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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裂碑记 楚国 2216 字 2023-10-05

摔,叫得声音哑了,才伏地痛哭,久久不能自已。

云拭松痛哭了一会,终于收泪而起,仍郁郁不欢,取出怀里的一把金刀,道:

「紫妹,为兄插刀为誓,将来一定替你报仇,把负心的陆寄风给杀了,拿他的人头来祭你」

这把金刀削铁如泥,乃天山铸刀名家玉海玲珑门不传之宝,云拭松向来珍爱。他握紧了刀,将之重重插入地中。

金刀深没入柄,云拭松说过了狠话,心情略为平抚了些,正欲转身离去,突然「波」的一声,那把金刀竟跳了出来,飞过云拭松的肩头,落在地上。

云拭松吓了一跳,转头看看墓前,金刀所插的土缝还在,刀怎会弹了出来

云拭松拾起刀,再度插入土中。才一转身,刀子又弹了出来,落在他脚前。

云拭松满头雾水,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握着刀对云若紫的墓道:

「紫妹,你你这是不要我为你报仇的意思吗」

他胸中一阵凄苦,又道:「你若有灵,现身让我一见,好吗紫妹。」

周遭寂然无声,云拭松大惑不解地想了半天,这回有点迟疑地把剑再插入原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正转身要走,金刀果然又弹了出来。

这下子云拭松也惊骇难言,眼前这绝对不合理的事,难道这是灵异事件

云拭松颤声道:「紫妹,你是死不瞑目吗为兄只是只是想替你报仇啊」

盯着地上动也不动的金刀一眼,云拭松拾起了刀,默默想了一会儿,才将刀合在掌中,念道:「紫妹,你禀受天地钟灵而生,或许死后芳魂未灭,因此示警于兄,但是为兄愚昧,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是要我杀陆寄风,到地下与你相伴,你就让这把刀子落地时,刀尖插地;若是你不要我杀陆寄风,你就让金刀横躺;若是你要我与陆寄风化敌为友,暗中相助于他,那你就就让金刀嵌入你的墓碑中」

这个问法未免太过于强「鬼」所难了,金刀落地,怎么可能嵌入碑里云拭松故意这么问,可见居心已定。

他将刀握在手中,定下心来,刀尖向下,用力地将刀往地上一掼

照这样看来,绝对是金刀插地一途。

不料突然吹起一阵强风,风势强得连云拭松都往前踉跄移了一步。这急风一吹,竟硬生生地把刀吹向墓碑,「啪」的一声,金刀整个贴在碑上

云拭松惊呼了一声,张大了口,瞪着那墓碑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

云拭松的嘴开得老大,好半天才慢慢阖上,抓了抓头,长叹了一声,认了命地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云拭松一走,隐藏在树上的迦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一点小小的法术,就可以把云拭松整得团团转,让他得意万分。

不过正常人一看见金刀弹出来的怪事,应该就已经会自动落荒而逃了,云拭松竟会一个人自言自语那么久,不禁让迦逻觉得:云拭松算是很能自得其乐的人吧

这件以金刀问卜于鬼的事,不知为何流传了下来,演变成后世的掷筊之俗,又因为金刀难求且易伤人,经过历代的演变,遂以木片刻成金刀之状,做为问吉凶时的筊杯。如果发生了立筊或是黏在供桌上的情况,更是被视为鬼神有特别的某些启示。

此一说尚未经民俗专家证实过,故聊备于此,以待后世学者考证有据。

云拭松满头雾水地回到府中,家宴的主人不在,因此早已匆匆散了席,云拭松独自回房,仍感闷闷不乐。但是,他又无法解释金刀镶在墓碑上的原因,只能说是天意。

家仆前来禀报,道:「少爷,老爷请您到兵器房一趟。」

云拭松随家仆前往练功的兵器房,里面早已坐了不少府中的高手,都专注地在听陆寄风和云萃的谈话。

云拭松进入房内,云萃便招手叫他过来,道:「松儿,你来看看。」

桌上铺着一卷薄纸,上面绘了简单的图像,竟是一套剑法。

「这是」

陆寄风道:「这套剑法,我在匆促中想就,或许不是那么周密,但是也还能有点用处。」

「用处」云拭松不解地看着他。

事实上,在云拭松离开宴厅后不久,陆寄风便对云萃提出了一定要离开的事,云萃如何挽留也没有用。

陆寄风并私下告诉云萃,自己这几天揣摩柳衡的剑法,已得其意,所以另创了一套剑法以破柳衡的剑招,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后,云萃能让府中的高手学习这套剑法,以预防刘义真灭门。

陆寄风之所以不当众宣布此事,乃是顾虑到武林高手门各有师承,随便要别人来学自己的剑法,实为触犯武林大忌,所以他只对云萃说起。云萃听了,连声要他不必顾虑这么多,府中的群侠,多的是豁达之士。

因此,一下子就聚了这么多人在房中,听陆寄风解说这套剑法。在当日他追杀舞玄姬时,出手连毙十几人的快剑,令人羡慕不已,能得他几招传授,谁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再说,柳衡的剑法就能上邀王宠,若能打败他,对自己来说也是一项优势。

而陆寄风的剑法也不完全是自己想的,他只是越想越发现柳衡的剑法是学得不三不四的游丝剑法,只要自己将游丝剑法的其中几式略加修饰,就足以打败他了。

云拭松一面听陆寄风解说,一面看他示范,不由得目眩神迷,实在想不到他为何能学得如此精妙的功夫。

等陆寄风将这套剑法讲得每个人都大略能理解时,已是深夜了,众人各自回房就寝,只剩下云萃仍和陆寄风在室内谈话。

陆寄风道:「云老爷,我无法护着您回到南方,只能传这一套剑法让您防身,聊表心意,请您不要见怪。」

云萃道:「你千万别这么说。」

陆寄风道:「此地太过危险,不知会不会落入魏国的手中,您还是与拭松兄一同回建康吧」

云萃道:「但是若紫之墓」

陆寄风道:「躯体不过是具易朽之物,脓血骷髅,不值得为此耽误了活人,您不愿意回去,这云府中上上下下数百人,谁不想安居乐业还是到南方吧」

云萃叹道:「唉想当年收复长安,是多么令人欣慰想不到短短一年,长安又失陷在胡夏手里,这十年来没一日安宁过退到洛阳,又退到建康,越退越到蛮夷之邦了。难道汉人的气数,真的就这么不济将要让胡人践踏中原吗」

陆寄风道:「难道今上也不足以挽救江山」

云萃身在江南已久,接近朝廷,也略知些深宫之事,便道:「皇上并不糊涂,但是胆识勇略,还嫌不足。更何况魏国有位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罗万象,有经天纬地之才有他在魏国,我看大宋想恢复天下,更艰难了。」

陆寄风奇道:「真有如此人物」

云萃道:「绝无夸大,经他所推算过的局面,无不应验,有了他,魏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夏、秦、燕、柔然,都将他列为首敌。有人说如此聪明绝顶的人物,应该是寿命不长,他若是早逝,魏国也就完了。」

陆寄风失笑,道:「他是谁竟被如此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