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挂吊瓶的架子上,那架子慢慢倒下来,可砸的方向却是我,并不是我前面的人。
他刺向我,比架子砸下来快多了,我有点后悔刚才喊了一声,导致他这么急切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又一次死亡离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听到死神的喘息,都凝聚在那口漆黑的刀上,在他刺过来的时候,我再一次用力挪动身体,打在正在倒下的架子上,床和地板摩擦出来的声音特别的大。
这小子绝对没有适应过来这里的黑暗,刚出现时还在观望,他没有看见倒下来的架子,也可能是太过着急想要置我于死地,拿着刀刺过来的时候撞在了倒下的架子角上,这一刀就砍偏了,整个人扑向旁边,身体正好打在我的床沿上,能听得到沉闷的响声,这一下他也肯定撞得不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拖延一秒,我活下来的希望就减少一分,也不知道那帮子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杀手都看不住,直接闯到我屋子里来了,我现在根本无暇思考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只有单纯的想要反抗,我被绑着,完全无法反抗。
铁架子也砸在了我身上,我继续喊救命,那人用左手拿着刀,倒在床的左边,我斜着眼睛看过去,连呼吸都有那么一刹那的停顿,这看到床下边伸出一个头来,看不到脸,甚至看不到发型,只知道是短发,跟鬼一样可怕,心脏不好的都能被这种场景吓晕过去。
我头皮越来越麻,用力挣动,想把自己从禁锢的状态下解脱出来,可该死的除了石膏之外,把我和床固定在一起的绳子也太他娘的结实了,根本无法挣脱,我只能看着他一点点站起来,并没有说话,但也不是十分急切的要对我下手,总之站起来的速度非常慢,似用他那双眼睛仔细审视着我。
我就要这么死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儿,这死亡来的太过突然了,让我无法反应,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唯一剩下的只有恐惧。
“砰”
这时,我听到一声巨响,门突兀的被踹开了,紧接着又有一个人影窜进来,做了什么动作我没看清,他的动作很快,就站在我的正前方大喊了一声:“别动”
“救命”我一听是小蝎子的声音,突然抓到了救命的东西,心头的危机感也陡然上升,拼命的大叫,而我旁边那个人也停了下来,把脑袋转到小蝎子那边。
“再动我就开枪了”小蝎子又大叫了一声。
听小蝎子这么一喊我又是一惊,一股寒流顺着脊背往上爬,一直爬到脖子根儿,又从后背冒出来,让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小蝎子一拿枪,危险程度绝对不亚于我旁边的陌生人
小青年说过小蝎子已经无法用枪了,他一拿枪就手抖,而且控制不住特别容易走火,也因此,他都有可能打到我。
其实这样也算是有希望的,大不了是赌一赌,小蝎子指着的肯定不会是我,就算真的走火打在我身上的几率也要比打在我旁边的人身上的几率小的多,可这一招似乎并没有见效,我只见到旁边那人黑色的轮廓下,左手又缓缓抬起来,手上的刀形成的阴影下,仿佛有死神在大笑,他根本没搭理小蝎子,还想要我的命
“我叫你住手”小蝎子并没有走火,也没有开火,而是再次警告道,这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他娘的小蝎子的枪里没有子弹
这小子上次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枪里就没有子弹,小青年也说过,他这么容易走火,除了特殊时期提前准备,枪里根本就不会装子弹,而现在是突发状况,那么他的威胁,如果旁边人不听,就也仅仅是威胁而已,对我旁边的人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我心里一个劲儿问候小蝎子的祖宗,眼睛也瞪得老大,那人把刀抬起来,反握住,架在我的头上,再有一秒,只要他把刀刺下来,一旦刺中我的头颅或者脖颈,那么我就必死无疑,而我无法反抗。
这可真是千钧一发,我连扎眼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甚至我能感受到刀上残留的鲜血滴在我脑门儿上,冰凉冰凉的,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爬满了我整个脑海。
“砰”
我感觉刀刺了下来,而同时眼角里看到小蝎子的影子跑来,两者几乎同时发生,我的思路顷刻间停顿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能听到耳朵里传来拳拳到肉的打斗声,以及碰撞在机械和床沿上的声音。
我脖子根儿一凉,想着自己脖子被切开的场面,自己肯定离死不远了,直到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应该是绝望还是安心,我终于能死了,我就那么闭着眼睛,紧紧闭着,期望早点失去知觉,因为我怕疼。
过了一会儿,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我脖子根儿上升起,我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但我的脑子还是清晰的,我本该死,可真到了死的时候我又不想死,本来,我就是为了活着,要么我干嘛要做这么多要躺在床上三个月还不去死
我被所谓的诅咒打击了信念,我想死,可我更想活着,我活着才能有解决这件事的机会,也不知为什么,一股热血直接窜上了我的脑海,似要从天灵盖喷薄而出,刺激的我差点就坐起来了,而被束缚之后我这么一动,就跟抽搐差不多,我睁开眼睛的同时,一股强光也随之照进我的眼睛里,让我有片刻功夫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把眼睛眯起来。
耳朵里的打斗声还在继续,我也可能脖子正在往外喷着血水,再过几秒钟就能意识模糊,然后死亡,当我能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个长方形物体,近在咫尺,也因此放大了很多倍,在灯光下物体的边缘还兀自反光,我见到了冰冷的刀锋。
而刀锋,是在我的侧下方,好像并没有坎中我。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一天内频繁出现在我视线中的医生。
“我死没”我问出的第一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差点。”我耳朵里的打斗声也停止,那个医生的表情突然就和白天不一样了,我说不清到底为什么,总之他那张严肃的脸更加严肃,而且还皱着眉头,过来就拽起了我脖子旁边的刀,一刹那我的脖子有一种被刀刃划过肌肉般的疼痛,我知道自己运气好,躲过一劫了,我被刺中,但伤口应该不深,我没感觉到大出血的迹象,医生的表情也让我知道,我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这他妈不是那个神经病吗”我听到小蝎子爆了粗口,应该制服了那个人,可我始终没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就是那个,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医生的态度也让我不明所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知道今晚的计划失败了,我暂时还是没能脱离控制,可我十分庆幸,那股惊悚劲儿虽然还没过去,但我也知道自己暂时平安无事了。
这么大的动静,暂时肯定没有机会离开。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医生抄起刀之后直接粗暴的挥下来,把绑着我和床的绳子割断了,特别熟练和镇定,仿佛这就是手术台,他就是主刀医生,先是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又对小蝎子道:“快点,先把他打晕”
“砰”我听到了拳头打在身体上的沉闷声响,但始终没有人哼一声,哪怕是痛的哼出声来都没有,医生的动作干净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绳子割断了,同时抓起我的一只脚,从后边兜里翻出来个什么,抡起来就砸下去,我一眼就看见了那竟然是一个小锤子。
gu903();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少林足球里,裤兜子里掉板子的场面,以及那句经典的解释:“其实,我本身是个汽车修理员,这个扳子呢,是我随身用来上螺丝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