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喝显然是不行的。
颜婳含泪点头,喝了一小碗南瓜粥后又和其他人分吃了糕点,然后咬咬牙把药吃了,飞快叉起一颗金桔蜜饯放到嘴里。
几秒过后,蜜饯甘甜爽口的味道蔓延开来,原本的苦涩被一点点驱走。
颜婳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含着蜜饯的腮帮子凸出一小块,看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纪殊看了一会,情不自禁伸手,指尖轻轻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
颜婳瓷白细嫩的脸颊微微内陷,蜜饯抵到贝齿上,迫使她不得不张嘴,然后就见他俯身侧首,一个轻吻落到她唇角上。
等等?亲?
她现在还有点低烧!
颜婳一个激灵,眼眸微微瞪圆,手捂住嘴唇,声音含糊不清:“不可以亲。”
“嗯。”纪殊又低头,隔着她的手背轻轻亲了一下。
颜婳气得鼓了股腮帮子,哼唧一声,索性把头埋入他怀里。
她原本就是躲一会,结果没多久药劲上来,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嘟囔了几声就放任自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颜婳因为口渴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纪殊靠在床头上微微低着头。
见她醒来,他将手从她鼻尖上缩了回去,指尖蜷了蜷。
“纪殊?”颜婳揉揉眼睛,困意散了一半。
“嗯,”纪殊眉睫动了动,似乎才回过神来,语气沙哑异常,“婳婳你怎么醒了?”
此时屋外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几声隐隐约约的鸣笛声,卧室里大灯关着,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藉着微弱的光,能看出男人垂目敛眉的模样。
颜婳蓦然想起他傍晚时的表现,还有刚刚醒来时他的动作,心里顿时酸软得不像话。
她眨了眨眼,没有直接问:“嗯,我想喝水,你陪我去楼下客厅吧。”
纪殊薄唇微抿,也没有问她明明卧室有水,为什么还要下楼去楼下客厅。
他点点头,给她披了件外套。
从卧室到客厅不远,颜婳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大半,走路也不好好走,偶尔两级台阶并作一级走,还拉扯着纪殊的袖子,到了楼梯拐弯处,甚至将纪殊的领口的扣子扯松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眼间的凝重悄然被无奈与宠溺代替,走到楼下,他拉住她的手,将即将要掉下肩头的外套整理好:“你啊,怎么走个楼梯也不好好走。”
“在自己家里嘛,”她狡黠一笑,故意晃了晃肩膀,连带着外套空荡荡的两个袖子在空中晃了几下,“要是在外面,我还是要面子的。”
比如要打扮精致穿着得体,当然,也要注意行为,像吃撑了手扶腰,被拍以为有孕这种事情,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大不了她下次偷偷扶。
纪殊侧首,想起上回宴会后一身旗袍的她喊冷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哄着她:“嗯,我们家婳婳在外面一直很好看。”
“不行,”她抬了抬下巴,故作凶巴巴道,“你不能说只是在外面,你要说我一直很好看。”
“嗯,”纪殊眼里笑意加深,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是我的错,说错了。”
她美滋滋捧起水杯小口抿着,水温适中,适时缓解喉咙的干渴,让她的精神变得更好。
比起病恹恹的她,现在的她虽然还有点生病的痕迹,但是状态已经重新变得鲜活生动。
纪殊静静凝望着她。
的确是他之说错了,也想错了。
现在的她,不是脆弱得不禁风雨的玫瑰,也不是暖房中细心蕴养的芍药。她的骨子里,更像湖畔边亭亭立着的一丛青竹,优雅坚韧自带风骨。
“我爸妈说等我病好,就又要飞去南城了,我嫁给你后他们都不爱我了,”颜婳瞅准机会告状,“等我们去滑雪,到时候就多拍一些照片馋他们,你说好不好?”
“好,听你的。”
“唔,还有明天我可以继续申请甜点吗?我保证不会乱吃东西了。”
“好,我和师傅说一声,不过像今天一样,不能多。”
“没问题。”
……
一杯水的功夫,颜婳嘀嘀咕咕了许多,最后被下楼喝水的颜爸发现。
颜爸眉头一竖起:“几点了,你们这两孩子真让人操心,还不快上去睡?明天可不许赖床啊。”
颜婳偷笑,拉着纪殊的手一晃一晃溜回房里,好心情持续到了入睡前。
她窝在纪殊怀里,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再睡一觉,我的身体就好起来啦。”
声音不大语气坚定,十分的乐观。
这份乐观,持续到早上醒来那一刻——
她的肠胃是好了,但是嗓子完全哑了,体温也在一点点攀升。
“婳婳,我们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