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飞檐,一应府中侍从杂役皆在花圃或楼阁下处做活计,行至东偏殿时,怜卿停下了步子,转朝安敬道:“夫人吩咐要衙内独上中殿楼上静候,你宅中侍从请入这厢。”
果然不出玲珑所料,本待反唇相辩,但给衙内的眼色制止了,她气呼呼的没语言,怜卿假做不见,喊过两婢,叫她们领玲珑入了偏殿,好茶侍候着,只说送了衙内过去便来陪客,安敬倒不怀疑有什么状况。
怎么说也是靖国夫人的救命恩人,兼有暖味存在,安敬坚信她不会对自已不利,只是这一遭失策了。
随了怜卿进中殿,并未上楼,而是从殿中后门穿出来到了第三进庭院,那怜卿才道:“这里才是夫人平时歇息下处,亦是夫人闺楼,闲杂人等都不敢入此来,衙内只随我来”安敬点了点头,第三进同样是三幢楼宇,正中楼阁亦是四层,比中一进楼宇丝豪不差,远远望去,应该还有第四进院吧果然是奢侈
后了这所谓的夫人的闺楼,先便嗅到浓郁的浓郁的花粉香味,而且有些香料却是从外国进口的。
这时期的楼梯多为木制,最是经不过火的考验,富家贵户多置仆从守夜,一防贼盗,一防火灾,一般入夜后,不必要亮灯的地方却都是一片漆黑,白日里好一些,但是这种高楼深阁,结构庞大,内里楼廊曲道纵横,初入者无人引领都不知往哪走,越往中间位置去越显幽暗,光线尤其不足,空荡荡的回声甚大。
上至三层,七拐八绕的来到一阁室外,安敬便觉有些不妥,这处似死廊尽头,更不似什么待客所在。
“敢问怜卿姑娘,这是去何处象是个仓储密室所在”安敬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那怜卿回转了身子,眸底竟有一丝歉意掠过,更轻声道:“衙内不须惊慌,夫人吩咐婢子打点如仙都知等人。”说着更压低了声音,“里面只是娘娘派里的心腹如仙,衙内这番闯了祸事,娘娘盛怒,说要略施薄惩,夫人说了好话亦无用,只怕衙内还惹大祸,是以打来如仙都知要亲自问些话,已许了她好处,谅亦无妨。”
“呃”安敬不由一怔,略施薄惩又是何种程度他却后悔没领着玲珑来了,“我去与夫人分说。”
言罢转身欲去,怜卿忙将把衣袖揪住了,苦笑道:“前厅堂处,夫人正与郑枢密言说昨日酒肆的祸事,那差枢密黑了脸,只说要保下衙内却难,今日上晌更有童贯高俅一起找他,只怕此事有些扎手,眼下便是要让娘娘心气平了,只待宫中传出口谕给那郑枢密,不怕不尽力周全衙内,还是先进去应付如仙都知吧。”
安敬不由翻了白眼,暗恨郑居中阴险,以他的聪明也不难利用这趟优势,而宫中娘娘更是后知后觉,未深层的理解自已的行事,但也怪不得她,必竟她未经历过这等激烈的争斗,心虚也是难免,想着便苦笑。
“罢了,不为难怜卿姑娘,我自与如仙都知分说”安敬心里多少有气,靖国夫人居然诳哄自已。还好她应许了好处,这若是阴谋陷害,自已岂不是完蛋了转念又一想,郑皇后和靖国亦不至于这般回报她们的救命恩人吧他当然没想到这回是皇后娘娘想歪了,吃了她妹妹的飞醋所以才有这股气来。
怜卿只道不妨事,径自到室门前叩敲,须臾,门开,那娇艳如花的都知如仙现身在室门处,望着安敬先是微微一笑,又朝怜卿道:“有劳怜卿了,衙内请进吧”她侧开身子便让了路,安敬也不言语就迈步进去了,那如仙待他进去,也没跟进去,只是顺手带上了门,随后里面就传来了安敬呼声,“你们干什么”接着是一阵乱叼叼的声响,怜卿就皱了眉,朝如仙道:“郑都如,夫人有话交待,如此这般”
如仙听罢心忖:你道我夹在中间好做娘娘与夫人两个争风,这番迁怒了小郎,只怕是娘娘心恨这小郎肠子太花,腌臜了姐姐还糟塌妹妹,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自已这面子只能卖给衙内,也不能给靖国。
“须知娘娘是真的怒了,如仙也和怜卿姑娘一般做不得主,此番夫人有吩咐,如仙也不敢逆了,只是怜卿姑娘须在夫人面前把话说明了,你我也都是下人,不好做事,如今你家夫人许了好处,我自当留情。”
怜卿点了点头,勉强笑了下道:“如此甚好,谢过都知。”心中暗忖,莫不是多多少少也要应付几下
如仙也是郑家府上婢子,后来进到宫中侍候娘娘的,故此姓郑亦不为怪,她笑笑道:“我省得了。”她笑咪咪望了眼怜卿,待她身影消失才进了密室来,只见四五个太监已经把安衙内控制住了,安敬怒目圆睁着,这倒让如仙心里一震,此子怕是不能得罪了,娘娘吃醋也是一时,日后他们合好了,自已如何做人
第六十九章夫人府2
“如仙都知,这是做什么”安敬没有硬挣开太监的控制,他还是很冷静的望着这个郑如仙
那郑如仙也是个美女,二十三四的模样,一袭翠绿色的宫装,把婀娜身姿的曼妙曲线都尽显出来。
此时她轻轻一挥手,“你们几个先去外面侍候”四五个太监忙应诺,一齐退了出去,如仙才又道:“适才得罪衙内处,还望衙内海涵一二,只是此事娘娘有交待,非要小治一下衙内,靖国夫人却为衙内美言,如仙两头为难,如今只须衙内依我一件事便好做了,不知衙内意下如何”她说话很客气的模样。
“不敢如仙都知但说无妨,却不叫我为难的话,我都依了”安敬看出她真是受了靖国好处的。
“今日事我回去后只禀娘娘说,把衙内狠治了一顿,腚也打的肿了,只衙内日后不可卖了我,另外更须这般”她压低声音先把原因简述了一番,也是存了心思要讨好安敬,试想这小郎在娘娘心中有很重地位,现在不讨好他日后只怕迟了,故此她也冒了个险,然后又道:“只须哄过了靖国夫人才好,不然她必在娘娘露出了马脚,衙内若肯依了我,我便做戏”此女精明之处让安敬大为点头,当下也便应了。
“衙内稍歇,我出去吩咐他们做戏,只待那靖国夫人到时,衙内配合更可”如仙出去稍有一会儿,又便进来,身后五个太监也跟了进来,其中四个更把另一个拿了往室中那长条凳子上摁了过去。
只在史书上看过什么苔刑、杖刑的,前世也曾在电视上见过一些类似镜头,但这一刻亲眼领教了才有了更深的感受,但见那太监也不反抗,双臂给人家揪下来绑到了凳子两条前腿上去,两个脚腕子给摁在凳尾尽头,并紧了绑在凳尾端,然后又被撩了袍子,裤子也捋了,昏暗室中只点了几盏灯烛,几个太监们的脸孔映的异常惨白,绑定之后,左右两个太监便分别操起了早已准备好的薄竹片子,尺半长,三分厚度
一切准备妥当了,如仙只是站在室门处等着外面的动静,靖国夫人肯定一会便至了,到时开打便是。
“衙内,一会板子抽起来,你须弄出些叫声来,只让外面人听的到,如此这戏便算做成了”
安敬点了点头,走近如仙,拱手朝她道:“多谢如仙都知只是这几个公公不会乱说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