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慌急了,用余光注意着谢淮,若他起身,或稍稍探过身,就能发现沈听竹正在桌下握着她的手。
挣不脱,又不敢表现出异样,林轻染只能拿堆叠的裙摆盖住两人的手。
谢淮命人上茶,沈听竹闲闲道:“昨日谢大人说曾去过江宁,我就该想到大人或许与轻染表妹相熟。”
不仅如此,还瞒骗他。
握住林轻染的手不由得施力,可想起她最是细皮嫩肉还娇气,又放松了力道,改为慢慢的把玩,揉弄。
沈听竹原只是想拉住她不许她躲,可如今却放不开了,掌下的柔腻,让他想起她沾水的身子,又是怎样的玉软花柔。
林轻染无错的看着细微在动的裙摆,她的尾指被勾绕着,不住的发麻,她蜷紧指尖,很快又被拨开。
沈听竹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林轻染却是心跳到了嗓子口,当着谢淮的面,他怎么就这样放肆!
沈听竹微歪头,“怎么表妹也不告诉我。”
林轻染茫然扬起小脸,眸色怔懵局促,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上,根本没听见二人说了什么。
谢淮明白女儿家在这方面自然是羞涩的,出言道:“是我先认出了林轻染。”
沈听竹笑了笑,不称姑娘,而是直呼其名,果真是老相识了。
他看林轻染的目光越发莫测,手下的动作却相反更为轻柔,在看不见的地方暧昧狎呢。
林轻染竭力平稳着心绪,跟着点头。
“我记得,令尊被调任江宁,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谢淮道:“是有十年。”
沈听竹心里再次郁堵,那时林轻染才多大,那就是青梅竹马了。
他语气淡淡,“十年,不认得也正常。”
谢淮隐约品出沈听竹话语里的锋利,可他又极好的把握着那个度,林轻染也算是候府的人,沈听竹虽为表兄,问上几句也属正常。
下人送来糕点瓜果,谢淮对林轻染说:“你惦记的牛乳菱粉香糕,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沈听竹蹙眉,不过是碟牛乳菱粉香糕,平日里也没见小姑娘多爱吃。
林轻染却惊讶道:“莫非还是那个厨子?”
谢淮也没卖关子,“正是。”
林轻染不免感动,她刚才也是想到了才随口一提,没成想谢淮都记得,还提前准备了。
谢淮对沈听竹道:“世子也尝尝。”
沈听竹优雅捻起一块放入口中,他早已尝不出滋味多年,却破天慌觉得难吃至极,微笑说了句,“确实不错。”
林轻染动了动手,才想起自己的右手还被沈听竹捏在手里,这样她怎么吃,她再次挣了挣,还是没能挣脱,不禁着急。
谢淮已经看了过来,疑惑道:“怎么不吃?”
林轻染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她若是用左手,肯定会显得奇怪,偏偏那人还没折腾够,林轻染恼得掐了一把他的掌心。
沈听竹不怒反笑,“莫非是要我给你拿?”他说着无奈摇头,拿了一块牛乳菱粉香糕,放到林轻染面前的碟中,同时放开了手。
林轻染终于可以抬手,也习惯了沈听竹给自己布菜,没有多想便拿起香糕吃下。
谢淮看向沈听竹的目光终于变了,这已经超出了表兄妹之间的寻常亲昵。
林轻染咽下口中的香糕,赞道:”入口即化,甜度又适宜,香而不腻,果真还是比别处的好吃。”
谢淮并不动声色,随和笑道:“改日我再让人送些去府上。”
林轻染道:“这样岂不是太麻烦你了。”
谢淮揶揄道:“你小时候可还没那么见外。”
沈听竹面色沉了沉,他甚至不知道林轻染小时候生得如何模样。
林轻染也不再推脱,“那我就先谢过了。”
沈听竹没了耐心再坐下去,林轻染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他对谢淮道:“还请谢大人让船夫靠岸。”
谢淮也没有犹豫,吩咐船只靠岸。
林轻染暗自庆幸,带的是小姑姑院里的丫鬟,沈听竹应该不会硬要与她同乘一辆。
与谢淮道别,她率先上了马车,吩咐回府。
谢淮看着马车走远,又对沈听竹道:“世子请。”
沈听竹笑:“我就不用谢大人送上马车了。”
他转身登上另一辆马车,车夫扬鞭一挥,应声前行。
马车一前一后停在长兴候府外,林轻染看到从后面马车下来的沈听竹,故意大声对身旁的婢女道:“小姑姑想来是等急了,我们走快些。”
沈听竹冷笑的看着从面前逃走的林轻染,淡声莫辞吩咐:“往后只要是谢府来人,都先来远松居禀报。”
莫辞应是。
沈听竹道:“三妹与陈家的婚仪的日子可定下了?”
莫辞不明白世子怎么突然问起三姑娘的婚事,答道:“回世子,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