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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猛子 2391 字 2023-10-05

gu903();伽蓝深感疲倦,不是因为残酷的战斗,而是因为纷繁复杂的利益纠葛,如果不是他的记忆深处隐藏着对历史走向的预知,他早已i失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利益争夺中,然而,虽然他因此具备了政治上的某些特有的“天赋”,具备了在历史长河中劈波斩浪的能力,却身陷一个又一个ji流漩涡之中,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裴弘策始终代表着关陇贵族集团的保守势力。在东都危难之刻,他迫于形势,不得不与崔氏联手抗衡以樊子盖为首的改革派,继而达到了分裂山东人的目的,并成功帮助以杨恭仁为首的东都保守贵族牢牢掌控了主导权。如今,他再次迫于形势,不得不与韦氏联手,试图以平叛之功来最大程度地保全关陇贵族集团的保守势力,避免关陇人在这场风暴中死伤惨重。

但是,困难就在这里。若想以弱胜强,若想在蓟燕大军和东莱水师赶到东都战场之前击败杨玄感,就必须联手西京大军,必须赢得山东人的帮助,而若想联手西京大军,就必须向关中本土贵族妥协,同理,若想赢得山东人的帮助,就必须向山东贵族妥协。

这是非常矛盾的一件事,杨玄感处理不了,裴弘策同样处理不了。杨玄感的错误选择导致了错误结果,裴弘策的错误选择将会导致何种结果是否有正确的选择根本不存在正确的选择,除非关陇人和山东人握手言和,但关陇人和山东人各有自己的利益,怎么可能握手言和

伽蓝也没有选择余地,他是裴世矩的亲信,是皇帝钦点的骁果锐士,他的身上深深烙刻着改革派的印记。崔氏、司马氏、独孤氏、杨氏、李氏之所以与其亲近,都是因为他是各方势力与裴世矩之间的“桥梁”,他们试图通过这个“桥梁”与裴世矩建立某种关系,一种可以在这场风暴中互相利用、各得其利的关系。未来这个“桥梁”可能成长为裴世矩乃至皇帝的股肱,此刻与其保持良好的关系,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

伽蓝含蓄拒绝了裴弘策,从他的立场出发,他不能背叛裴世矩,不能背叛皇帝,不能再假借裴世矩的名义向山东人施压,甚至,他还要想方设法阻止关陇保守势力和山东保守势力的暂时结盟。

原因很简单,一旦双方联手,保守势力大增,必能对杨玄感及其同党施加影响力。杨玄感等主谋是没有退路了,但追随他的那些地方官员和中下级军官还是有退路的,还是有理由为自己脱罪甚至戴罪立功的,如此一来,杨玄感的军心大乱,裴弘策和韦津就能寻到机会以弱胜强。一旦平叛大功给保守势力拿到了,那么风暴过后的清算就不是由皇帝和改革派主导了,保守势力完全有能力以自己强劲的优势与他们抗衡到底。

到了那一刻,伽蓝的罪责就严重了,保守势力为了反击改革派,必定把反击之火从伽蓝的身上引到裴世矩的身上,而这把火必定会烧毁伽蓝,裴世矩恐怕也难辞其咎,无法独善其身。

裴弘策似乎料到伽蓝会拒绝,抚须而笑,目露告诫之意。你可以不参与,但你不能背叛我,不能在我背后下刀子。实际上,他找伽蓝深谈的目的就在如此,只有谈明白了,把相关利害说清楚了,伽蓝就会做出正确选择,才不会背叛他。

伽蓝无奈,郑重做出承诺。

回到营帐,傅端毅、薛德音、西行等人围上来,询问军议内容。

禁军龙卫的攻击位置处在净域寺和金谷之间,承担着配合河内郡丞柳续所率的八百乡勇阻击叛军的重任,确保西京大军和己方主力不会被叛军分隔。西行、江成之、布衣、卢龙等人都很兴奋,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这一仗若是打赢了,那每一颗头颅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啊。

“接下来每仗必败。”伽蓝神情冷峻,声色俱厉地警告道,“龙卫统已经折损九个兄弟,伤了三十多个,损失非常大,若是再有伤亡,唯你等是问。”

众皆愣然。每仗必败那还打什么打干脆渡河去河阳算了。

“伽蓝,出了甚事”西行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些复杂”伽蓝简略分析了一下局势的变化,“以某的推测,明公危在旦夕。”

崔氏肯定对裴弘策的“背盟”深恶痛绝,河内司马氏既不想卷进皇统之争,更不想与皇帝的政敌做朋友,可以预见,双方会谈崩,而关陇人会发出威胁。面对威胁,山东人必然反击,其结果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你没有警告明公”傅端毅焦急问道。

伽蓝苦笑,“明公警告了某,所以明公即便相信某,但出于谨慎,暂时也不会把我们留在他的身边。”

傅端毅气颓叹息,“明公太大意了。”

“不是大意,而是自大。”薛德音冷笑,“他以为捏住了山东人的脖子就可以生杀予夺,岂不知却是自寻死路。”

二十九日清晨,崔逊飞马赶至禁军营帐。

上午,司马同宪也寻到了伽蓝。

两人讳莫如深,只谈军情,征询伽蓝对战局的看法。伽蓝实话实说,杨玄感会全力攻击,而西京大军不会倾尽全力,要预留后手,假如裴弘策能在侧翼给予其有利支持,这一仗尚能勉强支撑几天,但接下杨玄感会预感到危机的bi近,必然兵分两路,以最快速度杀奔关西。关西空虚,无兵可守,杨玄感必能一击而中,然后战局就复杂了,难以预料。

“何策才能拖住杨玄感”两人都问了同样的问题。

伽蓝直言相告,“每仗必败,连战连败,让杨玄感坚信,只要他再攻一次就能全歼西京大军,于是他就会持续攻下去。”

崔逊微笑而去。司马同宪则和颜悦色地与伽蓝聊了几句家常,这才告辞而走。

崔逊和司马同宪非常愤怒。裴弘策的“背盟”不是不可原谅,韦津和李丹的胁迫也是情理之中,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关陇人遏制和打击山东人的决心始终如一,任何时候,每一时每一刻,关陇人都在想着、实施着打击山东人的策略。

既然如此,那就奉陪到底,但在反击之前,两人必须打探一下伽蓝的口气,千万不要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破坏了皇帝和裴世矩的整体谋划,那后果就严重了,不堪承受。

二十九日,邙山ji战。杨玄感不断向战场上投入兵力,其攻击势头一浪高过一浪。卫文升抵挡不住,首战告败。裴弘策在净域寺方向也遭到了猛烈攻击,全线失守,形势岌岌可危。

当夜,伽蓝求见裴弘策,恳求裴弘策让他带着四个西北狼兄弟扈从左右。裴弘策婉言拒绝。

三十日,邙山战场再度陷入血腥厮杀。

午时,净域寺防线失守,河内军队兵败如山倒。hun乱中,裴弘策不幸阵亡。

西京大军的侧翼告破。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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