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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 西襄子 2418 字 2023-10-05

,对于有可能得罪了这当朝宰相,心中丝毫不惧。他既无求于史嵩之,自然也就不怕得罪他。能交好固然好,不能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闲谈一番,史嵩之饮了一杯酒后,忽问尹治平道:“听闻尹道长乃是文始真人关尹子之后,却不知是真是假”

文始真人关尹子,乃是道教史上一位承前启后,大大有名的人物。其人名尹喜,乃先秦时的人物。尹喜擅观星望气,他曾于终南山结草为楼,每晚于草楼上观星望气,将之称为楼观。这也是后来的楼观道派得名之称,楼观道的祖师便是尹喜。

尹喜曾在周朝担任函谷关关令,他任关令时,某日望气,见东方有紫气西迈,知有圣人将至,遂前往相迎。不久老子乘青牛至函谷关,尹喜迎老子入官舍,以师事之,求肯指教,并请老子著书,以惠后世。于是老子乃著道德经五千言以授之,骑牛而去。之后,尹喜便辞去官职,归楼观按老子所授经法用心学道。三年后,悉臻其妙。乃著关尹子九篇留世,因其号文始,遂又名文始经。

北魏、隋唐年间,楼观道派曾盛极一时。尤其唐朝时,唐朝宗室认道教始祖老子为先祖,十分尊崇道教,而且李渊起义反隋时,曾得楼观道派支助,所以李渊立唐称帝后,对楼观道也特予回报青睐,敕修楼观宫宇,并赐田土十顷以充基业。后来历代皇帝,对楼观道也多有赏赐,直至安史之乱,楼观道也随唐朝而至衰落。

楼观道派也是建在终南山上,虽因唐代安史之乱后衰落,却也一直有些道士守观。只是未能再得唐朝时那般获朝廷荣宠,一直默默无闻,道观也年久失修,十分破败。观中道士也是不多,香火寥落。

王重阳于终南山立全真道派时,是另起山头,到全真派兴盛时,第一步便最先把同在终南山的楼观道并入了全真教,成了全真教在终南山上除重阳宫外的另一处别院道观,道观中的原来的楼观派道士也都悉数转为了全真道士。

尹治平现在的本职便是道士,对于道教史上大名鼎鼎的关尹子自是知之甚详,尤其尹喜当年也是在终南山隐居修道,而后来尊尹喜为祖的楼观道派也是全真教兴盛后所并入的第一个道派。

至于史嵩之所问的这个传闻,老实说,尹治平还真不知道自家祖上是哪一位。虽然跟关尹子尹喜同样都姓尹,但可未必就是一家。这个传闻的由来其实还是缘自于襄阳的说书先生们。

古代十分讲究一个出身,更喜欢认名人为祖,好像是名人之后,就显得自家高贵一些。为何唐朝得天下后,认老子为祖,便是这个道理。襄阳的说书先生们已经开始编排起了尹真人的生平故事,为了给尹真人找一个不凡的出身,说书先生们不但说他是吕洞宾转世,还攀缘附会了同样姓尹的尹喜身上,说他是尹喜之后。

尹治平在襄阳听到这个说法后,却也没反驳,反而默认了。所谓入乡随俗,既然古代讲究出身,有人给他找上了,那他认了就是了,接下来的临安行事,有这么一个关尹子后人的身份,也算是能抬身价的。李唐能认老子,他就能认关尹子,反正也没人能查证清楚。

这时史嵩之问出来,尹治平毫不脸红地含笑点头道:“不敢有瞒史相公,幼时听家祖所言,先祖确实是尹文始,我们这一支祖上自汉时由天水郡迁出。其后多有辗转,至唐时,始定居沧州。至我父亲时,又徙居莱州。”

尹喜乃是天水郡人氏,尹志平祖上也确实是一直世居沧洲。不过他中间的什么汉时由天水迁出,其后辗转,至唐定居沧州,便完全是襄阳时说书先生们的编排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刺客昨识小小侍女

“史嵩之,纳命来”

忽然一声娇叱响起,随着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开着的窗户中疾射而入。抖手一扬,一点银光向着史嵩之激射而去。

史嵩之今日宴请尹治平与吕文德,是分席制,也就是每人身前一张小桌,各自摆着酒菜。史嵩之高居在正中主位上,尹治平与吕文德分据在下首左右两边。这般分席而设,倒也正方便为每一桌客人做不同的菜色,尹治平面前的便是一桌素菜。史嵩之与吕文德桌上的菜色,倒是一样。

宴饮分席而坐,分食而用,乃是古礼,是儒家经典周礼上所定的礼仪。两宋时期虽然已经出现了同用一桌的会食而餐,但只是流行于下层社会与寻常百姓间,在上层社会,尤其是文人士大夫阶层,都仍是严格按照分食古礼而行。史嵩之乃是当朝宰相,文官之首,家中自然是用的这个规矩。

现在三人各据一桌,相互间大概互相隔有六、七步远的距离。这般距离,中间八、九个人也站下了,倒不虞会被刺客误伤。那刺客从距史嵩之最近的一扇窗户跃入,人一进窗,还未落地,便先向史嵩之射出了一件暗器。

现在这轩阁中,除了三人外,便是三人身旁各有一名听候服侍,倒酒夹菜的侍女,除此外,再无旁人。史嵩之身旁也就只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小侍女,连个护卫也没有。

当此之时,三人都是大吃一惊。史嵩之半点武功不会,更是来不出做什么反应。吕文德倒是有心相救。可他本身武艺本就不算得特别高明,且又早已放下多年不练。再加上相距史嵩之还有六、七步远的距离,身前还有桌案拦着。匆忙起身间,只是撞翻了饭桌,根本来不及相救。

尹治平也实没料到这时会有刺客行刺史嵩之,他倒是对史嵩之着实没什么好感,只是当着自己这大高手在场,还被刺客在他面前行刺得手,说出去可就太损颜面了。而且出手救得史嵩之一命,也能让这当朝宰相欠个人情,所以他倒也是有心一救的。两人相隔间六、七步的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抬腿一步便能切到史嵩之身前。

不过他刚一站起身,却又立即停住了。只因那刺客的声音实在太过耳熟,便是他昨晚去云来客栈找李莫愁结果生了误会找错人的林芝苓。他昨晚才听过,又与林芝苓谈过不少话,如何能轻易忘记

而且他眼力也要好过在场的所有人,这眨眼功夫,史嵩之等人根本还没看清那刺客是何模样,只能依声音判断是个女子。他却已瞧清那刺客是一身白衣。手执长剑,脸上蒙着一块白色纱巾。虽然大半张脸被蒙住,但眼睛、身形都与他昨晚所见的林芝苓吻合。这一刹那,他心中已可确认了刺客的身份。正是他昨晚去云来客栈找错人所见过的那个林芝苓。

正因为认了出来,所以他才一时犹豫,刚一站起。又把身形顿住。而便是这一时的犹豫,让他慢了一线。那枚暗器已射到了史嵩之面门前的五、六寸远,他也是救之不及了。

他看得清楚。那暗器乃是枚银针,形制跟李莫愁的冰魄银针还十分相似。既然用于刺杀,恐怕也是喂了毒的。眼看着史嵩之便要被银针射中面门而死,他不由心中暗暗一叹。

gu903();而便在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史嵩之逃不过一死的时候,忽然又生变化。那枚银针的飞射路线前,忽然多出了一根银光闪闪的东西,尖而细长,似乎是一根放大版的银针,再细看,却是一枚银制的发簪,而这枚发簪则握在史嵩之身旁那名为他服侍倒酒的侍女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