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049 她很忙(1 / 2)

温钰心中崩溃。

但他谁也没办法说。

翌日。

被点名的学子在官学门口集合。

他们十个是当初秀才前十名,没被点到名的学子们摇晃着折扇,看来的目光都透着羡慕。

温钰听到其他人在讨论:

“我也想去参加秋日宴。”

“谁不想呢?”

“最起码参加秋日宴可以躲过今日的小测,每月一次板子,谁受得了。”

“?每月一次板子?”

“我爹望子成龙,每回我倒着数就要给我来一顿板子...我屁股上肉那么厚,都是被他打出来的老茧。”

“你这次不算倒数,你可以跟伯父说你这次倒数十一。”

“他们十个去参加秋日宴,小测成绩可是当缺席算的。”

“哦对。”

“哈哈哈哈菩萨显灵!我这次绝对不是倒数第一!”

欣喜若狂的笑声传进温钰耳朵,温钰心中被扎了一下。

是,他不是倒数第一。

这次倒数第一是他。

是他!

温钰沉沉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暴躁,他跟甜甜解释这次情况特殊,甜甜肯定能理解吧?

她能不能同意把赌约顺延此下一次小测?

韩公良兴奋的整理了下衣服,他身上穿的是家里能拿的出来的最好的衣服,虽然不算出彩,但也不算丢人。

韩公良家里只有自己和母亲,他母亲为了把他带大,浑身伤病,后来韩公良表现出读书的天赋,他娘拿不出银子,只能咬牙跟族里借。

可以说,韩公良能进学全靠族里资助,他成为秀才后,他娘做主把他名下的田地让隔壁村一家大户挂靠,得来的50两银子全部还了族里,并且每家每户都提着礼物单独上门感谢。

这是第二年,他娘又咬咬牙出20两银子,给族里起了间青砖瓦房当学堂,10两买糕点送族里走礼...

族人家里也没多少银子,当年能出钱借给韩公良,这份情就得记着,不说帮多少大忙,起码每年走礼都需要送一份上好的糕点。

韩公良所能支配的只剩下20两银子,书籍,笔墨纸砚,以及吃食都需要花费,韩公良并不舍得在衣服上花费多少银子。

知县大人一向大方,当年秀才红榜贴出,县衙就奖励了头三名银子。官学小测每次发奖励,听说也是知县大人首先提出...

韩公良是苦过来的,明白银子的重要性。

韩公良有些不好意思的心想,拿不到第一名,他拿到前三应该也能获得一部分银子吧?

韩公良有些紧张的询问温钰:“温兄,你有提前准备诗吗?”

温钰回神,捏了捏额头:“没有。”

韩公良:“在下昨晚提前准备了两首,不知道能不能对上题目。”

这倒也没什么。

人之常情。

韩公良:“温兄,在下有些紧张。”

温钰看他一眼:“静心。”

韩公良羡慕,温兄虽然爱吃醋了些,但他心态可真好。

这个感慨很多人都有。

教谕在迈进庄子前,随口提醒身后的学生们:“注意一下仪容。”

学生们纷纷紧张的开始深呼吸,互相让身旁的同窗帮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失仪。

在大家之中,看起来毫不紧张的温钰就显得很突出了。

同窗们:

可能这就是有才华的人吧。

对自己有底气,遇到什么事都不紧张。

秋日宴在一个小庄子举行。

小庄子属于知县大人。

知县大人当年来到县城后,便买下这个庄子进行改造,在庄子里种满了菊花。9月底正是菊花开的烂漫之时,站在大门往里看,入眼便是扑面而来的秋菊。

有句诗叫做“满园花菊郁金黄”,用在此处十分恰当。

大朵大朵的秋菊开的灿烂,花朵挤挤挨挨,偶尔会有几朵抢不过自己的同伴,被同伴们挤出来,歪着头伸向石子小路。

温钰:有空可以带许甜甜去看菊花。

菊花丛中,有几间亭台楼阁,远远望去可以看到,那处似乎摆放好了宴席。

大家跟着带路的人走到亭子前,这是一片小空地,应是专门用来做宴席之处,正中央高出两届的台子上摆放着的席位,应是知县的位置。

台下左右两边,按照次序摆放着六张长桌。

除了左右首席,其他长桌前各自摆放着两个蒲团,算起来总共22个席位。

下人引领着教谕和另一位夫子分坐左右首席,十位学子坐在教谕下首,坐满五张长桌。

大家都反应过来,看着对面夫子旁边空出的十个位置,还有其他人吗?

教谕:“应是还有十名学子。”

不一定都是一届的秀才,知县大人或许想广撒网。

教谕猜的没错,很快便有下人带着另外几个秀才进来。

其中一个教谕有印象,他参加过上一次的乡试,只是遗憾落榜,这次又过了三年,把握应该更大了一些。

秀才们互相见礼,简单打个招呼,纷纷入席坐下。

站在学子们身后的丫鬟倾身倒茶。

距离宴席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知县大人总算姗姗来迟。

知县是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中年人:“本官来迟了。”

学子们纷纷起身作揖。

知县示意大家不用多礼,让他们赶紧坐下。

教谕也有官位在身,且家世不差。

知县和教谕寒暄过几句后,看了眼身后的阁楼,阁楼二楼开着窗,似乎有人坐在其间。

知县:

“本官向来不爱那些繁文缛节,所以本官便直说了,此次邀请诸位来,是为几个月后的乡试。”

“乡试在每年三月初二举行,现在已九月末,除去赶考的时间,诸位只剩最后四个月。”

“本官希望诸位能抓紧时间学习学问,在乡试中考出好成绩。”

“凡中举者皆有奖。”

“若有学子能拿到解元,本官大大有奖。”

这最后一句,知县是看着温钰说的。

本朝秀才参加的乡试,属于州级考试,每个州下辖几个府,府下又有好几个县。本县里的秀才头名,放到州级考试中可能泯然众人。

但即便是这样,也只有秀才榜首,才有机会和其他县的榜首争一争解元之位。

本县的二三名放在州府,可能会排到几十上百名,他们距离解元的位置太遥远了。

温钰是唯一一个有机会争解元的人。

学子们纷纷作揖:“必尽己所能。”

温钰同样躬身:“必尽己所能。”

知县满意颔首。

一次考试能被记住的只有第一名,在乡试中也是这样,所以解元的含金量远远高于前几名。

若他治下能出一个解元,他年底考评必然得优,将会在州府那么多个县中脱颖而出。

这是他的政绩。

也是教谕的政绩。

知县说起其他事:“本官得到消息,此次科举考试将会有一些改变,增加实务比重,略微增加算学比重...但改变并不大,诸位不必担心。”

“本官已让人抄录了近期邸报,之后会让诸位带回去,诸位可略作学习。”

“......”

该说的说完,知县出了一个题目,让学子们畅所欲言。

喧闹之中,温钰略分心两秒。

知县方才的话提醒到他了——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