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相逢,陆寄风也根本不愿深思,无暇深思了。
云若紫哽咽地说道:「我一定是到了天上,才能够再遇见你」
陆寄风抚着她的脸,道:「不,我们都在人间,这是人间。」
云若紫抬手拭着陆寄风脸上的泪痕,陆寄风也轻轻替她拭着仍不断滚出的泪珠,陆寄风俯下脸,轻吻着云若紫,这世界的一切都停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寄风仍记着自己身上的任务,但是,让一切多留片刻,也是对他的一种仁慈吧
陆寄风再也无法放开怀中的她,也许苍天悯人,真的让云若紫再度回到他怀中;也许云若紫被舞玄姬炼化完成了之后,她自己逃了出来,和他相逢,所以不会成为为害更大的魔女不,也或许云若紫根本就没有死,云府中的一切只是个恶梦,如今才是梦醒
陆寄风以极快的速度飞奔不见之后,西海公主与武威公主也连忙追上。西海公主生怕武威公主落单,会遇不测,因此不敢追得太快,却一眨眼就看不见陆寄风,两人奔至街角,处处依旧寂然无声。
武威公主叫道:「陆寄风你在哪儿陆寄风」
西海公主拉住武威公主,道:「安静。」
武威公主道:「怎么了」
西海公主越想越不对,道:「咱们还是慢慢退出此村」
「为什么」武威公主才要追问,猛然间也想到了,道:「这里不会就是」
西海公主点了点头,道:「快退出去,我方才见到萧郎,或许也不是真的。」
武威公主急道:「那么陆寄风他」
西海公主不让武威公主再问下去,以免拖久了又生变故,拉着她便要往回程退去,武威公主不肯走,哀求道:「姑姑,别抛下陆寄风,他一定是被困住了,我们不能弃他不顾呀」
西海公主道:「陆寄风的武功绝世,若连他都逃不出去,凭你我更不可能帮得了他,还是快退走自保吧」
武威公主叫道:「那我宁愿和他死在一起」
西海公主一怔,气得反手打了她一耳光,喝道:「别傻了不知好歹的丫头」
武威公主按着疼烫的脸颊,怔怔看着西海公主,眼中两包泪花乱转,就欲挣脱西海公主。西海公主早料到她想怎样,反将她的手腕抓得更紧,左手疾点,封住武威公主的穴,一把抱起她往驻马之处奔去。
武威公主哭着道:「放我下来,姑姑,你别抛下陆寄风呀」
西海公主对武威公主的啜泣充耳不闻,抱着她跃上了马,挥鞭往回寻路。她静下心来,慢慢地依方才之径而行,虽然她已惯于在沙漠中出入,对于微妙的地形及环境变化,都能一眼了然,但是此城处处都十分相似,她要记住每一处的不同,也非常费心劳神。
她身经百战,千军万马中,危险的处境也遇过不少,但像如今这样,没有一兵一卒,觑无人声,根本不知会遇上何事,反倒更令她胆战心惊,冷汗不时地自背部滑落,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
眼前的屋舍都与平凡的房子街市没有差别,石道井然,马蹄沓沓之声,更显幽寂。
走了半天,西海公主感觉好像又回到原点。武威公主也已在马上哭得昏昏沉沉,迷糊地似将睡去,至少也走半个时辰以上了。
西海公主暗想:「若是被困在此,永远走不出去,必定只有饿死一途」
但进入黑灵城之人,如果都是饿死而出不去,此地为何却又没有任何的尸骨呢西海公主满心疑惑,勒马沉思了一会儿,转头望向冷寂的屋舍,想道:
「若是进入屋中稍歇,不知如何」
她这么一动念头,便感到每一间幽暗的屋子都好像散发出某种诡密的吸引力,正在召唤着她进去一般。
西海公主正欲下马,心中陡地警醒,想道:
「不可大意进入黑灵城之人从未有生还者,绝不似表面上这样平静,我绝不可误入陷阱」
西海公主慢慢地下了马,仰着脸张望周围紧临的屋宇,若是登上屋顶,不知能否有更清楚的视野她提气一跃,几下轻点,已登上了其中一所屋顶。放眼望去,阡陌街道都十分眼熟。西海公主心中一喜,取出怀中一截作笔用的黑炭,将全城所能见及的道路绘在布卷之上,想道:「我便往东而行,总能将所有的道路一一认出的」
她重新登马,依照路图寻着,直到感觉有些又分不清方向时,才再度登上高处,认出前方的路径。
就这样找了几回,料也应走了数里,却许久都只看得见相似的街道。武威公主本来已经睡着了,此时都已经醒了过来,迷糊地张望着周围,她的神情略微一变,眼中极为疑惑地张望着周围。
西海公主停下了马,取出已经绘不下的布卷,沉吟不语。
武威公主轻声道:「姑姑,咱们现在在哪儿」
武威公主已睡醒,那么自己在此至少已经兜了两个时辰以上,沙漠中的村落都很小,绝不会有兜了两个时辰还走不出去的大城。
西海公主道:「这城的路很怪」
她说话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微微颤抖着,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她已经打从心底害怕起来了。
武威公主一愣,道:「这城的路」她张望了一会儿,西海公主察觉不对,问道:「怎么你在看什么」
武威公主忙道:「没有我是想怎么都走不出这些路」
西海公主一咬牙,再度踢着马腹,让马缓缓寻路。但是她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一模一样的街道,一模一样的屋舍。每过一刻,西海公主的心就更沉一些,因为她知道这一定是个迷宫,一个凡人走不出去的迷宫。
武威公主望见西海公主手中的道路图,问道:「姑姑,你拿着平城的京畿图做什么」
西海公主浑身一震,道:「你说什么」
武威公主道:「这不是平城吗这是绕着宫城的街坊,巷子也是笔直的,先帝规划的坊里图我还见过呢这儿是白楼,这而是宗庙姑姑你还全都记得呀」
西海公主收起图卷,道:「这是我方才在高处见到的街道图。」
武威公主一怔,道:「怎么跟咱们京城这么相似」
西海公主已离开平城许多年了,对于故乡街道或许有所遗忘,但她自小闭着眼睛也能在平城来去,不可能走了半天还走不出去。
西海公主沉着脸,不发一语,武威公主见她脸色甚是难看,也住了口,不敢再说。
西海公主继续耐心地找着与前不同的路。望着两旁宁静的屋舍,谁都会想进去休息,疲倦至极却过门不入,简直比在旷野中无处投宿更苦,更要忍受着不进去的煎熬。
再这样走下去,她迟早会累垮,终究会忍不住进入两旁看起来很舒服的房子中,那时,无异是宣告了自己的死亡。她更紧地握住马缰,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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