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大爷叹道:“没有人知道大祭司和阳逆枪之间究竟有怎么样的纠缠,或许你真是她宿命中的敌人,或许你不过是被她利用的棋子,也有可能阳逆枪本就是和祭祀同出一源,互根互生”
白雪沉思道:“大祭司想要我上天路,苗王却不愿我上天路,这两人又是怎么想的”
“天路崎岖,难于上青天,巫月只是不愿你去送死罢了。”
白雪道:“他不愿我去死”
龟大爷口含烈酒,叹道:“他是个寂寞的人,而你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一个朋友。”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白雪终于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
只听他继续说道:“原来是巫月和大祭司两人的想法出现了差别,巫月是想让我和阿瑶在一起的,偏偏大祭司却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目的也想要得到我,两人自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大祭司一怒之下竟然绑架了阿瑶去了天路尽头,又将阿梦送去龟城找我,这样一来,只要我回到苗域,就不得不上天路”
龟大爷点点头道:“你龟儿子终于明白了”他望着满山的坟冢,目光惨淡,痴痴道:“苗域离不开大祭司,没有她的盖世武功,只怕那三十万铁骑到来之时,就是我苗族灭亡之日到那时,莫要说死后有一座荒坟,哪怕是草席裹身已是不可得了”
战火一起,十室九空,野有饿殍,瘟疫横行。
真要到了那时,死后能否有马革裹尸,实在是难说了。
“我”白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只能朝着两座新坟拜了一拜,转身下山。
龟大爷冲着他背影喊道:“你要去哪里”
“要想停止战乱,只有去请大祭司出关,龟大爷你讲了这么多,无非替巫月讲出来一句他该讲却不想讲的话:让白雪上天路”白雪的声音从山下远远传来,渗着寒风的凉意,“在下这就前去辞行,准备上天路。”
白雪自然知道这些话其实正是巫月想要说的,毕竟在他的心里,万千百姓才是第一位的,龟大爷带白雪来这荒冢地说话,就是要让白雪直观而强烈的知道巫月的无奈和愁苦。
巫月很清楚的知道,要请动白雪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用强的,只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能奏效。而且,由龟大爷开口,远比白雪自己开口要来的有说服力的多。
无疑,巫月已经成功了,白雪已经不能不去。
山风,凌厉的山风不知何时刮起,吹着龟大爷也有了些莫名的凉意,他凝望着白雪的掠起的背影如大鹏,心里面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滋味。
第285章请上天路下
白雪回到听雪轩的时候,才知道那水千媚早已在外面厅里等候他很久了,她规规矩矩的坐着在椅子里,低低的垂着头,看着自己鞋子尖上的明珠,明珠如龙眼,在午后的阳光下流溢着迷人的异茫,这鞋子是百年福缎店为她量足定做的,套在那双白玉般的纤足上,竟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她的脚上并没有着罗袜,描金的裙子下露出一截嫩藕般的小腿,她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自己的脚,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在想自己的小时候,想小时候的故乡,江南的故乡。
也许,这个时候的江南已经冷雨寒风,江南的冷和北国不同,北国大抵是干冷,还能多穿着衣物抵御,可那江南的冷是湿冷、阴冷,冷到了骨子里,而苗域几乎没有寒冷的冬天,水千媚在想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多久了
久的已经足够忘记那种刺骨的阴冷,不知道为何,她有些怀念那种骨子里的冷。
或许,她想起的是那个梦,那个冬夜里,她倒在他的怀里,那个醉人的梦。
那是一个火热的怀抱,有了这样的一个怀抱,无论怎么样的湿冷都变得不再可怕。
只要想到那种甜蜜的温馨,她的人就似已醉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店小二模样的年轻人正静静的垂手站在她身后,这本是听雪轩的伙计,水千媚想了很久,忽然抬起头来,冲那年轻人嫣然一笑道:“白雪还没有回来吗”
年轻人被她那一笑冲击的有些炫目,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口中答道:“是的。”
水千媚又垂下了头,低低回答:“好。”
年轻人见她那般模样,似乎有些不忍,劝道:“王妃还是请吧,白客人他”
水千媚道:“我等,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就等到什么时候。”
年轻人无声的叹息一下,用眼角偷偷膘着她,不懂为什么白雪忍心拒见这样的一个美人儿。
白雪终于来了,他不能不来。
只因他已经在窗外格子里望了她近半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她都是垂着头,双手均匀的放在膝盖上,裙摆刚好遮盖到足踝,她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如白玉雕成一般。
白雪看了很久,也实在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何要来找自己。
最奇怪的是,当白雪走进厅子里,走到水千媚身边时,她也只是那么坐着,居然也不起来迎接,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白雪摸摸自己的鼻子,挥挥手让那年轻人退下,走到桌子边坐下,才道:“听说,王妃玉趾驾临,白雪不慎惶恐”
水千媚低着头,不说话。
白雪又道:“不知王妃前来,所为何事”
水千媚低着头,双手已经不自觉的绞动着描金花裙,她的心也似乎如这被揉捏的裙子一般快要撕裂了。
她竟已快要哭泣出来了。
白雪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
“你明明回来了,却避而不见我,等见了又左口一个王妃,右口一个王妃”水千媚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已有些嘶哑,“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白雪一时语塞,只能默默不语。
水千媚见他又不说话了,委屈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我只是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又到了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不能找个人依靠吗”
“当年,你一走后再无音讯,你要我怎么办”
“我”白雪叹息道:“我并没有不舒服,只是现在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白雪还当是要避嫌才是啊”
水千媚气苦了,她不住的哭泣。
白雪终于将自己洁白的手帕递过去,水千媚接过手帕并没有擦泪,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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