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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裂碑记 楚国 2234 字 2023-10-05

司马贞嘲弄地笑道:「你的本事不是大得很吗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落到这个地步,嘻」

陆寄风冷冷地以眼角瞄了她一眼,司马贞见他的睥睨之色,不改以往,便也一挑蛾眉,傲然道:「你在山上抓了我,欺负我,那时可多威风,现在怎么半句话也不敢吭,只敢用眼角瞄人你记着,现在你可不是鲜卑皇帝捧在手上的宠臣,只是个阶下囚」

陆寄风装作没听见她说话,停了一会儿,司马贞不耐烦地说道:「喂,怎么不说话被这地牢吓傻了你一日未曾吃喝,我带了些东西来给你。」

她将篮子打开,篮中食物的香气立刻就弥漫周遭,她府中的厨子是从南边带过来的大内御厨,果真不同凡响。背对着她的陆寄风只听地牢内此起彼落的呼吸声、垂涎声。

地牢里的这些人待在黑暗阴臭的地方这么久了,突然间闻到人间美食的气味,当然更加敏感,全部都趴在栏上朝这个地方看。

陆寄风听见身后一阵沙嘶之响,愣了一下,回头望去,原来自己所囚的这间牢房内还有别人。那人满脸的胡碴乱发,一双黄浊的眼睛晦暗失色,浑身又都是烂疮,因秽气感染,而发着高烧,一直躺在角落不动。牢里的人都当他快死了,竟连一天两碗的稀粥都不给他,因此他已有两日未进粒米,那样子与腐烂的枯草堆没什么差别,以致于陆寄风进来了半日,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那死囚竟闻到食物之香,迷迷糊糊地半爬半扑地朝前而来,司马贞不等他靠近,随手一弹,指间弹出一小片石头,便将那死囚打得额上鲜血长流,那死囚痛呼了一声,抱着头退了好几步,不敢靠近。

司马贞斥道:「谁要你过来滚远些,别弄脏了我的东西,否则本公主杀了你」

或许是死囚已经饱尝狱吏的凌辱,变得卑微胆小无比,一被司马贞喝斥,便抱着头蹲了下来,果真不敢靠近。

他抱着头,缩着肩膀,偷偷地朝着司马贞看去,铜灯璀璨的光辉映照下,原本就清丽可人的司马贞,被衬得细腻的肌肤上泛出一层淡淡迷蒙的金光,端挺的五官优雅不可方物,那死囚不禁看呆了,也忘了病痛与伤痛。

他心中想着:「她好美竟有女子这样地美,她一定是神仙,我快死了,所以见到神仙菩萨来接我了」

他病得神智不清,只知呆看着司马贞,对于其他的却都迷迷糊糊,不知真幻。

司马贞倒了杯酒,递向陆寄风,笑道:「这是我特地从丹阳带来的曲阿酒,由练湖之水、丹阳之米所酿,是驰名天下的好酒,料你一辈子也没福分喝过,来,你尝尝看。」

她手中的酒一倒入杯中,立刻酒香四溢,一股醇气似隐似显,果然是罕见的好酒。但陆寄风仍旧相应不理,索性躺了下来,背对着司马贞。

司马贞见状,再也忍不住,气愤地说道:

「你是故意不理我吗我好心帮你送东西来,你却这样待我你这个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说着,她手中酒杯朝陆寄风身上甩去,将酒泼了一地,漆杯打在身上当然不会痛,陆寄风依然不去理她。

司马贞气得发抖,道:「陆寄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寄风毫无反应,司马贞静了一会儿,拼命抑下怒气,温言道:「你怕我毒死你是不是要不要我先吃给你看」

陆寄风故意漠视了她半天,就是想激得她脾气发作,表露出她来此真正的用意。但一直到现在,司马贞竟完全没生气,反而对陆寄风极力隐忍,令陆寄风也不由得心中略奇,总算转过了身,看司马贞想干什么。

司马贞见到他端正的五官,不世的气慨,不由得心头阵阵喜悦,满腹的火都消了,微笑道:「酒杯拿过来,我再倒酒给你,很好喝的。」

陆寄风淡然道:「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东西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司马贞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道:「你你是不是嫌我的东西不好,你不希罕」

陆寄风道:「你以千金之尊,到这种地方来,不是好事,你走吧。」

司马贞再也忍无可忍,一咬牙,突然间站了起来,举起篮子,整个就往墙上摔过去,登时佳肴美酒,溅散得满地狼籍,令陆寄风吃了一惊。

司马贞叫道:「你不屑我的东西,那就砸了省事,不要就不要,你以为我就希罕你要求你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少自以为是了」

那篮中还有一件冬衣,随着杯盏飞抛而出,落在地上,司马贞拼命地用脚去踩,将残肴都踩得一团凌乱,一面哭道:「你了不起,坐了牢还这么了不起,我看你能威风多久」

陆寄风一怔,司马贞不但准备了食物,连冬衣都带了过来,确实有些出他意料之外。陆寄风虽因根基深厚而感觉不太到气候寒冷,也知道已是深秋,司马贞准备衣食,可见她是诚心诚意来关心自己,并不是故意来耀武扬威的。只是她骄纵惯了,说话的口气太过于高高在上,竟让陆寄风误会了好意。

以前他原本不会想这么多,但是娶了迦逻之后,对女子的心思比以往更加了解。司马贞一反常态,屈尊前来,这是什么意思,陆寄风自然心中有数。

陆寄风见她哭得伤心,有些过意不去,放大了声音道:「司马姑娘你别闹了,是我误会了你,我道歉就是。」

司马贞咄咄逼人,道:「你道什么歉误什么会你说呀」

陆寄风一窘,道:「这司马姑娘专程来看在下,一番好意」接着的话他却不知该如何说才是,说得太明白,怕误会司马贞的心意;要说得含蓄,他也辞穷,只好结结巴巴的。

司马贞道:「你以为我是专程来看你的真是不要脸」

陆寄风苦笑,默然不语。司马贞见陆寄风默然的样子,似乎把自己给看透了,更加恼羞成怒,抬眼一看,那和陆寄风同室的死囚虽然抱头缩在一旁,两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居然像是在嘲笑她自作多情。

司马贞满腔羞惭之火简直难以克制,喝道:「看什么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死囚恍若未觉,还是定定地看着司马贞。司马贞隐隐听见别室传出嗤笑声,还有人低声交头接耳地说道:「仇复这小子临死还这么色眯眯的,嘻」「这大姑娘哪来的她情人竟糟蹋了好菜」

司马贞更是羞愤欲死,但要她对这些死囚一一辩驳怒骂,也不可能。司马贞吸了口气,反倒面露微笑,走上前去,招手对那死囚道:「你过来」

这么一招手,牢里登时四下无声,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那被叫做仇复的死囚本来已没力气动,司马贞这么一个灿若春花的微笑,让他大为振奋,立刻连滚带爬地赶上前去。

陆寄风马上知道不妙,喝道:「退」

没说完,司马贞袖中寒光一闪,一把袖箭竟「嗤」地穿透了那人眉心

仇复瞪大了眼,往后倒去,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马贞猛下杀手,杀人立威,所有的死囚便知道她大有来头,再也不敢乱说话笑她,四下一片鸦雀无声。虽然死囚都性命不久,但正因如此,才更害怕死亡,更期望出现大赦或是奇迹,保住残余的生命。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连正眼都不敢再多瞄司马贞一眼了。

陆寄风怒道:「你为什么乱杀人」

司马贞冷笑道:「这里都是死囚,我爱杀几个都可以怎么,你不服我就杀到你服」

陆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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