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庸这一会儿不但轻易地浮在水而之上,而且下半身暗暗向前飘起,双脚拳曲,倏然向楚南宫胸胁端去。
在水底交手,除了锋利的短刀短剑之外,若论徒手相搏,最厉害就是双足,以他们这等内家高手,蹬中一下,就算是铜皮铁骨的人,也非死不可。
楚南宫大喝一声,右手一沉,使得对方身形疾地沉坠。
那鄂都秀士莫庸因上半身往水底沉没,脚上端出的力量便自行消卸。
楚南宫趁势振臂拍水,哗啦啦一声响处,整个人跃出水面,但他的右手仍与对方左掌紧紧握住,因此虽是跃离水面,其实却是头下脚上,整个人宛如倒挂在水面之上。
他这一跃并非无缘无故地闹着玩,只见他腰上一使劲,双腿拳曲起来,恰似一只煮热了的大虾。
接着双脚打胸前疾端出来,直直喘踏水中的鄂都秀士莫庸。
浪花四溅中,忽见莫庸借对方右手上提之势,身形倏地向横荡开,带起大片水花,宛如似巨鱼在海中踊跃,快捷美妙,楚南宫整个人像飘他似的向水底迅疾沉坠。
他不但身体雄伟,臂腕之力也极为强猛,下沉时也把莫庸一齐拖落水底。
这两人都是一时高手,应变迅快,经验丰富。刚才这几下当真是凶险绝
目下两人一齐沉人水中,因均是内家高手,俱能闭住呼吸,一时三刻决不至于淹死,所以大家都不作淹死对方的打算。
转瞬工夫,两颗人头一齐浮出水面,彼此相距仍是两臂之遥,原来他们沉落水底之际,都急急运力手上,互相推拒,所以马上就恢复了直立水中的形势,同时两只手臂挺直,免得碰在一起时,纵然能够击毙对方,自家也不免受伤。
他们各以一手双脚,在水中轻轻划拨,就足可使头部浮出水面之上。
楚南宫怒道:“你这厮心肠太坏啦,我好心出手援救,却反而被你拉落水中”
鄂都秀士莫庸冷笑道:“算了,你忘记我起初游回去时,你握拳运力,准备出手之事么哼,哼,若不是我还有点头脑,也把你弄落水中,今日只怕非眼睁睁落在那缠夹先生曹延的罗网中不可”
楚南宫洪声道:“笑话,我那时可有出手么难道说我一握拳就是要对你加害不成”
莫庸冷冷道:“总而言之,兄弟拉你下水之举,乃是为势所迫,你不高兴我也得这样做”
两人在水面上对峙了一会儿,可是双方都找不出对手有破绽可以施予攻击。
过了一阵,莫庸首先开口道:“楚兄可是想在这水中一直泡下去”
楚南宫道:“如果莫兄有意这么办,兄弟自当奉陪到底”
莫庸道:“我敢是发疯啦,在这儿泡下去,岂是光荣之事”
楚南宫道:“然则莫兄意下如何”
鄂都秀士莫庸道:“兄弟仍然打算闯入去,好好教训那老家伙一遭”
楚南宫豪气地长笑一声,道:“自然是要闯到底,不然的话,岂不教这烦恼峡中之人耻笑”
当下两人一齐拨水向前游去,但右一只手仍然紧紧抓住,不肯放松。
莫庸眨眨眼睛,道:“目下正是同舟共济之时,我们只好互相信任才行”
楚南宫沉吟一下,道:“好吧,我先告诉你此行目的,那就是我早先接到消息,得知华奎失陷在这烦恼峡中”
莫庸讶然地哦一声,速速眨眼,然后道:“我和你一直寸步不离,你几时接到消息的”
楚南宫晒道:“莫兄何须在此事上花脑筋”
莫庸突然放声一笑,道:“我知道了,早先在街上便曾经被人碰得脚下移动,敢情那厮就是你的线人怪不得居然有人能碰得你脚步浮移而你却若无其事广他歇了一下,接着道:“且说华奎这件事,他就算落在此地,也不关重要,何须急急找他”
楚南宫道:“莫兄心切夺实之事,却没有想到华奎既然失陷在此地,可能那玉姬姑娘也被困于此。目下莫兄尽管请便,兄弟独力前闯就是”
莫庸沉吟一会儿,道:“不错,我没有想到玉姬姑娘也可能失陷在此。楚兄既是决定前闯,那就不必管我前进或者后退,你自可即管行动,就当如没有兄弟一同来便是了”
楚南宫想想也对,便甩开相牵住的手,径自向前而游去。
鄂都秀士莫庸面上泛起好险的笑容,静静注视楚南宫此去有何事故发生
楚南宫泅过转角,游出五六尺远,身形已完全被头上自网笼罩之下。
直到这时,那面白色的网才籁地一响,从空中掉下来,极是迅急。
楚南宫双臂疾拨猛划,刹时已冲出数尺。但仍然吃那面白网罩住,顿时沉落水中。
鄂都秀士莫庸冷笑一声,迅速游过去。恰好楚南宫又浮了起来,莫庸右掌运力,猛可劈去。
楚南宫咬牙哼了一声,在网中急发一拳。那面白网虽然罩住他全身,无法甩脱,但此刻尚未缠得很紧,是以他发拳之际,仍能伸缩自如。
这一拳的拳力透网而出,固是贴着水面,是以拳网带起一股水花,激射莫庸面门。
莫庸掌势疾变,改直劈为横扫,掌力恰好撞上对方拳风。发出“膨”的一声,两人都各各震退下沉。
莫庸趁势潜下数尺,打算在水底向楚南宫施以暗算。
他刚刚潜泅了数尺,陡数一股强以功绝伦的水流猛撞上身。
莫庸眉头一皱,在水中急急翻滚,一面发掌推出一股水流,抵御对方的力道。
双方力量一触,各各猛退数尺。莫庸浮起水面一看,楚南宫仍然没有浮起。心念一转缓缓沉下五尺之深,然后慢慢向前泅去。
他推测那楚南宫如果能从那面白网之中脱身,定然浮上水面泅游。如果挣脱不开,自己只要摸到切近,他四肢不能灵活转动,绝对无法应付近身肉搏的打法,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但却不可让对方警觉,否则他预先发出拳力,利用水流使双方分开,就不易下手。故此他缓慢小心地向前潜泅。
谁知泅了七八尺远,仍然找不到楚南宫,这鄂都秀士莫庸只练过几日水底功夫,普普通通的场面可以勉强应忖,但碰上水上功夫高强之士,可就差得太远。
因此他忽然警觉不可在这一股水中耽留过久,免得吃这烦恼峡派出水中功夫了得的人前来,把自己生擒活捉了去,那真是贻羞天下。
此念一生,登时斜斜冲上水面,转目四看,那楚南宫仍然没有浮起来。
当下他双臂迅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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