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陆寄风道:「已经来不及了,皇上方才在朝中已下令崔司徒拟诏,命沙门还俗,并要毁了所有的佛像浮图」
寇谦之大惊,陆寄风道:「你可知道通明宫内发生何事」
寇谦之一脸茫然看向陆寄风,陆寄风吸了口气,道:「你难道不知你的师祖真一子,已强夺掌门之位了吗」
寇谦之愕然半晌,竟答不上来。陆寄风又惊又疑,道:「国师你是弱水道长的再传弟子,又是他委以重任之人,你怎会什么都不知道」
寇谦之喃喃道:「我确实不知啊」
这时一队仪仗由宫内浩浩荡荡地驶了出来,前导的卫士喝令着:「司徒车驾将行,闲人退避」
陆寄风与寇谦之的车队都被赶到宫门旁,好让崔浩先行离去。崔浩的车驾经过寇谦之与陆寄风旁时,他抬手道:「止步」
车队遂停了下来,崔浩掀开轿帘,对两人微微一笑,道:
「国师,陆大人,二位在宫门外所议何事能否赐教于伯渊」
寇谦之想起他无情地下令行车,差点害他毙命于马蹄下的事,脸色一沉,冷然道:「司徒大人,贫道乃出世之人,对国政无由置喙,但是道统与释教并不相违背,您何苦非要兴起事端」
崔浩笑道:「既然国师是出世之人,就不必担心政令了,俗事由浩取决便是。」
寇谦之道:「但是你利用道尊,迫害异己,这罪名却要担到道教头上我怎能坐视不管」
崔浩忍不住笑得更是轻蔑,道:「国师,皇上要尊道或是尊佛,并非国师一人所能左右,如果连国师都不与万岁同心,恐怕另有道行更高之人,取而代之。」
话中之意,竟是他要把寇谦之由国师的地位给拔下来了,寇谦之愕然,崔浩又道:「近日有人自通明宫来,上接神仙,下接凡人,国师之同门也天师念在国师有护教之功,因此优容,但若国师有二心,恐怕天师也不能容忍,将另派他人宣扬道威了。」
寇谦之当场傻愣住了,原来弱水竟已直接和崔浩相通,他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如果不当个听命行事的傀儡,就没有立足之地。
陆寄风冷冷地说道:「司徒大人,您已受三世帝王所宠信,权势无人能及,就连太子的分量也不及你。人位于至高之境时,若不知谦退收敛,反而为巩固权柄而无所不为,恐怕亢龙有悔,将自招祸端」
崔浩完全听不进去,只是得意地笑笑,道:「多谢领军大人指教,浩将时刻铭记于心。」说完,崔浩放下车帘,车队扬长而去。
陆寄风见崔浩完全不把自己的警告当一回事,态度极为傲慢,不由得更是忧虑,想必崔浩会趁着皇帝委以全权,作为打击政敌的工具,将不利于他的王公贵族全部陷害族灭。
寇谦之急得搓着手,道:「听司徒大人的意思,是将有大事了」
陆寄风沉吟道:「皇上要他拟诏,我会暗中看他如何行事,再做打算」
寇谦之虽急,但也只得如此,静待陆寄风的消息。
当夜,陆寄风潜行至司徒府,崔浩权倾天下,司徒府自然也是华丽豪奢,不可一世。陆寄风很快找到崔浩的书房,那是一处单独置于院落的屋舍,亭台流水,大有丘壑。
陆寄风无声无息地来到崔浩办公之处,他博学多识,书房里更是奇经异典齐备,收罗天下万卷。而虽已深夜,许多幕僚仍聚集着修撰国史,其中不乏巧匠能工,议论著建置国史碑的法度,虽是司徒府的书房,忙碌的景象不亚于官府。
陆寄风完全没惊动任何人,便来到书房最深处的房间内,那里陈设非常雅致,寂无人声,想必就是崔浩独自办公的地方。陆寄风藏身窗外,朝内看去,但见一灯茕然,崔浩正在拟旨,白玉般的手振笔疾书,不知写的是什么。他深更半夜仍在办公,确实十分勤勉。
崔浩拟毕草稿,审阅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了,便收藏于玉匣之内,起身伸了个懒腰,唤道:「卢君」
一名儒服男子匆匆奔至,道:「舅父有何吩咐」
崔浩道:「编撰国史进度如何了若有疑义,可拿来与我商议。」
那名家人说道:「著作郎已由经典中上溯国史本源,还请舅父过目。」
崔浩想了想,道:「罢了,我亲自去看看吧」
崔浩与那家人一同离去,陆寄风待他离去,才闪身进入书房中,打开玉匣,拿起崔浩草拟的诏书。
一看之下,陆寄风不禁震惊。
只见草诏写着:
「昔后汉荒君,信惑邪伪,妄假睡梦,事胡妖鬼,以乱天常,自古九州之中无此也夸诞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暗君乱主,莫不眩焉。由是政教不行,礼义大坏,鬼道炽盛,视王者之法蔑如也。自此以来,代经乱祸,天罚亟行,生民死尽,五服之内,鞠为丘墟,千里萧条,不见人迹,皆由于此」
这些将佛教引为乱世之源的字句还有不少,接着后面写道:
「自今而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形象泥人铜人者,门诛乞胡之诞言,用老庄之虚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实,至使王法废而不行,盖大奸之魁也。有非常之人,然后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历代之伪物有司宣告征镇诸军刺史,诸有佛图及胡经,尽皆击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
陆寄风简直不敢相信,崔浩能平平静静地写下这样的诏书,一下笔就要掀起坑杀众沙门的大屠杀。
他忍住满腔怒火,将草诏藏在身上,便疾赶向寇谦之所在的平城观,商议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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