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寄风自己也莫名其妙,其实是因为他练功之后,体质至净,又有天婴血气,所以运功之际,周身毛孔散放出一股极淡的幽香,被封在小空间里七天,香气没散,才会特别明显。
其中一人探下头道:「喂小子,你还活着吗」
陆寄风装作动弹不得,那两人由上面坠下绳套,套住了陆寄风,将他给拉上来。陆寄风闭着眼睛,以内力将呼吸和心跳都给控制得慢了一点。
那两人看了看陆寄风,更觉奇怪,一人道:
「喂,小子,你气色不错,难道七天不吃也没事吗」
陆寄风暗惊,想:「我的脸色不错那可装得不像」
便又暗中逆走血气,脸色登时惨白如纸,又缩肌入肉,一瞬间就瘦成枯骨。那两人吓了一大跳,吓得退后好几步,叫道:
「啥这、这是什么情形」
「怎会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变成瘦鬼了」
第一人道:「可是这、这才是饿七天该有的样子我们刚刚会不会看错了」
「错不了,明明是个白嫩的小子,我们两个都看见了」
两人吓得不停发抖,其中一人颤声道:「那会不会是尸变哪」
陆寄风这才微张双眼,故意以快死的声音道:「水给我水」
那两人还在交头接耳:「没死那就不是尸变了。」
「可是刚才难道我们一起眼花了」
两人怎么都猜不出个究竟,一人道:「算了算了,先把他带去养肥了,再交给云小姐处置。」
两人将陆寄风放在竹担架上,扛了出去。
陆寄风被带出王府,扛上一辆牛车,晃荡着前进。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见到的会是哪一个云小姐如果真的是若紫,她会不会也变了还是和当年一样黏他,一样可爱呢
牛车进入一所大宅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弯,才停在院后,那两人又扛起陆寄风,带到一间小屋内,便将陆寄风放下,喂他喝了点酪浆。
酪浆极为营养,那扑鼻的香气令陆寄风张口便喝了一些,望着那两名带他出来的家丁。
其中一人道:「小子,你是南人」
陆寄风点了点头。
「现在大约二十岁」
陆寄风也点了点头。
「二十几二十一、二十二」
那人一面问,一面比手势,他一比到二十二,陆寄风便点了点头。
那两人互看一眼,都露出笑容,松了口气,道:「十足合拍这回可以好好交差啦」
一人笑道:「改天得送个礼儿过去给柳爷,多亏他告诉我们王府里有个这样条件的死囚」
陆寄风暗想:「是柳衡救我出虎口的我误会他了」
那两名家仆望向陆寄风时,目露同情,其中一人道:
「小子,你得快点恢复体力。这几天你想吃的就尽量吃,不要客气。」
「你脱出生天,是个有福之人,可别想太多啊」
最后那句话,根本就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让陆寄风肯定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那两名仆人将陆寄风一个人放在小屋中,自己就走了。陆寄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便依然维持原样,躺着不动。
不久果然又有足音轻轻地移近,陆寄风想:会是若紫妹妹吗
那足音中带着几声玉镯叮当,陆寄风稍微睁开一道眼缝,眯眼看去,那女子也正俯下脸来看他,一见到陆寄风的怪样,吓得手一抖,手中巾帕落地。
那是名瓜子脸儿的少女,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清丽娇美,被吓得花容失色,可是并非云若紫。
陆寄风有点失望,那少女惊魂未定,拾起巾帕,喃喃道:「这这人的表情好奇怪」
陆寄风装出要死不活的样子,道:「我我要死了」
少女叹了口气,柔柔地对他一笑,这一笑中带着亲切温柔的神情,令陆寄风心中一暖,也想起蕊仙。
她和蕊仙一样温温和和的,颇予陆寄风好感。陆寄风以衰弱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笑了笑,并不回答。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微笑地闭着口,摇了摇头,在水盆中拧了巾帕,替陆寄风擦脸擦手,又替他梳理头发。
陆寄风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少女都不出声,最多微微一笑,温柔地抬起眼来看一下陆寄风。陆寄风顽皮心起,让身体的真气运走自然,缓缓在她面前恢复为白皙健康的青年样子。少女张大了眼,差一点要叫出声来,陆寄风笑了笑,坐起身子。
少女道:「你、你」
陆寄风道:「怎么了」
「你、你方才那瘦干干的样子一下子就」
陆寄风总算诱她说了话,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人不过是层臭皮囊,吹了气人就涨满,漏了气人就消瘪。」
少女道:「可是我就不会一下子涨、一下子消」
陆寄风道:「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你只是恰好不会罢了。」
「我没见过人会这样,你一定有什么法子。」少女道。
陆寄风笑道:「这就跟倒弯拇指、卷舌尖一样,有的人天生就会,有的人天生就不会。」
少女半信半疑,道:「真的吗」说完便靠得极近地看着陆寄风,目露惊奇,道:「你你长得真好」
陆寄风一愣,不知少女突然间称赞他的长相,是何意义由她口气听起来,似乎别有用心。
陆寄风道:「你说的好是什么意思」
少女道:「你长得这样,我就不必麻烦了,唉,我真是恨透了这差事」
陆寄风道:「什么差事恨就别做了。」
少女苦笑道:「事情岂有这么简单的其实,我也很喜欢做这事」
陆寄风道:「一下子说喜欢,一下子说不喜欢,你真是怪。」
少女道:「说喜欢是本来就喜欢,可是说恨,只恨小姐她唉罢了,别提了。」
「有人逼着以你喜欢的事,去做你不喜欢的任务」
「嗯,你真聪明。」少女一面赞他,却禁不住露出愁容,「听说那人也很聪明,你或许可以代替得过去,不过,还是算了,终究是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