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位”郭一品道:“我给您请来”
“嗯”她的这个嗯并不是给郭一品的,而是丢给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小童,那小童立即问道:“你这里可是一品药铺”
“是。”郭一品道。
小童再道:“我听说你这里来了个新的坐堂”
郭一品心里叫苦,感情还是来找这位爷的,他也不敢不答应,只是道:“是有一位新来的坐堂,不知是否”
“你在前面带路吧。”那小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郭一品要说的话,道:“我家小姐要见他。”
“是,这边请。”郭一品将她们客客气气的带到了白雪的这间诊室,又朝白雪做了个眼神,示意小心应付。
白雪笑笑,等待着那女人进门来坐下。
可就是这么点路,她一手捂着胸,轻轻的皱着两片短眉,用一种恨不得把脚架到肩膀上的姿态慢慢的走进来。
这么一点路,就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再她坐下之前,早有仆从将那张椅子用洁白的丝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三遍,又盖上一个金丝软垫,她才勉强肯坐下。
白雪一直含笑的望着她,望着她就走了这么几步路,还累得直喘气的样子。
剑奴望见她那模样,简直担心她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过去了。
“您就是新来的大夫”那小童站在一边傲然问道,不过倒也算用上了敬语“您”,也算是对白雪的尊重。
“我正是。”白雪点点头。
那小童道:“我家小姐病了,听说您医术精湛,故慕名前来。”
白雪道:“好说好说。”
要看病的是这家的小姐,可她的眼睛却好像是长在头顶上的,根本没有向别人瞧过一眼,要说什么全是这小童开口说了。
白雪看了一眼这所谓的小姐,道:“不知姑娘怎么不舒服”
“我家小姐”那小童又要回答,被白雪一个横眼一瞪,他心里一沉,不敢再说了。
“我在与你家小姐说话,你不必再插嘴了。”
“我怎么不舒服吗”那小姐盯着白雪,缓缓开口说道。
她一开口,剑奴就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她倒是恨不得这小姐就是个哑巴,永远莫要开她的尊口,只因她的这声音听得如同掺了太多红糖的糯米,又黏又甜又腻,实在有些恶心。
“是的。小姐有什么不舒服吗”白雪却放佛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倒是耐心的回答。
“最近总觉得身子骨虚”那小姐道:“做什么都没个劲儿的。”
“哦”白雪望着她的脸色,倒不像是气虚之象,道:“看小姐的脸色,神志清楚,两目精彩,倒是有神之貌。”
不过她脸上都是白粉,这红润与否倒是看不出来了。
“是吗那我怎么的没气力呢”
白雪将桌上那脉枕推到她面前,道:“还烦请小姐将左手搭上来。”
“这”那脉枕虽然雪白干净,可那小姐怎肯将手搭上去,后面自有仆从上去铺了一层他们自己带的干净白布,她才能将手放上去。
白雪寸口取脉,三指搭上去,那小姐虽然挑剔,可白雪的手搭上去,她倒是没有反对,任由着把脉。
第364章鹫鹰惹事
“脉象平稳有力,倒不似虚弱之征啊”白雪有些奇异,又道:“还烦请借小姐舌头一观。”
那小姐做作的勉强张开血盆大口,微微吐出一节厚舌。
白雪倒也不好盯着人家的舌头看,只见那淡红舌、薄白苔,实在也没太大异象。
所谓舌为心之苗,脾之外候,苔由胃气所生。
若当真是体虚乏力,这号脉观舌自当能看出一二,可白雪也未发现什么异常,只能道:“不知小姐月事如何”
“你这人好生无礼这种事岂能问得出口”那小童一听白雪开口问月事,登时火冒三丈,这是女子私密之际的事情,别说是常人,便是亲如父母姐妹,也是不能随便问的,何况是在众人之下。
不过白雪这一问倒不是没有讲究的,他是根据十问歌开的口,这自古行医有“望闻问切”四象,其中问之一项,便是这十问: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具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服药参机变,妇人尤必问经期,迟速避崩皆可见,再添片语告儿科,天花麻疹全占脸。
所以说白雪这一问倒也没有错,只是他从来学医,倒是很少坐堂,把一些禁忌给忘了,像这般问及女儿私隐的,那是一定要请出所有旁人,紧闭室门,然后留一个年长婆婆陪伴病患坐在内堂,大夫也必须做在外堂,再由医者问那婆婆问题,而婆婆再走进内堂问女病人,女病人答了,老婆婆再出来告知大夫,还有一些不干净的月事病,非得要检查的,那也是只有由这婆婆来检查,查了如何再出来小声告知大夫,这里面的繁琐费事是必然的,况且那老婆婆也不太懂医,所以看到、查到的东西未免有些失真,但也无可奈何了,要知这其中规矩虽然麻烦,却是万万省不得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女大夫依言才能独享大名,只因她本身就占了天时地利之故。
“喂”剑奴看到这一对主仆,早已是心生厌恶,此时见这小童出口无礼,就要训斥,还好被白雪及时拦下,他连声道:“是是是是在下疏忽了。”
“怎么”剑奴不明白为什么潇洒如白雪竟要开口道歉,她固然不知道这其中缘故,更不懂在当时,医者的地位名高实低,虽说听着是医者父母,悬壶济世,可真要说医者的地位如何,也就只要他们自己知道。
观皇室从太医令到民间赤脚医生,哪个不是看好了病是应当的,看不好病轻者背后受人辱骂,重者以命抵命,所以历代医家无不是战战兢兢,出诊如临深渊,不敢有丝毫大意。
白雪也不例外,他那一问出口,已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心中悔恨无比,赶紧道歉。
可那小姐绝不依了,她忽地一下起身,狠狠的瞪了白雪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走出门去,上了马车,转眼就走了。
郭一品没进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那小姐走的虎脸也知道又出事了,他心里头暗恨:这姓白的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我上辈子的克星不是
“这样就走了”剑奴奇道:“他们还没付诊金呢”
“哎”白雪担忧道:“但愿不要出事才好啊。”
“出事怎么出事”
白雪道:“我们已经得罪人家了。”
剑奴道:“这样就得罪人了”
白雪知道她不懂,也没多解释,道:“正是,况且我看他们倒不像是来瞧病的,这模样倒似专门来生事的。”
“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