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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初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不是贵重的东西”

“算是吧,贵不贵不知道,反正挺重的。”诸葛霄继续面不改色的瞎扯。

“哦。”乔亦初点点头,笑了,“你怎么还是这样”

“哪样”

乔亦初将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来,比了个“巨二”的动作,充满笑容的脸上带着不言自明的意味。

诸葛霄愣了愣,半是哭半是笑的,奇怪的很。他噗的笑了一声,呵出一口白气,“你倒是诚实了很多。”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只是各自低着头,沿着路灯投下的光影慢慢的走,厚厚的鞋底在积了雪的道路上发出咯吱咯吱,寂寞的声音。

“其实也只是一个多月而已。”诸葛霄嘲道,“一个月太短,改变不了一个人。”

“嗯。”乔亦初低低的应一声。

又再次无话,心里藏着各自难以言明的心思,慢腾腾的,静悄悄的走。

走了一阵,要过红绿灯了,乔亦初终于问,“还没找到刚刚走到哪里了有这么远吗”

“没有,可能真的找不到了,算了。”诸葛霄站住了不再往前走,深深的看着乔亦初,“回去了,拜。”

乔亦初大概是没想到诸葛霄忽然之间就不找了,微妙的惊讶混杂着失望从他的脸上闪过,“不再找找吗”他静静的看着诸葛霄,等着他的答案。

“不了。”诸葛霄略一犹豫后,往后退了几步,摇摇头,“回去吧,你不是有事么”

“好。”乔亦初终于说出这一个字。

两人各自敷衍的一笑,转身往两个方向走远。

走着走着,走到两人相遇的那盏路灯底下,诸葛霄忽然蹲下来,嚎啕大哭。

扔下于周周跑出来的他,只是想再看看他而已,怎么就没出息到了这地步。他追的那么急,沿着这条漫长的街道一直追,却一直追不到他的影子。直到追到红绿灯口,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意识到乔亦初根本不可能走这么快,要不然就是打车走了。只好又返回去找,急急忙忙慌里慌张的样子,真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可事实是,他真的丢了东西呀,他最珍重的东西。

诸葛霄蹲着,哭声咽进喉咙里,滚烫的眼泪砸在冰冷的雪里。路人都停下来,好奇的看他,又继续有说有笑的走远。

诸葛霄。

有人远远的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用带着厚实手套的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而后看到乔亦初那张平静的脸。

乔亦初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手抄在口袋里。那样笔直的站着,头发在路灯下泛着光泽。

“最开始,我告诉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是沉没成本。一个理智的投资者,不应该把目光放在沉没成本上。”

“后来,我去青海,去西藏,去尼泊尔,去一切能远离你的地方。”

“我想知道的是,在多少距离外,才是我开始停止想你的地方。”

“后来有一天,我在帕坦的街上看到了一个人,像极了你。我掏出手机拍下他的背影,想发微博告诉你。但是突然想起来,你已经对我取消关注了,我在干什么,在想什么,你都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个瞬间我第一次意识到,你真的已经离开了我。”

“可是诸葛霄,在海拔4800米的尼泊尔,我把别人错认为你。在海拔6000米的雪山,连呼吸都好像在燃烧的地方,在脑袋缺氧的瞬间,我在想你。”

乔亦初往后倒退着走,一边走一边说,泪水布满脸庞。

“我可以对很多人理智,对很多事情理智。却惟独不能对你这样。当我告诉自己,分开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时,我就会想起高二那年十一,我去x市看你。我要走的时候,车已经进站,可是我跑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可是我出站,看到你像今天这样蹲在街边,很久都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说话。那个瞬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是我对你说,诸葛霄,你这样,我没法当做不知道。我告诉你,诸葛霄,我们只可能是朋友。”

乔亦初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觉得荒唐。

“你看我一直是这样的人。我你,却并不告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却又把你推开。我想每天说我你,可我却可能一百天才说一次。吵架的时候我想抱住你,一直抱到你肯听我解释,可是我却只会冷笑,一句话都不说,等你气消了自己回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刚才钱雨和我说,乔亦初你也要快点走出来。我很想告诉她,我已经没有地方去了,我的整个世界都已经被我推远。我不是走不出来,我是无家可归。”

“因为我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什么都想自己解决,所以你没有安全感,你觉得你走不进我心里。你看就算是这些话,我也依然到这个地步了才说出口。”

乔亦初脸上的泪早已被冷风吹干,而诸葛霄也早已经没有哭。他们这样凝视着彼此,隔着三米的距离,隔着长长的黑夜里五彩的灯,隔着圣诞节寒冷的大雪和北风,隔着两颗伤痕累累的心。

“看到你和于周周在一起,虽然痛苦,但也算放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指尖在抖。

“你爸说你不会松手的,他说你宁愿痛得死掉也不懂得怎么放手。”诸葛霄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下。

“笨蛋,那是乔楚骗你的。”乔亦初一边笑一边弯下腰咳嗽,肺叶连着心脏一起颤抖,“不这样,你怎么死心塌地跟着我呢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所以我松手。”他在衣兜里摸索一阵,摊开手掌,钥匙躺在手心,“还给你,诸葛霄,以后不要这么二了。”

他转身,背影在寂静的夜空下渐渐走远。

“那你是不喜欢我了吗”诸葛霄拼尽全身的力气,冲着他的背影用力嘶吼。声音在寥寂的街道上飘出很远。

乔亦初停住脚步,拳头藏在口袋里,攥得很紧。

“有本事你就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我”诸葛霄宛如喝醉了酒,脚步踉跄的走,“看着我的眼睛,说啊”似乎多年未见的痞气和决绝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又是那个没皮没脸追着乔亦初跑的无忧少年了。他的指尖戳着自己的胸口,“说啊,对着这里说让它相信你不我让它再也没脸侥幸让它永远没法装睡”

“”

“你他妈的根本就没种说”诸葛霄把手套狠狠摔在雪地里。

“你他妈的根本就没种说,你他妈的还装这么淡定干蛋”

“你他妈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诸葛霄将厚重的大衣也往地上摔,骂声咽在风声中。

零下的温度将他的鼻尖冻得通红,他单薄的身子却并没有发抖。

“指着这里说”他的指尖戳在仅着了件薄毛衣的胸口。

“有本事,你就他妈的在这里给我说清楚”

毛衣也被狠狠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