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血雨腥风的事。”
皇上这番话说得十分淡然,仿佛就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然而皇后却是听的冷汗涔涔,她在这后宫中沉浮多年,怎会不知这些倾轧的险恶,韬光养晦处处施恩,尚且如履薄冰。如今听皇帝的意思,这其中竟是更有自己都料不到的祸心。好在皇帝还是很看重自己和儿子,不然也不可能这样不遗余力的扶持沈家,他的本意是想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知难而退,只是,事关那个天下最尊贵的位子啊,但凡有些实力的人,又怎可能轻易罢手
第一百九十九章帝王心
想到此处,皇后看向皇上的眼中便多了一抹惊恐,一双纤纤玉手放在棋盘上也轻轻发抖着,颤声道:“皇上说的可是真的谋害太后的,难道皇上,臣妾臣妾害怕”
“你是皇后,怕什么”皇帝轻声一笑,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沉声道:“更何况,不是还有朕吗”
这么多年了,他的皇后小心翼翼的经营后宫,难得她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却始终如同当年洞房花烛时看着自己,说“臣妾害怕,表哥会不会有一天厌弃臣妾”的那个我见犹怜的小表妹。
一念及此,皇帝心中不由得更生出几分怜爱,在皇后手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来,咱们把这一局下完。”
若是有其他嫔妃在这里,恐怕下巴都会脱臼,在她们心目中对待皇后不冷不热的皇帝,此时眼中的那一抹柔情着实令人心惊。其实,她们本就该料到:能够成为皇后,并且屹立这么多年而不倒,又怎可能真是如她们想象中那般平庸的女人。
“太太,您可要保重身体啊,不然儿媳们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是啊,太太您现在还是亲王妃呢,来日方长,谁敢说就没有转机您保养好身子,才能看着往后啊。”
在帝后二人难得一夕温存之时,睿亲王府里却是如同皇帝所料那般,真正是炸开了锅。
睿亲王妃在回到屋子里之后,便猛然一口血喷出来,随即陷入昏迷之中。
再怎么心机深沉的人,忽然间儿子的亲王爵位就被别人夺走,也是受不了这个打击。偏偏她两个儿媳妇还不敢声张。这若是请了御医过来,传出去说睿亲王妃对皇帝封沈千山为世子不满,再让皇上知道存了心,他们这大房岂不是就更雪上加霜
因此少不得请了个京城有名的大夫过来,所幸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只是急火攻心,倒没有大碍。因此沈千城沈千越随着大夫去开方子之后,他们两个媳妇便在睿亲王妃床前苦苦劝说着。
睿亲王妃半倚在床上,眼中神色高深莫测。
其实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早在请立世子数年都未成功之时。便隐隐有了这个猜测。不然她和薛夫人的关系也不会这般紧张。所以这些年,她拼尽了心力,只求两个儿子能出人头地。
然而沈千山在这方面实在是比他两个哥哥强太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和沈千山一比,沈千越兄弟两个那都不能叫人,说是猪还差不多,除了喜欢女人之外。正经本领半点没有。当然,睿亲王妃是绝不会把兄弟友爱这种品质当做优点的,如果可能,她都恨不得两个儿子能找机会除了沈千山。
好不容易,太后和大长公主喜欢宁纤碧,皇上下旨赐婚。然后她又听说那个女人不愿嫁入亲王府,着实大闹了一场。睿亲王妃心里高兴啊,默默隐忍着。只等宁纤碧忍无可忍,在亲王府里和沈千山彻底闹开了,到时候把这个丑闻当做一记杀手锏打出去,虽然很可笑,但这确实是她唯一寄希望的手段了。
却不料宁纤碧嫁进来后。虽然有点与世隔绝,然而却是淡然度日。和沈千山在人前也是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让她几个月来也没抓着什么把柄。原本她还想着来日方长不着急,谁知皇上一道旨意下来,就让她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似如此,怎不由得睿亲王妃万念俱灰
睿亲王妃在屋里半死不活的,而本该欢天喜地的薛夫人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太应该放宽心,怎么说爷也是世子了,将来这亲王的爵位就是他的,到那时,太太也可以压过大太太一头,出一出这么多年的闷气。”
白采芝坐在薛夫人床前,柔声劝说着。只是眼中的担忧之色明显到连没精神的薛夫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话你能劝的了我,劝的了你自己吗”薛夫人苦笑一声,摇头叹气道:“这会儿想起封他做世子了,那是什么那是为了让千山在边疆更拼命。哼那么多将领都兵败如山倒,指望着千山过去抵挡皇上这个姑父还真是狠心啊,竟然就让千山去战场送死,哪怕等形势缓一缓啊”
“太太,可不能乱说这话。”白采芝连忙上前握住了薛夫人的手,眼中滴下泪来,轻声道:“太太放心,妾身不能帮爷别的忙,但是他的生活起居,妾身一定费尽心思,务必让爷上战场后,没有后顾之忧。”
薛夫人点了点头,惨笑一声道:“难为你这娇滴滴的女孩儿,却要作为家眷跟着他上战场。唉若说起来,就该让你们奶奶随千山一起,她不还是大夫吗哼她倒好,这会儿不敢跟着同生共死,倒是把头一缩,躲在那乌龟院子里过她滋润的日子了。”
这话就是表达对宁纤碧的强烈不满了。若是宁纤碧在这里,定然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这这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摊上了这个贪生怕死的名声啊
白采芝连忙又帮宁纤碧说了几句话,却听薛夫人叹气道:“唉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个好的,只可惜你命不好,若是你家世能清贵一些,这将来的王妃哪里轮得到她唉罢了罢了,只要千山能平安,我也不求什么世子之位了,现在若是皇上能收回成命,不让他出征,我情愿他一辈子都没有爵位好了。”
白采芝悠悠叹了口气,又劝了几句,见薛夫人乏了,方告辞出门。
等她的人到了门外,脸上那点惹人怜爱的柔弱之色就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充满了算计的目光。一直到回了屋子,她坐在椅中又沉思了一会儿,才对香药道:“去请如意轻怜两位姑娘过来。”
“奇怪,这事儿处处都透着奇怪。”
不同于府中其他人兴致勃勃的议论或悲愤凄苦,宁纤碧此时正在屋中不断踱着步子,一边看着窗外飘落的杏花喃喃自语。
“姑娘别晃了,奴婢的眼睛都被姑娘晃花了。”
坐在榻上的海棠和叶丽娘异口同声的苦笑,话音刚落,便见山茶走进来。
“怎么样打听到消息了吗”宁纤碧上前,一把抓住山茶:“到底是什么事皇上怎会无缘无故的忽然封了沈千山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