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侍妾,却在这里搅风搅雨,诬陷害人。
因一时气不过,就要命人来打死。却听宁纤碧吟吟笑道:“爷也太心急了些,这样收场可不是蛮不讲理草菅人命呢,到时怎么在太太面前交代”说完便转向如意,淡淡道:“这么说,你定要一个心服口服是么也罢,别人若都有可能陷害你,你自己总不至于也会害自己吧海棠,拿那点心来,给如意姑娘也吃两块儿。”
如意万万没想到宁纤碧竟然会来这么一手,面色一下子便惨白了,她之前豁出去死中求生,只盼着能激怒沈千山宁纤碧,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先处置自己,或许薛夫人听到了,还会追问一番,倒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谁知宁纤碧根本不和她多废话,竟然直接让她自己来现身说法,那点心里放了多少迷药如意是心知肚明的,这不是要命吗这
沈千山也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就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冲宁纤碧一挑大拇指道:“好主意,这真是好主意,看看还有谁不服”因为对爱妻的狡猾,哦不对,是智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所以沈大将军面上虽然还十分沉稳,但心里已经恨不得亲自上前把那点心塞进如意的嘴巴里去了。
结果还用说吗人的意志毕竟不能够战胜一切,尤其是如意这种人,就算在风尘中的时候还有几分骄傲和倔硬,然而被富贵乡磨了这两年,那点儿硬骨头也早已经软了,素日里忙着勾心斗角,但凡有利益可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是非对错,这样的人,就算是面临生死关头,又哪能爆发出什么惊人的意志力意志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啊,平时不用人家,现在事到临头就像抱意志力的大腿,不被一脚踹开才怪呢。
真相大白,但是对于如意为何会突然起意害轻怜的事情,宁纤碧心中还存有疑虑。然而这一次无论她怎么问,如意就是不言语,只气得沈千山都要命下人们给她用刑了,忽听身旁白采芝淡淡道:“爷,夜深了,这贱人虽可恨,却也不忙着处置,难道还为她耽搁到天亮不成就是爷和奶奶不用歇息,太太那里也必定是等信儿等到现在的,倒是不好耽搁。”
宁纤碧看了白采芝一眼,她心中觉着这其中解不开的蹊跷大概就是出在这妹妹身上,然而如意不开口,一时间倒还真的没办法弄个水落石出。因转念一想,暗道也罢,既然她提出这种建议,焉知不是想趁这后半夜去和如意串下供词呢若真是这样,倒不如引蛇出洞。
想到此处,便对沈千山笑道:“白妹妹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爷看看轻怜和小雪这样儿,也要赶紧疗伤才是。还有那郑黎,平白无故受了这样的冤屈,这会儿心中不知怎么绝望呢,那些老人和孩子看不见他回去,岂能放心倒是赶紧让人将他放回去的好。”
沈千山点头道:“阿碧说的很是,就按照你说的办。”因问了白采芝,得知郑黎这会儿正捆在柴房里,倒是没受什么皮肉之苦,便让长福长琴过去放人。
且说郑黎经过了这一件事,心里哪还不明白自己和轻怜是被人陷害了只是当时那个情景,真真是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因捆在柴房里默默思量,脑子中竟全是过往那些事情。
当年他在主人手下,那么多的姑娘中,轻怜不是最出色,却是最有心善良的女孩子,虽然不怎么爱说话,然而一颦一笑,无不有最动人处。郑黎也是男人,那样色艺双绝又善良温柔的女子,他心里又何尝不向往只可惜他早已知道,凭自己的身份,是绝无可能和轻怜在一起的,他的酬劳也不算少,可惜攒了那么多年,却都不够替轻怜赎身的一个零头。
想到心中存着的这份心思,着实是亵渎了轻怜,尤其是自己现在这番落魄模样,郑黎就更加瞧不起自己,轻怜每帮他一分,他心中便更沉重一分。每日里唾弃暗骂自己,却仍忍不住在打了猎物后,因为担心对方分不到多少份例而送了一份儿过来,虽然是以着报答援手之恩的名义,余婆子也没有丝毫怀疑,但是瞒得过任何人却瞒不过自己。因此郑黎这些日子,格外避着轻怜,哪怕是在厨房外看见她身旁小丫头,他都要连忙躲得远远儿的,免得那好不容易才在王府中站稳了脚跟的女子被自己亵渎了。
谁料却偏偏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郑黎心中的悔恨愧疚简直没办法言说,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是被轻怜拖累,只恨自己给了轻怜的敌人借口。他认定了自己托余婆子送猎物的时候被有心人发现了,所以才会利用自己去陷害轻怜,明知道这大宅门中多龌龊,自己怎么就不警醒着些怎么就那般任性卑鄙,给那女子带来这样的灭顶之灾呢
正是满心自责的时候,忽然就听柴房外有脚步声响起,郑黎猛然抬起头,见长福长琴哥儿俩走了进来,他眼中蓦然燃起一簇希望,也不顾自己是被捆着,连忙就站起身低声叫道:“两位哥儿,麻烦去和爷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和轻怜姑娘没有丝毫干系,是我色迷了心窍,趁着黄昏偷偷进了她的屋子,将她打昏,要行那禽兽之事,却不料被人撞破,是我,这都是我,求两位哥儿去爷和奶奶面前帮忙分说分说,我情愿被千刀万剐,只求爷和奶奶明察”
第三百五十二章问供
长福和长琴互相看了一眼,眼见郑黎虎目含泪,把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长福便忍不住笑道:“哎哟我的天,这算不算是峰回路转异军突起平白的怎么又多了你这么一号凶手郑大哥,你一个劲儿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是什么意思啊”
长琴也笑道:“就是就是,你也不想想,要是来处置你的,会派咱们哥俩儿来老实告诉你吧,爷和奶奶已经抓住了凶手,知道你和轻怜姑娘都是被陷害的,所以特意吩咐咱们过来放你回家。”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让郑黎目瞪口呆。从万丈深渊中忽然一下子就绝处逢生了,不得不说,这种惊喜还是很吓人的,以至于郑黎足足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过神儿来。
“是说凶手抓住了我我和轻怜姑娘都是被陷害的那那轻怜姑娘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也是够可怜的,脸都被打肿了,跪了半日,膝盖也肿起来。不过也没啥,咱们奶奶是什么人郑大哥还不清楚有奶奶帮她调理,这点皮外伤不到两天就好了。”长琴心实,见郑黎担心轻怜,连忙安慰了两句。倒是长福机灵,听见郑黎不先打听凶手,却是关心轻怜的情况,心中不由的暗暗画个魂儿,悄悄瞥了对方一眼。
“原来是这样。”郑黎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凶手,皱眉道:“既如此。但不知凶手是谁她和轻怜姑娘有何仇怨竟然行下这样丧尽天良的陷害之举”
长琴还不等说话,长福便笑道:“还能有谁刚刚郑大哥不说都是你干的吗”不等说完,就见郑黎红了脸,呐呐道:“我我我我那个只是知道陷害我我想着不如担承了我我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