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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裂碑记 楚国 2251 字 2023-10-05

氛也庄严了起来。一小队禁军驰来,见到前头的拓跋焘,便一同跃下马,跪伏在地。

拓跋焘手一扬,道:「不必了。」

众人这才起身,几人行了个礼,重又跃上马匹,当先开路,铁蹄声整齐地向大道前方奔去。其他的人牵马伴行,一会儿就由原来的十余骑,变作数不清的大批随从。

陆寄风见这阵仗,心想:「难道要进宫里了」

魏国皇廷远在平城,但是这样肃穆的列队,又似乎是深宫大内之礼。

终于见到大石路的尽头,矗立着无数的黄瓦宫殿,在夕阳照耀下,光辉粲然,气势宏峻,然而却还带着一种雅韵。

马队停在一座大牌坊前,陆寄风仰头一看,牌坊上的四个大字「建文章武」,笔意浓厚沉稳,令人心折。陆寄风想道:「原来这是建章宫」

步过牌坊之后,一行人又转过了许多大道通路,才来到大府之前,门口站满了禁军,许多身穿朱紫官袍的内侍臣早已列队相待,全跪在路边,齐声恭迎圣驾。

拓跋焘下了马,手中还握着马鞭,率先便跨入府内。

几名内侍上前,接过陆寄风手中的马缰,道:「请各位大人这里来。」

拓跋齐对陆寄风微微一笑,示意他照做就是,陆寄风便既来之则安之,由得那些内侍牵引着马,将他们带往另一个方向。

内侍们牵着马车,以小跑步的速度带着陆寄风等人往西走,来到另一处较小的厅堂,然后有的请众人入内,有的细心地搬下车中的封秋华、千绿,动作都非常细心迅速。

屋内当然又全是人,取了衣冠来让陆寄风等人换上,期间伺候茶水,无不周到。迦逻见捧茶水之人恭恭敬敬地举盘过顶,感到有趣,道:「你这样手不酸吗」

那人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听见迦逻说话。云拭松时常伴驾,对这样的阵仗十分熟悉,倒是不感到怎样。

不久,众人梳洗停当,一名身穿红衣的内侍步入,众人便都站了起来,非常恭敬。

那名红衣的内侍声音沙哑,音色听起来怪怪的,说道:「皇上有旨,着陆寄风进见」

陆寄风起身随那名红衣内侍走出去,迦逻也紧跟着,内侍道:「皇上未宣召见你,闲杂人等退下。」

迦逻冷然道:「他不见我关我什么事我也不是去见他」

那内侍怔了怔,道:「你是何人,敢口出狂言」

陆寄风道:「不要紧,皇上不会怪他。」

内侍怪异地看了陆寄风一眼,才道:「若是冒犯了圣上,我可保不了你们」

皇上拓跋焘的个性奇怪,会带来几个没有官位的百姓,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这群人之中居然会有一个宋廷的卫尉军官,就真的有些诡异,只不过他们已见多了拓跋焘突如其来的决定,所以尽可能见怪不怪,就这样让陆寄风带着迦逻一同上殿。

在内侍的领路之下,迦逻只觉得走过了不知多少走道、穿过了不知多少厅堂,一路所见不是立正的卫兵,就是跪在地上矮了半截的宫女太监,竟不闻半点人声,和他所住的独孤冢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气氛。

终于来到一间厅堂外,那内侍报道:「陆寄风及其家人,朝见皇上。」

家人并非特别指亲人之意,在魏晋时,可以泛指同一个地方的人。

陆寄风和迦逻脱了履,进入殿中。

拓跋焘坐在上首,厅内四壁挂着字和河图,众人都侍立在一旁,拓跋焘身后,立着那名清丽的少年,他已换上紫色官服,原来是个十来岁的太监,难怪看起来有种邪媚的妖气。

此处并不是殿堂,只是御书房,因此规矩倒不是那么讲究,拓跋焘手一抬,不要陆寄风向自己跪拜,微笑道:

「陆寄风,你救了朕,立了大功,朕封你做中领军,你以后便跟着朕。」

其实他与陆寄风同年,但口气老成,一点也不像个年轻人。

他一开口就给了陆寄风三品的官位,接着一般人该谢主隆恩,但是陆寄风却不动,面露为难之色。

拓跋焘身后的那名内侍以为陆寄风呆站着,是不懂礼节,便高声宣道:「陆寄风谢主隆眷,跪拜叩恩哪」

拓跋焘等着陆寄风叩头谢恩,众人也都悄然无声,迦逻清脆的声音却宏亮地响起,笑道:「陆大哥不要当官,叩拜什么」

拓跋焘一怔,道:「哦陆寄风,你不要官职为什么」

陆寄风道:「山野之人,不堪世用,请您收回成命。」

拓跋焘道:「君无戏言,朕已任命了你,是不会收回的。你车内同伴的伤,朕自会命御医医治,你不必千里寻医了。」

陆寄风道:「谢皇上厚爱」

他的但书正要开口,前方的拓跋齐拼命对陆寄风使眼色,似乎是要陆寄风别再多说,陆寄风微感到奇怪,但也只好入境随俗,不再多说,无奈地跪了下去,道:「谢恩。」

拓跋焘满意地笑了,身后那名少年便高声道:

「无召诸臣退殿」

立在下首的内侍及几名臣子都面向着拓跋焘,禀报退下之后,弯着腰慢慢倒退,直到退去,门才闭上。

厅内只剩下了几个人而已,看来拓跋焘是有事要特别与他们商议。

拓跋焘着脸色一肃,道:「朕的行踪竟会泄露,是谁居心不轨,朕已知道了。」

陆寄风心想:「果然是有内应,但是舞玄姬为何要害皇帝」

拓跋焘道:「长孙爱卿」

在末端的人呼吸一紧,陆寄风转头望去,那人正是长孙抗,腿上已包扎妥当,拓跋焘体恤他重伤不能站立,还特别赐他坐垫,让他坐在下首。

长孙抗挣扎着要起身上前,拓跋焘道:「不必起来,长孙爱卿,你这一斧是替朕抵挡,朕知道。」

长孙抗却强忍着伤口的痛楚,硬是踉跄离座,到中央跪了下来,道:

gu903();「微臣泄露万岁的行踪,自知万死,不敢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