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踏前一步,道:“大哥,不就是马贼么,我们与他们拼了,未必就一定会败。”
徐苏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听我的,去做吧。”
周围的人尽皆沉默,但是在他的注视下,唯有听命而去。
当最后一人也离开之时,徐苏的脸色愈发的苦涩了,他自言自语地低语着:“开嵘国的军中精锐,我们又要拿什么与他们拼”
豁然,一道出乎意料的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当然是拿命去拼了。”
徐苏大吃一惊,他猛地转身,却见贺一鸣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脸色大变,自己不是安排了二个人监视他们么,怎么却让他来到了这里。
他手中长剑一竖,冷然道:“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贺一鸣对他手中明晃晃的宝剑视而不见,只是向着前方走去。
徐苏见贺一鸣的身体朝着自己走来,眼看手中的利剑就要刺入他的身体,他身不由己地收剑,后退了二步,让出了通道。
贺一鸣在经过他的身边之时,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眼之中包含了令徐苏为之战票的目光。随后,他就这样走出了马车圈,在前面十余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徐苏怔怔地看着贺一鸣的背影,他的心中无数念头剧烈的争斗着。
豁然,他感到身周有异,抬头看去,数十名跟随着他闯荡天罗,在生死之间的道路上跳着九死一生的舞蹈而走过来的兄弟们,已经是团聚在他的身边。
众人眼中神情虽然都是不同,但他们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却充满了信任。
他心头一热,但立即想起了开嵘国正规军的强大,那刚刚涌起了的满腔热情顿时象是被水浇了一个透心凉般的冷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他大手一挥,道:“你们也一样,都散了,能逃一个是一个。记住,活下去”
他大步前进,推开了人群,走出了马车,来到了贺一鸣的身边。
贺一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怎么还是你一个人”
徐苏苦笑一声,道:“他们都是有家有小,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的死在这里。”
贺一鸣回过了头,笑问道:“那么你呢”
徐苏的牙关紧咬,他的眼中隐隐有着一丝痛苦之色。
贺一鸣的声音轻轻地在那杂吵的嘲笑中响起,虽然并不大,但却是清晰可闻,就像是在紧贴着他的耳边说话似的。
“若是连你这样的人也失去了取胜的信心,那么天罗国,就真的要输了。”
徐苏张大了口,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贺一鸣的话中有着一种令他感到兴奋的力量,他体内早已冰冷的鲜血似乎再一次沸腾了起来,那本来已经不年轻的身体,似乎充满了异样的不属于他的力量和斗志。
他狠狠地转头,望着前方那群犹如猫戏老鼠般嘻嘻哈哈的骑兵,他的眼眸逐渐地变红了。
鲜红若血
在他们的身后,那数十名汉子你看我,我看你,他们面面相觑,有的人眼神闪烁,但更多人的眼中却是充斥着一种越来越明亮的光彩。
终于,一个中年大汉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他的腰刀长度几近一米,刀身宽厚。
他伸出了粗厚的舌头,舔了一下刀刃,一缕鲜红的液体沿着那锋利的刃口流了出来。他磕巴了二下嘴巴,嘿嘿地笑了几声,目光在同伴们的脸上一扫而过。
随后,他转身,大踏步穿过了马车,跟随着徐苏的脚步而去。
原先那几个眼神闪烁不定之人,被他的目光一扫,脸上神情顿时是一阵青一阵红,内心中的思想搏斗一览无余。
一位独眼单臂的老人突地一声长叹,他从身后举起了一根长长的事物,慢慢地挪出了马车,也是向着那里走去。
他是这个队伍之中的火头工,一直以来都是掌管着煮饭烧菜的工作。
他是个残废,不但少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就连脚也是瘸的。
在昏黑的夜晚之中,他的步履看上去愈发的艰难了,但是在这一刻,却没有人敢嘲笑于他。
“他奶奶的”
一道暴躁的声音划破了静寂的夜空,一个壮年汉子站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而变得红光满面。
“是带把的,就跟老子走。”
他的声音响亮而震耳,随后,他扛起了一把几乎和他等高的大斧头,朝着前方走去。
然而,他的身影还没有跨过车辕之时,一道瘦小的人影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他飞奔到老火头工的身边,就像是一个跟屁虫似的,搀扶住了老人有些颤抖的身躯,牢牢不放。
众人在瞬间均已认出,这个小家伙就是老火头工收养的孤儿,一个瘦弱的年仅十二的小男孩子。
一个个的身影从马车之后踏了出来,他们默默地来到了徐苏的身后。
徐苏并没有回头,但是,如果他回头的话,那么就一定能够知道贺一鸣为何能够无声无息地来到这里。
因为,在他的身后那些人之中,其中的二个就是他派出去监视贺一鸣的年轻人。
此时,这二个年轻人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目光,他们的鼻翼紧张地抽动着,凭借着一腔热血站出来之后,他们才感受到了这庞大的压力,也产生了强大的,漠视生命的气势。
在他们的身上,荡漾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这种气氛仿佛会感染似的,原先慌乱的营地之中,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从每一辆马车的缝隙之后,都有着数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在绝大多数人走出了马车之后,也有数人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中有着难以压抑的惊恐之色。
默默的,他们转身就走,在这夜色的遮掩之下,他们骑上了自己的马匹,拼命向着远方逃去。
他们舍弃了自己的同伴,舍弃了他们守护的商队,在生死攸关面前,他们选择了自己的性命,哪怕是日后身败名裂,哪怕是远走他乡,哪怕是被人鄙夷,从此隐姓埋名。
但,他们毕竟是活下来了
袁礼薰望着远方,那些远远逃离这里的人们,她的目光也浮起了一丝悲哀。
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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