要来投效吾王。”
只听銮舆上的张耳说道:“韩将军有功于国,又有经天纬地之才。吾王得此良将,可喜可贺。”
赵歇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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