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安慰一下他那饱受伤害的心灵。他想,男人越大度,女人越小器,她们生怕他大度到能包容的下所有的女人
马米顿想,顾菲儿一定会拒绝这种大度的提议。
顾菲儿第一次觉得马米顿近了人情,她非常乐意地接受了他的提议。她说,你说的对,不管从前如何,我现在都应该去看看他,毕竟他落了难。
顾菲儿的态度让马米顿感到后悔,他深恨着自己的大度,他想,虽然龙邵文身陷囹圄,不能在身体上同顾菲儿有任何接触,却不妨碍情感在他们的心中死灰复燃,。他皱着眉,心中突然笑了,这或许是一次不错的机会。他心中颇为得意,一个有本事的人,总能在逆境中逢凶化吉,化不利为有利。他说,我愿意陪你同去。
龙邵文与顾菲儿相对无言。对龙邵文的思念,已经让顾菲儿流干了眼泪,如今人就在眼前,她反而变得平静起来。马米顿知道这种平静是激动到了尽头,是一种情感爆发前的假象,他要用他的存在,控制双方这种情感的爆发,即便顾菲儿的情感终究要宣泄,他也决不让她爆发在龙邵文面前,这种突然爆发的情感无疑十分可怕,至少对他来说,就如洪水猛兽。为此,他体贴入微地紧跟在顾菲儿身边,不给他们任何相互倾诉情感的机会,他想,万里之堤,毁于一穴,必须要防微杜渐。他要用事实证明他与顾菲儿的关系,把龙邵文心中的情感一点点熄灭,让顾菲儿一个巴掌拍不响,让她感觉自己情感的付出没有回馈。
龙邵文看在眼中,酸在心里。就像是嚼了一嘴的青梅,开始时酸,回味却是苦涩,口齿也因麻软而失去了平日的流利。心也无着无落的厉害,既觉得受了伤害,又觉得自己失败。
情敌的心态没有瞒过观察入微的马米顿,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表示要给龙邵文请个最好的律师,他说,“我的朋友从英国学法律归来,是租界最有名的律师,寻常的案子很难请的动他。我只要一句话,就可请他来为你辩护,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可以在你上法庭的时候,少判你几年。”
顾菲儿连连点头,也说,“你就让马先生托人为你辩护吧少坐几年牢也是好的。”
见他们“夫唱妇随”,龙邵文心中大为不快,他表情淡淡地,“我的事情就不劳二位挂怀”他又笑着说,“二位想必快要结婚了,我怕是不能亲自到场祝贺,就在这里提前送上我的祝愿。”
顾菲儿心中充满伤感,她正要说话,马米顿却说,“我们的婚期还没有定。”顾菲儿也慌不择言,“是啊真的没有定。”
“原来不过是没定日期。”顾菲儿的表态让龙邵文心中更恼,他说,“好了,我要回牢了,二位再会吧”他起身结束了这次会面。
龙邵文的态度,像是在顾菲儿心中割了一刀,她眼泪盈盈而出,直漫耳边,心中万般幽怨,回首往事,不免肝肠寸断,重归于好万难如愿,她心中想:还是把心收回来,忘了这个冤家。只是“无物似情浓”,爱恨绵绵不绝地纠结在心中,想忘了,那是何等的艰难。她望着监外天空白云翩翩,心中更加难过,白云飘飘变幻不定,就像是龙邵文那琢磨不透的心,白云越飘越远,龙邵文的心也离她越来越远,而她的心却徘徊不定,无法纾解。
见龙邵文心中难受,李三知道只有让他的心思分散,才能遣散他心中郁结的情怀。他说,你那天给我开镣铐需借助一个小工具,在我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事。说话间,他的手腕已从镣铐中脱出,他把镣铐提在手中,手腕一翻,又把手塞入其中。他说,这就是缩骨功,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教给你。
龙邵文浑身贼骨,自然对此类功夫兴趣十足,当下诚心向李三讨教,至出狱时,他已深得缩骨功的精髓。李三说:只要不断勤于练习,假以时日,天下没有任何牢笼能困得住你。
他出狱那天,冷三在他身后冰冷地说:龙爷,以后不要睡的那么沉,那日若不是我提前出手,你早已死在睡梦中。
龙邵文称谢后问,“死的人是谁你为什么对我出手相救”
冷三说:死的人是万顺堂最忠实的门徒,至于我为何对你相救,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
龙邵文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想起一个人,他说:我们见过面,你就是当年郑山林赌台中的花喜鹊。
冷三已经对墙站立,对龙邵文的话充耳不闻。
当夜,众兄弟为龙邵文摆酒洗尘。叶生秋亲自用桃木枝帮他拍打了身子第二天,龙邵文则亲自去面谢黄金荣。黄金荣说,老子对史密特说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史密特还有点不信,触那,你马上就去证明给这个洋鬼子看。他又说,去见史密特之前,还有一件小事,你顺便替我跑一趟。黄金荣脸上一颤,麻坑若隐若现,他说,“黑皮子卿”刚才抓了个人,这个人身上携带了两枚手榴弹,说是要去炸什么会场,说那里有个什么党在召开什么代表大会嗯你现在就赶去贝勒路,找一所中式的尖顶老房子,看看那里面的人究竟在搞什么鬼,要是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就通知在那里开会的人撤了吧可别在法国人的地盘上再搞出什么动静。事情不大,我不想再另派人手。哦让他们赶紧走,再不走巡捕可要去抓人了,对了,就说是我黄某人卖他们一个面子
“黑皮子卿”是程子卿的绰号,因皮肤暗黑故而得名,他是黄金荣的结拜兄弟,青帮“悟”字辈。法租界一直有黄老大、丁老二、程老三这种叫法。丁老二是丁顺华,程老三就是程子卿。
龙邵文暗想,“什么党嗯说不定这个什么党将来还真成了气候,到时黄老板就有了在这个什么党面前邀功的本钱,黄老板能在黄浦滩边屹立不倒,实在有他的过人之处,哪天得空,真应该向他讨教讨教这左右逢源、狡兔三窟之道儿。”他笑着答应了,拜别黄金荣,直奔贝勒路
第四卷192虹口滋事
192虹口滋事
去贝勒路通知在那里开会的人撤离后,龙邵文又去见过史密特才回了公馆,叶生秋、朱鼎发一干兄弟早已在等他,叶生秋说,“我瞄准了一单生意,你坐班房时,虹口新开了好几家土店,主要是经营吗啡,我记得咱们刚接手鸿丰时,留存了不少吗啡,现在是时候拿出来了,趁着现在行情好,拿出来卖给这几家土店,捞上一笔银子。”
“虹口东洋人最多,这几家土店是不是有东洋人的背景”
“是开土店的都是东洋浪人,一个月内连开四家,开始生意不太好,半月前突然大火,我派兄弟打探过,烟客进去除了吸食吗啡外,还拿着洋医生用的针管,自己给自己扎针。”叶生秋一晃胳膊,双瞳贼亮,“吗啡是个好东西,成本低,上瘾快,难戒除,今后咱们也可以不做烟土生意,专搞吗啡。”
朱鼎发说:生秋阿哥的主意不错,我也关注过,东洋人的第一家土店开张时,并没人进去捧场,东洋浪人就在门口摆上吗啡供人免费品尝。吗啡吃起来方便快捷,不需要烟枪,放在锡箔上,划根洋火在下面一烧,冒一股烟,烟客连鼻子带嘴的拱上去吸,洗完了就往烟榻上一倒,听说那感觉就像跟窑姐儿上床。吗啡比烟土有劲儿,也更解乏,价钱也比烟土便宜,咱们搞吗啡,百利而无一弊
章林虎“哈”的一声,“利欲熏心地去贩卖吗啡好呀让染上吗啡瘾的人,卖儿卖女的倾家荡产,咱们又可以狼贪鼠窃地大发一笔”
gu903();众兄弟听了,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