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转身,从花厅的西厢门走了。
三楼的楼门无声而开,出现了四名千娇百媚的女郎,一色高顶髻,珠翠满头,水红色薄
秋裳窄袖子的下端,裸露着半截玉藕似的丰润小臂,小坎肩半露粉颈,同色罗裙下,轻俏地
吞吐着莲尖儿。每人手中高挑着一盏花灯,两举左两在右,袅袅娜娜地往下走,举止齐一,
冉冉而降,人末到香风先至,令人欲醉。
四侍女到了楼下,盈盈敛衽行礼,银铃似的燕语齐吐:“小婢们请爷登楼。”说完,向
两侧闪开。
秋雷颔首笑笑,迈步登上楼梯。两侍女在前面两侧举灯引路,虽然各处的灯光明亮得根
本用不着花灯照梯。显然,这是庄主爷订下的规矩排场,年来闯刀山蹈剑海得来今日的成
就,理该神气了。
梯门后,也有两名侍女在行礼相迎,人进了楼门,裹了铁叶的朱红巨门又悄然掩上了。
三楼中间是寝宫般奢华的厅堂,绛雄似锦,银屏为间,蝉翼般的云纱作帘,配上金碧辉
煌的虎皮胡床和锦绣花墩,还有各种宝光四射的种种摆设,一座兽鼎中袅袅升起一缕奇香,
整座寝宫笼罩在异香缥缈、如虚似幻中,极尽奢华,连均州的徽王府也逊色三分。
寝宫四周,排列着十二间绣房,房门不是铁叶门,都是彩绘了花卉别开生面的彩门,门
上方浮雕了一条似若破空而飞的飞龙,没设有门环,看去极为坚牢。
彩幻五色,异香生室。三天未踏入这座寝宫,他踏入宫门便飘飘然哈哈大笑,信手揽住
迎出替他宽衣的两名侍女,放肆地香她们的粉颊,接着一把揪住右首的侍女,拧住她的下颚
笑道:“李美贞,你还记得你的好弟弟么”
右首侍女是李玉衡的姐姐李美贞。自从飞龙楼完工之后,一群女人从原住在金鞭于庄的
大宅搬入了飞龙楼,秋雷弄来的八个绝色美女选入十二香闺中的八间,李美贞却只能搬到寝
宫后面的侍女房中安顿。尽管她的姿色不见得比其他八个女人差,可是秋雷已经对她起了
腻,如果不是她极巴结,恐怕还不配住飞龙楼呢
年来,她将仇恨深深地埋入内心深处,使出浑身解数,以搏取秋雷的欢心,她在等候机
会,等候那一天到来。仇恨令她坚强,她永不在姐妹群中流露哀思,反之,她比所有的姐妹
表现得更快活。
她警告着自己,切不可轻举妄动,如果一击不能制秋雷的死命,她宁可再等待能一举成
功的好机会。
外表,她快乐,内心却在流血,但她忍耐着。她象一头耐心伺伏在洞口的猫,她相信会
有等得到老鼠窜出洞来的一天。
看秋雷醉眼朦胧,她心中狂跳,暗中祷告苍天。年来。她从未碰上秋雷象今天这般醉
过,看样子已有了八分酒意啦:可能是老天爷见怜,赐给她可望成功的机会呢
提起她的弟弟玉衡,她又是一惊,心中一阵绞痛。但复仇之念激励着她,她粉脸上泛上
了媚笑,说:“我的爷,你何苦和小婢开心出了门的女儿,等于泼出盆的水;小婢已是爷
的人,还提李家做什么爷不是说过,家母和小弟已被鬼眼瘦猿救走了么爷想必是醉了,
让小婢侍候宽衣”
秋雷将她推开,狞笑道:“鬼眼瘦猿倒是死了。你那小弟在洛阳向我行刺,你说可笑不
可笑要不是许钦救了他,我这次便可将他带回来了,哈哈去叫碧春来。”
“爷今晚醉了,何不就在胡床上歇息”
“哈哈你不懂,你俗。酒乃色之媒,今晚有酒怎可无色我要哦那天带回来的
两个妞儿呢”
“安顿在兰、竹两室,迷魂药饼还未取开呢”
秋雷向一名侍女叫道:“小珊,把兰、竹两室的壁门打开,你们便可歇息,不用你们伺
候了啦。”
美贞倚在他身上,媚笑道:“爷已有八分酒了,粗手粗脚哪小婢能否有替爷张罗的荣
幸走啦爷,小婢搀着你哪”
秋雷一把将她推开,冷冷地说:“走开今晚我谁都不要。”
“爷是否还要酒助兴呢”美贞不肯放弃地问。
“告诉你闭嘴:你们都给我走开。”秋雷吼叫,踉踉跄跄向左首走去,不远处,便是一
绘兰一绘竹的两间绣房。
先到的侍女小珊已摘下房侧的灯插支臂,勾住门上所刻的飞龙浮雕的左龙角,向下一
拉,房门悄然而开。
小珊首先进入室中,迎面是一座屏风,绕过屏风向右一折,便是设备齐全金装玉饰的绣
房,灯光明亮,牙床上销金帐内,躺着已换了一身银色彩裙的银凤许姑娘,红罗被角掩住小
腰腹,沉睡如死。
小珊在左壁角掀开一幅山水立铀,在里面的暗框一阵摸索,墙壁一阵轻响,出现了一座
暗门。
“爷还有事吩咐么”小珊躬身问。
“你走。今晚是你值夜”
“正是小婢值夜。”
“小心李美贞,切记不可让她下楼。”
“是,小婢知道了。”
小珊刚踏出房门,房门便自行关闭了。她向寝宫走,那儿侍女们正分别将不必要的银灯
熄掉,准备就寝。她走近美贞,伸手亲热地挽了美贞的手,手心内有一个小布卷。接着,她
俯身吹熄茶几上的一盏银灯,低声说:“美贞姐,这两天干万不可下楼引起恶贼的怀疑。小
包是令弟托姜爷交小张福带来的,书信必须毁掉。”
“我弟真来了”美贞兴奋地低问。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到二楼找六妹,遇上小张福,是他偷偷告诉我的。小张福太过冒
险,万一引起恶贼的疑心,定可查出他是令尊的远房侄儿,那岂不糟透下次我得要他当心
些才是,怎可在二楼将东西交给我呢早些安歇,去吧,恶贼已要我留意你的举动了。”
“谢谢你,珊姐。”美贞低声说,两颗泪珠坠下胸襟。
暗门移开,原来是通向邻房竹室的壁间暗门。
秋雷桀桀笑,一把抱起银凤,钻入竹室。竹室灯光明亮,销金账内躺着白琬君姑娘。她
罗衣胜雪,直挺挺地沉睡不醒。侍女们替她换了衣裙,却未替她换胸围子,罗衣太薄,而她
的胴体却又已经发育成熟,双峰怒突,腰腹划出一道令人心动神摇的美妙线条,美人春睡,
那光景别说是快喝醉了的秋雷,即使是浑忘七情六欲的老和尚看到也受不了。
他“砰”一声将银凤丢在床上,首先,将两位姑娘的双手曲池、双脚环跳制住,再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