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揣不安,跟着这艘船过了十几天不见天日的生活。
这里的偷渡客不少,大多是想在美国这样的国家赚钱再回去养家,当然也有一些是向往美国的人,带着全家偷渡到另一个国家,那些是打算在其他国家安顿的中国人。
偷渡是违法行为,并不保险,有很大的几率会被巡查的海关查到,运气好的话会遣送回国,如果发生了其他事,那就得听天由命了。
自从回到过去,我为了隐藏身份就很少和其他人说话,就算把自己当成杨白莲的时候也是这样,已经形成了习惯,所以在这艘船里除了和小蝎子说两句话之外,基本上不和其他人接触,吃用当然能对付就对付,不可能像在家里一样活着,偷渡客,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人,见不得光,在海上也一样。
这艘船也不知道都在哪里停下过,总之这十几天我一直没上船上面,只有清晨和傍晚的时候会出去透透风,也是管理的很严的,这些人为了赚钱,通常都不会怎么善待偷渡客,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等到船只到达终点,过海关的时候,终于发生了事故,船上有海军入住,而且在大范围的搜索,也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又或者是这个国家对边境的管理突然严格起来。
谁都能被抓住,但我和小蝎子绝对不可以,好在货船这种东西内部结构本来就非常复杂,到处堆积着货物,为我们逃离提供了便利,我和小蝎子就在货物之间流窜,期间掳了两个海军,把他们扒光了扔进船底,船上他们的衣服打算蒙混过关。
美国人大多数都富有野性,身强力壮,这俩海军还费了我和小蝎子好一顿功夫才搞定,但他们的身上没有携带枪支。
我们这两个东方人面孔混出去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我们也没打算混出去,只要走到甲板,趁没人的时候跳进海里,我和小蝎子有能力偷偷游到其他的地方再登岸,虽然无法做到万无一失,不过保险系数增大了很多。
毕竟被他们当做偷渡客抓住,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待遇,我听说美国的监狱里都是变态,捡个肥皂都有可能被爆菊。
可当我们混上船的时候,就看见了不少海军在甲板上搜索,而且我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伪装成海军的唐。
这小子膀大腰圆,比一般的美国人都要强壮,混在哪都比较扎眼,和我们差不多,而且他也在同一时间看向我们,只不过没有立刻打招呼,又把脑袋转过去,继续搜索。
“看来咱们不需要跳海了。”这周围全是海军,无声无息的跳进海里,找到遮蔽的东西呆到晚上,黑暗的时候还是有可能游出去的,但唐在就明显不需要。
突然,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等着两个大眼珠子看向了我们。
“糟了。”我立马扯了一把小蝎子,装作没看见任何人一样往外边走,本来还想跟唐打招呼,可我也反映过来了,这个人虽然是唐,但却不是我们的唐,他是那个年轻了十二岁的唐。
“别往后看,那个人不是唐。”小蝎子东张西望的时候,我又偷摸踹了他一脚道,两人就低着头往船边走,打算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跳进海里,这可了不得,被当成偷渡客发现也就算了,可要是被这个唐抓住,那么问题将更严重。
他现在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从中国回来了,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遇到。
“跟上我们了。”我很明显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不远不近,我们已经被唐注意到了,但他不敢肯定我们到底是不是海军,只能想办法逃脱。
他见我们躲避他,也明显加快了速度,就距离我们十米左右,而且还在一点点接近,这已经是在甲板上,堆满了货物,另一边还有海关检查船员。
前面是一个拐角,另一边应该没有人,我们可以直接跳下去,总在船上和唐转悠,不用想肯定会被抓到。
“来不及了。”我小声对小蝎子道:“转过这个拐角就跳下去。”
小蝎子点头,我们正好转到拐角,就立刻跳进了水里,身体砸在水面上哗啦一声响。
糟了,这么大的声音肯定会被发现
我按着小蝎子的脑袋在水里憋着,一边往船底游过去,没敢出来,可这海水很清澈,我从海底也能见到唐俯下身子往下面看,很明显注意到我们了,但却一直看着,并没有大喊大叫或者跳下来抓我们。
他本来就不是海军,一定也和我们一样蒙混进来,但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游到船下面,就和小蝎子浮上来,看来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呆一晚上了。
“抓着船底,咱们跟着船走。”小蝎子道。
还是他聪明
我们找最隐蔽的地方抓着船底,总算过了海关,直到晚上才从船底出来,身子已经被泡得没了力气,饥肠辘辘,不过总算混进旧金山了。
“那家宾馆在什么地方”我刚爬上岸,才想起来忘了什么东西,一看周围全都是海军,暗道麻烦了,他娘的,我忘了这艘船上全是偷渡客,按理说应该被扣下了
“妈的怪我怪我”小蝎子拍着脑袋,死死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我们就带走了,我知道自己消失了好几年,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消失的这些年有可能就是在监狱里度过的,一想起美国电影那些监狱里面的变态大汉,我身子都跟着发麻。
遣送回国还好说,要是不呢
“咱们玩大发了。”被押送的途中我拍着脑袋对埋怨小蝎子:“听哥的等一晚上不就好了”
“谁他妈在那种情况下还想那么周全。”小蝎子其实比我还要害怕,他可是见惯了监狱的,知道的应该比我深
我们被带着走的时候是蒙着眼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周围没有其他的偷渡客,应该在之前就已经被带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两个似乎被带到一个房间,就有人把我们的面纱揭开,而我们前面,正坐着一个头发都白的白人老头子,绝对在七十岁以上。
他头发很洗漱了,没剩下多少,已经秃顶,一点光泽都没有,而且牙齿也掉干净了,我睁开眼的时候正见他用一个玻璃杯和牙刷在刷自己的假牙。
老头子含含糊糊的说了两句英语,我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才发现自己被囚禁在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可连个凳子都没有,身后,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带着墨镜的壮汉直挺挺的站着,一丝不苟,我从体型和他露出来的大半张脸看出这就是唐,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唐。
如果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就麻烦了,而且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yes。”唐摘下墨镜,冲我们绅士般的笑了笑,他的脸上也出现了点皱纹,虽然并不多,但我一下子就释然了,他不是那个唐。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之前差点以为自己真的会在美国的监狱被囚禁好几年,才因此消失的。
唐和那个老头子谈了两句话,就把我们领走了,我现在衣服还是非常湿,往下滴水,一半是水,一半是汗,我刚才着实非常紧张。
小蝎子和我也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