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鼎发得到手下兄弟报告,说是“阿文哥”被大顺发赌台的人打了。他急了,赶忙带人过去帮忙,可去的时候,龙邵文已经被打的人事不省,浑身血污地扔在赌台外面。幸亏大顺发老板在动手的过程中得知龙邵文是陈其美的徒弟,是青帮“通”字辈的人物,没敢再往下打,否则他被沉江了也不一定。赌台老板郑振金一见朱鼎发,就满脸堆笑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阿文哥的事情,误会,绝对的误会,我有诚意化解”
伸手不打笑脸人,朱鼎发叹息着想:阿文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不该拆穿赌台的秘密,断人财路他说:这我做不了主,要看阿文自己的意思
第二天,龙邵文刚醒过来,大顺发的老板郑振金就来了,给龙邵文买了东西还赔了钱,话中有话的想息事宁人,“阿文哥本金退你,这件事就不要放在心上啦也不要对外宣扬我打你不对,但你挨打,若是传出去,不也是在塌陈先生的台么”他笑着与龙邵文盘了海底,“我脚踩二十四,头顶二十二潘安堂的”
龙邵文认了,“,这王八蛋是悟字辈,算起根子应该是高世奎的徒孙。”他虚弱着说:照帮规,你犯了第三条“藐视前人”,你是打在陈其美先生的脸上但高先生是我的传道师,咱们也算同门,算了吧
龙邵文的这次被打,让他躺了十几天,这期间他悟出来了一个道理:不管是什么身份,这身份只能罩的住一时却罩不住一世,老子可以拿青帮“通”字辈的身份来暂时把事情压住,可如果老子一直没出息,就混在最底层,早晚还是被人瞧不起。
他开始琢磨着要找点事情做,哪怕去偷去抢,或者是组织一些人去开条子拐卖妇女,淘沙子拐卖小孩、拆梢色诱。可想来想去他惭愧了,“这些生意太下三滥了,太上不了台面了。”
那天起,龙邵文日日都来江边坐着,晨看淡淡轻烟横江面,幕观飞湍江流争喧豗,他痴了兄弟们都说,“阿文脱胎换骨了。”龙邵文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脱胎换骨,他只想在码头上琢磨点能上手的生意又是一个月夜,他独自来到江边,黄浦江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候早已过去了,江面上除了时而传来的风涛声,和打鱼人以棒敲船舷,使鱼惊入网的鸣榔声外,天地间一片静寂。龙邵文眼睛死死地盯着黑乎乎的江面,他想看看那只一天都在江中游荡的小船,究竟什么时候靠岸
第一卷035烟土生意上
十六铺垃圾码头边上突然来了几个穿黑衣的人,他们口中打着尖利的唿哨,小船听到后,慢慢地朝岸边靠。几个黑衣人飞快地窜到船边,手脚利索地卸下一些东西,然后或提或抗的离开了。小船也随后消失在黄浦江中。
龙邵文嘴角上翘着露出一丝笑,“,老子辛苦地盯了你们好多天,终于快有了答案。”他悄悄地跟在黑衣人后面,跟着他们来到了郑家木桥南头一个叫做“香兰君”的花烟馆花烟馆是大烟馆的一个变种,烟馆老板为招徕烟客赚大钱,专门雇佣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侍候烟客。有的花烟馆后来又发展成了花烟间,花烟间就更加裸了,居然将妓女引进了烟馆,用妓女侍奉烟客过瘾,来此的瘾君子,一箭双雕,同时满足瘾、淫二欲。同租界的烟馆比起来,花烟馆都是最低级的烟馆,烟膏的质量差,妓女也是久困风尘的下等娼妓,为混口饭、混口烟来此鬼混龙邵文一下子明白了,“,这些人是在贩卖烟土”他沉思着,“搞烟土倒是一个来钱的好路子”瞬间,他觉得眼界开阔起来,一个崭新的世界已经在向他拥抱了,他对着黄浦江喊着,“老子要开始新的生意了。”
龙邵文知道杨福根是师傅陈其美安插于市井间的一颗棋子,专用来探听各路消息,当下去找杨福根打探情由,向他询问烟土生意杨福根说:清廷势力日趋微弱,对黄浦滩的管控也越来越松了。没了衙门的管束,上海的鸦片走私多处于公开或者半公开的状态。在租借区,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对鸦片走私及开设烟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缴税,任你是买卖还是吸食,根本就没人管。华界这种状况还稍微好一点,但稽征局抓住贩卖鸦片烟土的贩子,也只是课以重税。说白了,只要你能交的起钱,就可以搞
龙邵文眼睛亮了,“黄浦滩头的鸦片走私既然如此疯狂,正好天地宽广任老子翱翔”他问,“怎样才能逃避稽征局的打击”杨福根会心地一笑,“租界里搞烟土的一些买办大亨多来自潮州,他们组成潮州帮,在洋人枪炮的掩护下,明目张胆的向上海运送鸦片,他们的鸦片质量虽好,中间环节却多,故而价格也高。所以现在有不少帮会中人,都采用一种化整为零的办法,搞小型走私,即使被抓住没收,也损失不大”
时不我待,龙邵文兴奋地一拍桌子,“,大干一场的时候到了”他精神亢奋地想,“老子终于要发财了”
叶生秋在小东门外洋行街闲逛着,眼睛只在那些来拜“撒尿财神”的窑姐儿身上打着转儿龙邵文喊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他说:阿文来的正好,咱们两个一起打劫窑姐啊窑姐天天陪男人睡觉,荷包鼓得很。
龙邵文有点呆了,笑着想:生秋阿哥改吃女人饭了他说:窑姐出门不带钱,没多少油水
叶生秋一拍腿,“触他娘,你说的没错,不仅如此,窑姐还个个都是硬骨头,她们用身体捍卫着自己的钱财,是宁舍身不舍财啊我刚才拦了一个,她死活要用跟我睡觉抵银子,打死也不出血”
龙邵文四下看着,“让你这么一搞,撒尿财神的香火冷清了不少,财神会嗔怪的。”
叶生秋“呸”了一口,“窑姐儿日日来求撒尿财神洗去她们身上的污秽,原谅她们的肮脏,财神烦也烦死了,冷清点不是正好”
龙邵文拉着叶生秋,“生秋阿哥,我找到了一桩好生意”
叶生秋摸摸光光的脑袋,眼睛一眯,“阿文,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就一个字:干
龙邵文心底泛起一丝感激,“生秋阿哥从来都是支持我的”他说:走会同众位兄弟们一起商量商量
朱鼎发见龙邵文脸上带着笑,也“呵呵”地跟着笑起来,“阿文,琢磨出好生意了吧这段时间大家伙儿没事干,都憋坏了。”
龙邵文点着头说:路子是有了,只是风险大,但我也想了,要干就干一些赚大钱的,总是小来来的,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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