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还在吃惊聚精会神地注视时,忽然间天地之间传来嗡嗡嗡的轰鸣声,一如金钟长鸣,悠扬洪亮。
任飘萍和常小雨已是闻之变色,欧阳紫却是已穿窗而去,在空中竟是丝毫不做停留,直窜云霄,再徐徐滑落,至那人前,单手一提其腰间丝带,再次身形掠起,曼妙之极地缓缓落在地面上。
车已停,任飘萍和常小雨下了车在一旁看着。常小雨嘴里嘟囔着:“多管闲事,这满地都是沙子,能摔死人”任飘萍却是心道:原来她并不总是那么无情恶毒的。
说来也奇怪,那轰鸣之声现在突然就消失了,任飘萍和常小雨困惑地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俱是一副茫然之色。
这时,那人已站起身来,眉若剑一般的张扬,白皙的脸上荡漾着一种微笑,那微笑有着说不清的惹人喜爱,只是那比女孩还长还细还密的眼睫毛似乎多了一些脂粉之气,一身红的似火的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站起身的他看着笑面桃花的欧阳紫似是有些痴了,顿了顿才开始说话:“这位姐姐,谢谢你了”说话间笑意蔓延。
任飘萍不禁暗道:看来有些人天生便是充满着青春、朝气和活力的,一如眼前这个红衣少年,在这背后荒凉的沙漠的衬托之下却是仍然倍显阳光。
欧阳紫笑答:“不必了,小兄弟,以后可不敢这么玩的,怪吓人的。”其实欧阳紫看上去比那红衣少年大不了几岁,只是对方已经叫姐姐了,欧阳紫当然乐得他这么叫着。
红衣少年看了一旁的任飘萍和常小雨,道:“两位哥哥好,你们是同路的”
任飘萍笑了笑,点头,常小雨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
红衣少年嘻嘻笑道:“我是沙漠之人,属于这片沙漠,沙漠也属于我。”
红衣少年说罢眼神似是一不小心地又溜到欧阳紫的脸上去了,而此刻任飘萍又咳血了,之前任飘萍已是服了一粒唐灵送给他的药丸,一路上还好,再也未见咳血,只是此刻却又咳了起来,原本怨透了任飘萍的欧阳紫此刻却是心疼的不得了,道:“又咳了,外边风大,回车里去吧”人已是走上前去,搀扶着任飘萍意欲上车。
任飘萍笑道:“无妨,都闷了这么长时间了,该出来透透气的。”
那红衣少年道:“这位哥哥似是为昆仑的雷鸣掌所伤。”
此言一出,对任飘萍三人来说不啻于五雷轰顶。
常小雨手握刀柄,冷得像他手中的飞雪,道:“阁下何人”
任飘萍和欧阳紫已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红衣少年。
孰料红衣少年好像常小雨手中的刀是纸糊的一样,道:“难不成这位哥哥要杀人不成小弟只是略通医术而已。”
欧阳紫粉面带怒,叱道:“小兄弟,不只是略通医术那么简单吧”
任飘萍道:“算了吧,何苦为难小兄弟呢”转身便欲上车。
可是让任飘萍未曾料到的是红衣少年的下一句话:“天荒地老柳飞絮,咫尺天涯任飘萍。”
任飘萍上车的动作似乎凝固,常小雨的的刀已是架在了红衣少年的颈上,厉声喝道:“阁下若再不说清楚你是何人,只怕说不好我很难控制住我的刀的。”
任飘萍转身回头,道:“小常,别忘了我们是客人,小兄弟才是这沙漠的主人,放了他吧”
常小雨这次却并不给任飘萍面子,道:“老狐狸,你若不是心存妇人之仁,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吧”
红衣少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笑道:“哈哈哈,杀了我,这个世上只怕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任飘萍了”
常小雨握刀的手此时似乎有些尴尬了,好在任飘萍很知趣,已是走了过去,替常小雨收回了刀,然后静静地直视红衣少年的眼睛,一字字地说道:“你姓燕”
这次轮到红衣少年吃惊了,脱口道:“你怎知道”
其实就是常小雨和欧阳紫也是不知任飘萍如何得知对方的姓的,而且一猜就中。
任飘萍反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常小雨有些得意,心里喜道:不愧是老狐狸,我给他起的这名号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欧阳紫看着被沙漠之风吹到的任飘萍的衣褶中的几粒沙子,不禁伸出自己的隽秀的手替他掸了掸。
红衣少年怔了一怔,不想任飘萍很快就由被动转为主动,将了自己一军,而自己的确是极想知道任飘萍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姓燕的,不禁呐呐道:“小弟我是见到你适才所咳之血来断定你所受之伤乃昆仑雷鸣掌所为。”
任飘萍哦了一声,道:“请教”
红衣少年道:“凡中雷鸣掌的人所咳之血中必含有细小的黑色颗粒,那是雷鸣掌具有雷击之力,所中之人必是五脏六腑俱焚,一如焦炭,而任大侠功力必是超群,否则也不会活到今天。”
任飘萍不禁暗暗查看自己白色手帕上的血迹,果然细观之下,所见一如红衣少年所言,赫然而现黑色细小烧焦的颗粒。
任飘萍暗自佩服红衣少年的观察细致入微,目之所至,病之所出,果然精于医道。笑道:“受教了,可是我还是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任飘萍的。”说话间,用手轻轻地默默地拍了拍欧阳紫颤抖的手。
欧阳紫一颤,时间也似是在这一刻停止,是在为自己此刻砰然跳动一如小鹿乱撞的心而停止,一双柔的几欲滴水的凤目直勾勾盯着任飘萍,周遭的一切已是于她毫无干系。
而这一刻,却是被红衣少年瞧了个一清二楚,冷冷道:“任大侠自是风流倜傥,名动天下,还要什么缘由”
任飘萍对欧阳紫的变化浑然不觉,此时听到红衣少年的话,眉头微蹙,道:“不明白”
红衣少年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合适,狡猾地一笑,道:“你若是猜到我姓燕,又怎会不知道我是如何猜到你是任飘萍,除非你是蒙的。”
任飘萍,笑,他实在是有些佩服眼前的燕姓少年的聪慧机智。大声笑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不若我们交个朋友,找个地方好好地喝上几杯。”
红衣少年大笑,道:“好,好一个天下谁人不识君,小弟既是主人,今日便由我做东吧。”
常小雨听到有酒喝,而且有人请客,自是乐得腿肚子都在笑,一溜烟地向前跑了去。
红衣少年在后边追着常小雨喊着:“我们比比脚力吧”
两人俱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心中谁也是不让谁,就在这一边是荒芜的沙漠一边是江南的水乡之间尽展身形,绝尘而去。
欧阳紫已在红衣少年的大笑声中回过神来,这时的她忽然想起了师父的话,心中只觉得凉凉空空的,说不出的难受。与此同时,欧阳紫看着任飘萍的眼竟是有些任飘萍从未感到过的哀怜,细语道:“任公子,若是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样”
闻此,任飘萍的眼中竟是抹过一丝熟悉的无奈和悲伤。
八年前端午之后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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