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终究还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惜,不会属于自己。这么一想,陶野的鼻子忍不住酸起来。
下午的练习还是舒展筋骨和压腿,压完了后就是踢腿,教陶野的还是江梦源,什么正踢、侧踢、十字踢,陶野学得都很认真。后半段时间里,那些小孩子们开始一对一的摔跤,虽然陶野也不懂学太极拳为什么要练摔跤,但是看着那些小孩们都一本正经的相互抱拳行礼,然后开始左右试探到渐入节奏,她跟着也不断鼓掌加油……
时间总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就很快溜过去,直到时散鹤吹了口哨叫下课,陶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天的时候过得可真快啊,还没有过完,她甚至就开始期待下一个周六了。
第二天,陶野就开始正常上班了,为了看看时教练他们的根据地,她特意起了个早,穿城而过,早早的到了鸣春公园。鸣春公园不是市里最大的公园,却是绿化做得最好的,高有山低有湖,早春的湖边柳枝轻摆,嫩芽还几乎不见。
踩着一地的湿气,陶野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寻找。鸣春公园里到处都是晨练的人。这里四周都是商业街,早晚锻炼都不存在扰民,所以活动的人也越来越多。路过之处,大妈大爷们跳着舞,好像音乐会把他们带回到青春时光,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活力十足。
陶野从没有在早上进来这里,越看就越是觉得心中沉了一夜的闷气都散发了出去,她开始慢慢小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放松。
很快,她找到了时散鹤。
果然,他正带着一群人练太极拳。
说起来她是被时散鹤劝进太极这个圈子的,但终究却是因为时麒的关系,所以她并没有看过时散鹤打太极拳。现在站在一边看着,她觉得也许就算没有时麒,自己也会被吸引吧。拉丁舞有拉丁舞的好,太极自然就有太极的妙。时散鹤个子很高,身材也十分魁梧。他的长相很端正,一身黑色的太极服穿在身上,行云流水间,确实很有大师风采。
跟在他身后练拳的,男女不一,年龄也各不相同,但大致上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陶野站在边上算最年轻的。
音乐终于停下,时散鹤缓缓收势,他看到陶野站在一边,就把她叫了过去:“你来啦?”
陶野看着大家都站着没动,随着另一首音乐响起,又开始徐徐开步,就让开些身:“时教练,我就是来看看,一会儿还要上班。”
“哦,你就在附近上班吗?”
陶野点头。她大学就在这个城市读的,毕业的时候就签了一家事业单位,有社保有公积金,工资不算太高但能养活自己。
“你现在要是不急,就压压腿再去上班。”时散鹤对她说,“腿是每天都要压的,这是基本功里的基础,其他的我们以后慢慢来。”
“我知道,”陶野忙说,“我不急,就是先认个地方。”陶野看看四周。这块地方选的不错,前有一池湖水,湖上架了石桥,石桥的栏杆的高度用来压腿正合适。现在自己的脚底下是片水磨石地面,正在打拳的人们脚下有一个两色拼成的太极阴阴图,旁边还有一排石凳,可以用来休息,也可以用来放东西。
陶野一边看着一边就走向石桥,那里还有几个人在压腿,她也就开始压起来。
以前跳拉丁舞的时候她对压腿并不重视,到现在才发现压腿其实也挺难的。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压多了一些的原因,今天反而显得腿特别的紧。好在陶野的性子虽然软弱,却意外的有很执着的一面,她既然认准了,就想坚定不移的去执行。
对于这来说,这都不是难事,相对比自己那不能见光的性向,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其他难的事。
昨天晚上她妈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无意中提起自己报了班在学太极,她妈自然就在那边大叫起来。女儿才二十六七岁,她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学老人家学的东西,好不容易跳了拉丁舞把人跳活了些,难道又要暮气沉沉下去?陶野耐心地跟她妈解释太极真不是老人家才练的东西,但知女莫若母,她妈很快断定她一定有什么原因。
那瞬间陶野愣在电话的这头,但她自然是什么也不敢说。
挂了电话的陶野开始上网,她对太极太陌生了,而那个人自然是太熟悉。当时麒与江梦源她们谈论太极拳理的时候,她插/不进话,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想,她与时麒之间或者不能像自己曾经抚着唇瓣臆想的那样,可只保持着大师姐与小师妹的关系也就应该满足了。她曾经求的,也只不过是这样的一颗糖,她觉得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上天并不薄待她。
是的,纵使她已经再度贪心地迈出了一步,靠近了一步,但这一步,恐怕也是用上了目前她所有的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