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他不能和那些穷人家孩子比,从小儿是富贵的,冷不丁儿就要学人家穷人孩子早当家,这哪里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万一出了问题,你们怎么能担当”
红莲连忙应了,待宁纤碧走出去,她便对宁彻宣笑道:“爷今儿听着了吧六姑娘亲自吩咐的呢,奴婢日后可也不敢不精心,爷也别嫌奴婢啰嗦,碍手碍脚的,不然奴婢就只能找六姑娘做主。”
宁彻宣笑道:“好啊,看着有了撑腰的是吧我就不明白了,素日怎么不见你对姨娘这样听话”
红莲一愣,歪着头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道:“爷这话说的还真是,论说姨娘跟着太太管差事,这些年也日渐有了些威严,可奴婢在爷面前,还是听爷的。怎么六姑娘说出的话,就让奴婢这般害怕,都不敢听爷的了呢六姑娘年纪虽小,可是那股气度气势,真真是不比姨娘差啊。”
“仅仅是不差吗叫我说,姐姐的威严,比太太还要强得多呢。”宁彻宣想起往事,心道若不是姐姐这份威严,当日也不可能就将那肖姨娘制住,我恐怕也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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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后廊
一边想着,因见红莲有些不安,他便笑道:“行了行了,别说是你,就是爷我看见姐姐,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姐姐既然这么说了,日后你们就听命行事吧。连三公子”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宁纤碧对沈千山的态度,何况这又涉及一个女儿家的闺誉,于是连忙闭口不言。
红莲却是有些好奇,府中下人们时常说话,她也听说过这位六姑娘和睿亲王府的三公子似乎有些牵扯。只是终不敢问,想起之前宁纤碧的话,连忙出去让小厮添火盆去了。
且说宁纤碧,从书房里出来,四下里漫步着,眼看就要回到白芍院,忽见肖姨娘扶着两个小丫鬟,竟是走的飞快,看方向是往后院那边去,她心里奇怪,来到院门旁便问一个守门婆子道:“姨娘往哪里去怎么走的这样急”
那婆子笑道:“姑娘是打哪里回来的还没听说后廊上的新鲜事儿吗岳家老太爷刚刚逝去,他们家就被人堵上要债了,说是要把岳家的抵债呢,啧啧,唉说起来也是人心不古,那岳家的就因为有几分姿色,便被人惦记上了,到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不知怎么收场呢。听说岳家男人拿了菜刀在门前守着”
这婆子不等说完,宁纤碧已经是听不下去了,她沉吟了下,对玉儿道,你回房间,让你山茶姐姐把我箱子里那几十两银子拿出来,让她出来送给我,你就不用跟着出来了。”
玉儿答应一声,飞跑回去,这里宁纤碧便问婆子道:“这事儿府里大概传开了吧除了肖姨娘。这院里还有谁出去了”
婆子笑道:“除了姨娘,奴婢们哪儿敢把屋子扔下跑去看热闹兰姨娘先前去针线房了,因此这院里再没人出去。”
宁纤碧点点头,心中很是欣慰。须臾间见山茶拿了个小包袱出来,问宁纤碧道:“姑娘可是要管这件事其实奴婢心里也不平,只是姑娘毕竟是女孩儿,若是为那叶嫂子出头,只怕让人听见了,有损姑娘清誉名声。这事儿还是要慎重些好。”
宁纤碧是不在乎名声的,上一世里倒是混了个好名声结果如何这一世里,她虽然开了金手指,恪守规矩,也不过是生存之道。只要不弄个声名狼藉,能在这大宅门里自在逍遥生活就行。事实上,若是因此而名声有损。让那些盼着娶一个贤良淑德妻子的男人们避而远之,她还巴望不得呢。
因便淡淡道:“这又不是咱们不能管的事情,我也不是强出头,不过是去看看罢了。若那岳家的真是可怜,出手帮一把又费得了什么事儿你记着,勿以善小而不为,但凡遇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便伸下援手,一时善念。说不定日后便有福报,自然,我倒是不想着什么日后的福报,但是能帮人,自己心里也快活。”
山茶笑道:“姑娘随了老爷太太,心慈,奴婢一向知道的。”
宁纤碧笑道:“我这样便算心慈了吗也未必呢。这世上总有真正善良的人。为了正义道理舍生取义舍己为人,那才是大慈悲。”
山茶笑道:“姑娘说的这些,也太迂腐了吧舍己为人,把别人救活了,他的家人怎么办这样的奴婢可不觉着有什么可取之处。”
宁纤碧诧异的看了山茶一眼,心道这孩子有前途啊,这是我们现代的先进思想,她竟然也是这样认为的表面上却很快收敛了惊讶之色,微微笑道:“自然,我也是不甚赞成的。所以我说我不是什么心慈,不过是力所能及就帮一把。只是,肯这样牺牲的人,未必便是没有可取之处,我们做不到的,也别去笑话。例如佛家说的割肉饲鹰。在你我看来,何等可笑然而在佛家心中,那是大慈悲大智慧,万千苦痛,换我心喜乐平安,这也是大善了。”
山茶笑道:“姑娘说的对,奴婢只是那日听五爷说前朝的什么官儿,当场怒骂皇帝,结果皇帝要诛他九族,他反而说什么诛十族也不怕,结果就真的让皇帝诛了他十族,奴婢只是想,若我是他那些族人,心里不知要怎么恨他呢,万万不会因为他大义凛然而敬佩。”
这个故事在宁纤碧的本来历史上,是发生在明朝朱棣登基时那个腐儒方孝孺身上。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历史上,无独有偶,也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不过主角却不是方孝孺,而是另一个叫宁方和的官员。
宁纤碧对这样的忠贞向来是敬谢不敏的,微笑道:“他那哪是行善根本倒是作恶了,你说得对,那些和他沾了边儿的,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若是我,即便下了地狱,也要找他算账的。”
山茶不解道:“可是人人都赞他忠义啊。”
宁纤碧冷笑道:“忠义么有些忠义不过是愚人的东西罢了,更何况,也要分什么时候。这却要自己把持本心来看”不等说完,已经到了角门,那在门前守着的婆子看见她们主仆,忙小跑着迎出来,陪笑道:“姑娘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儿,打发人来说一声就是。”
宁纤碧转头看了山茶一眼,于是这丫头会意,便拿出半串钱递给婆子,笑道:“我们姑娘听说后廊上的事儿,要去看看,嬷嬷行个方便吧。”
那婆子眉开眼笑接了钱,听见这话,却是皱起了眉头道:“姑娘别嫌老奴啰嗦,虽说这府里许多人去看热闹了,只是终究姑娘女孩儿家,不该到那龙蛇混杂的地方,何况那些无赖守在门口,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再冲撞了姑娘,不是玩的,老奴有十颗脑袋也担待不了这关系啊。”
宁纤碧笑道:“不是有意让你为难,只如今爷和太太们都不在家,后廊上岳家毕竟是咱们的远亲,若就这样让人堵着门欺负,倒让人把咱们伯爵府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