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真的会杀成魔的若紫」
陆寄风沉重地点着头,内心五味杂陈。
弱水道长微微一笑,望着远天,道:
「你未必下得了手杀若紫,就像我如今也不敢说自己是否真的下得了手杀小舞」
「什么」陆寄风一怔。
弱水道长喃喃轻道:「我累了,陆寄风,为了一步之差,我一生都在修道赎过,未能说真心话,做真正想做的事,我已经累了」
他最后这几句话,说得中气平畅,反而令陆寄风心生极大的不祥感。果然,弱水道长说完后,缓然呼了一口气,便闭上了双眼,整张脸出现安详之极的表情。
「道长道长」
陆寄风急唤,弱水道长却已不再动弹呼吸,溘然长逝。
陆寄风抱着弱水道长的尸体,发了一会儿怔,才被一阵轻笑给唤回了现实:
「臭道士要死也不死得干脆些,啰哩啰嗦的,这回可真的死啦」
迦逻以如此语气奚落弱水道长,令陆寄风心生不悦,默默抱起弱水道长的尸体,便欲走回云府。
迦逻跃了下来,道:「我从紫鸾寨手里平安逃回来了,你谢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寄风道:「多谢你。」
迦逻翘起了嘴唇,道:「你谢得没诚意」
陆寄风道:「你别烦我」
迦逻道:「死了个臭道士,你这么难过干什么」
陆寄风打定主意不理他,抱着弱水道长的尸体,快步奔回云府。迦逻连忙提气直追,在背后大呼小叫,喊脚痛装跌倒的,陆寄风知道其实他也会武功,只是喜欢装可怜,这回连脚步放慢等他都不肯了,径自奔回了云府。
迦逻看陆寄风就是不回头,只好闭了嘴,专心地提气追赶陆寄风,以免跟不上他的脚步。
回到云府,内外都已恢复了原来的安静有序,陆寄风一抱着弱水道长回来,便有人奔入内通报,管家迎出来道:
「陆公子,老爷才刚醒,正在后堂,您跟我来。」
陆寄风面无表情地跟着管家走了进去,晚了一步的迦逻好不容易追上,也要跟进去,被门口的几名卫士挡住,道:
「这位公子,您是谁」
迦逻不答理他们,陆寄风道:「他是跟我一路的」
卫士们这才不加干预,迦逻拉着陆寄风的衣摆,亦步亦趋,不肯放手。
越到后堂,倒在两边的人就越多,但都只是看来精神不济,并没有生命危险的样子。直到一处大厅,两名仆从推开了大门请陆寄风进去。
堂内,停云道长亲自为云萃运功驱毒,正好行功已毕,收掌而起。
云萃脸上黑气尽消,精神也已恢复了,但眉宇间愁色却更重。
一见到陆寄风抱着弱水道长而回,停云道长惊愕地一跃而上,道:「真一子」
陆寄风将弱水道长停放于榻,默然不语,停云道长颤声道:「真一子真一子他」
云萃见到此景,也怔在原地,停云道长走上前去,确认弱水道长已死,声音微颤,强抑悲伤,道:「他是死于何招何式」
陆寄风道:「魔女的花影铭心。」
停云道长的唇角虽微微颤抖着,但是态度却出奇的冷静,道:「花影铭心,嗯。」
云萃道:「陆寄风,你呢你有没有大碍」
陆寄风摇了摇头,将弱水道长交付的那方缣帛递给停云道长,道:「这是弱水道长临终前,要我交给您的。」
停云道长接了过来,急促地展开来看,只见他越看,手越是止不住的抖颤,突然间「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令云萃等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这方缣帛,乃是弱水道长的遗言,他在这回下山寻找陆寄风的途中,便已预先写好了遗嘱,希望自己死后能留葬灵虚山,以修来世。
这简单的遗言令停云道长内心悲痛万分,这一百多年以来,弱水道长虽有地位,却暗中受到排斥,在通明宫里完全被孤立,只有停云道长与他友善。若无停云道长的居中协调,弱水道长或许早已被几位师兄想尽办法逐了出去,他相信弱水已改邪归正,师父通明真人会肯收他为徒,不就是已经承认人性本善了吗
而最后弱水道长为了表明心迹,还是在内力只修回一成的情况下,明知不敌而坚决与舞玄姬一战,落得惨死的下场。弱水道长一死,通明宫折了一个运筹帷幄之材,实为莫大损失,更可以说弱水道长是被烈火、惊雷等人逼死的。因此,停云道长心中悲哀、失望、气愤交煎之下,急火攻心,竟口吐鲜血。
喘了口气,强自抑下心中悲痛,望向陆寄风,道:「陆寄风,我要立即护送真一子之体回灵虚山,你随我回去。」
陆寄风道:「道长,弱水道长临终前,交代了我更重要之事。」
停云道长道:「是吗」
陆寄风道:「除去魔女,捣其巢穴的路子,他都交代了。此事与晚辈执掌通明宫相较之下,道长您应该知道轻重才是。」
停云道长望了弱水的尸体一眼,悲恸地喃喃说道:「他为何不对师兄们说唉他便有经天纬地的方策,在通明宫里,也要被质疑再三,不得伸展」
陆寄风道:「魔女与我之仇,已誓不两立,道长,我今后会以除去魔女为第一要务,您请安心回通明宫吧」
停云道长想了一想,道:「陆寄风,我很想帮你,但我要先将真一子带回宫安葬,回去后我会禀明师兄,让通明宫鼎力助你。」
陆寄风道:「多谢道长。」
停云道长转头对云萃道:「云老爷,阖府兵丁所中毒烟,一时三刻便可消解无碍了。」
云萃道:「道长救命之恩」
停云道长摆了摆手,不愿让他说下去,随手将弱水道长一卷,抱在袖中,发出一声哀凄的长啸,身子已奔出了数十丈,一眨眼就不见了,唯有那啸声还在欲曙的天色中回荡着。
第二章忘彼千载忧
一夜之间,突生剧变,虽然天色正在渐渐明亮之中,陆寄风却浑然不觉,怅然而立。
云萃道:「陆寄风,你跟我来。」
云萃亲自在前面领着陆寄风,往后苑方向走去,迦逻也紧跟着,显然完全不肯离开陆寄风半步。
这个地方,越走越接近云若紫起居之处紫风阁,陆寄风的心跳得越沉重,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会引起胸口一阵疼痛,他来从不知道心跳时也是会痛的。
红着眼眶的千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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