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姬是晋成公之女,回宫当是自由自在。赵朔便与庄姬约好:“生女孩,取名文;如果生男孩取名武。文人无用,武士可报仇。”又单独和家臣公孙杵臼、程婴交代好。庄姬半夜从后门上车,公孙杵臼、程婴护送,一直安全到了宫中。依照赵朔安排,公孙杵臼、程婴在民间藏匿。
第二天清晨,屠岸贾亲自率领武士,将赵朔、赵同、赵括、赵旃各家男女老幼,全部杀掉。赵旃的儿子赵胜,当时在邯郸,免于一死,听说家族有变,逃奔到宋国。赵婴在齐国,闻听家族被灭,忧郁而死。
且说屠岸贾率人将赵氏家族杀得尸横堂户,血浸庭阶。查点人数,单不见庄姬。屠岸贾说:“庄姬倒不要紧,但听说她怀孕将近临产,万一生个男孩,留下逆种,必生后患。”有人报说:“半夜有车入宫。”屠岸贾说:“这肯定是庄姬了。”便立即奏知晋景公:“逆臣一门,都已杀尽,只有庄姬走进宫中,请君上裁定”晋景公说:“庄姬是国君一脉,不可问罪。”屠岸贾又奏道:“庄姬怀孕将临产,万一生个男孩,留下逆种,他长大了,必然报仇,还要发生桃园之事,君上不可不虑”晋景公说:“生男孩再除掉。”屠岸贾便日夜派人探听庄姬临产消息。
抚养孤儿和赴死,二者哪个更难些
数日后,庄姬果然生一男孩。庄姬吩咐宫中人,谎说生了女孩。屠岸贾不信,想派自家奶娘去宫中验看。庄姬发慌,推说所生女孩已死掉。这时晋景公溺爱屠岸贾,任他为所欲为。屠岸贾也怀疑孩子不是女的,并且没死,便亲率家中女仆,到宫中搜索一遍。庄姬将孤儿放在裤子里,祷告说:“上天如果要灭绝赵氏,儿就啼哭;若赵氏还有一脉可以延续,儿就不要出声。”等女仆领出庄姬,搜查住处,一无所见,也没听到孩子的啼哭,便离去。离开后的屠岸贾心中还是犯疑,有人怀疑说:“说不定孤儿已送出宫了。”屠岸贾便在城门上悬赏:“有谁第一个举报孤儿准确消息的,重赏;知情不说的,与窝藏反贼同罪,全家处斩。”又吩咐卫兵,对出入宫门的人严加盘查。
听说赵氏家族有难,公孙杵臼约程婴一同赴难。程婴说:“我等与主人同死,对赵氏有什么益处况且主人已经交待我们,尽全力保住赵氏一脉。”公孙杵臼说:“明知无益,但是主人有难,不敢逃避一死。”程婴说:“庄姬有孕,如果是男孩,我与你共同抚养;如果不幸生了女孩,再死也不晚。”当听说庄姬生了个女孩,公孙杵臼哭着说:“天真的要灭绝赵氏啊”程婴说:“未必准确,因为屠岸贾正在悬赏通缉,我再察访一下。”便厚贿宫中之人,让他和庄姬通信。
庄姬知道程婴忠义,秘写一个“武”字递出。程婴暗中大喜,说道:“赵氏不该绝,果真生个男孩”见屠岸贾一直没搜出婴儿,程婴对公孙杵臼说:“赵氏孤儿在宫中,没被查出来,这是上天赐给的幸运哪但只可瞒过一时,以后事情泄露了,屠岸贾又要搜索。必须用计,把孤儿偷出宫来,藏到远方,才可无忧。”公孙杵臼沉吟半日,问程婴:“抚养孤儿和赴死,二者哪个更难些”程婴说:“死容易,抚养婴儿难。”公孙杵臼说:“你承受难的,我承受容易的,怎么样”程婴说:“有什么计策吗”公孙杵臼说:“三百年前,周厉王被国人驱逐,他的儿子在召公家避难,国人包围了召公的住处,召公就用自己的儿子顶替周厉王的儿子去死。周厉王儿子长大后,召公就扶持他继承了王位,这就是周宣王。如果寻得别人的婴儿诈说是赵氏孤儿,我抱到远处的中条山中,你去告发,说出孤儿的藏处。屠岸贾得到假孤儿,真孤儿就可以免死了。”程婴说:“假孤儿容易找到,但必须把真孤儿偷出宫,才能保全。”公孙杵臼说:“众官中唯有韩厥受赵氏之恩最深,可以将偷婴儿一事托付他。”程婴说:“我妻子新生一个儿子,与孤儿生日相近,可以代替。你既有匿藏孤儿之罪,必当一起被杀,先我而死,于心何忍”因而哭泣不止。公孙杵臼生气地说:“这是大事,也是容易事,你为什么替我哭呢”程婴只好收泪而去。
临溪有草房几间,柴门紧闭
半夜,程婴把自己儿子交给公孙杵臼,定好藏匿之处。到了清晨,程婴立刻去见韩厥,先把“武”字给他看,然后说了公孙杵臼的计策。韩厥说:“现在庄姬得了病,命我去民间求医。你如果能使得屠岸贾亲自去中条山,宫中警戒必然松懈,我自有偷出孤儿之计。”
程婴便有意在街坊扬言:“司寇屠岸贾要得赵氏孤儿,怎么到宫中去搜索呢”屠岸贾家臣听到了,问道:“你知道赵氏孤儿在哪吗”程婴说:“如果给我重赏,就告诉你。”屠岸贾家臣引他见屠岸贾,问他姓名,他回答道:“我叫程婴,与公孙杵臼一同伺奉赵氏。庄姬生下婴儿,当即让一妇人抱出宫门,托我们两人藏匿起来。我恐怕日后事情泄露,有人告发,他得重赏,我全家遭难,所以来告知此事。”屠岸贾问:“孤儿在哪里”程婴说:“请让左右退下,我才敢说。”屠岸贾命令身边的人退下。程婴说:“在中条山深处,赶快去还能找到,否则,就要去秦国了。您最好亲自去,因为别人多和赵氏有交情,不要轻意托付别人。”屠岸贾说:“你得随我去,是实话就赏你,是谎言就犯死罪。”程婴说:“我也是从山中来的,饿极了,请给点饭吃。”屠岸贾给他酒食,程婴吃完,又催屠岸贾快去。
屠岸贾觉得事不宜迟,便亲率武士,让程婴做向导,直奔中条山。山路极其幽僻,迂回数里,只见临溪有草房几间,柴门紧闭。程婴指着说:“这就是公孙杵臼和孤儿的住处。”程婴先叩门,公孙杵臼出门相迎,见武士很多,假做仓惶藏匿之状。程婴喝道:“你别走,司寇已知道孤儿在此,亲自来取,快快献出来吧。”话没说完,武士缚住公孙杵臼来见屠岸贾。屠岸贾问:“孤儿在哪”公孙杵臼抵赖说:“没有。”屠岸贾命令搜查,见隔壁锁得很严实,武士便砸开锁,进到里面,室内很暗,竹床上仿佛有小孩啼哭声。抱出来一看,锦绷绣被,俨然似富贵人家的孩子。公孙杵臼一见,便要去夺,但被绑得不能动弹,便大骂:“小人啊,程婴先前主人遇难时,我约你一同死,你说:庄姬有孕,如果死了,谁做保护孤儿的人现在庄姬把孤儿托付你我二人,隐匿在山中,你与我同谋做事,却又贪图城门重赏,私自泄露。我死不足惜,只是辜负主人的一片恩情呀”公孙杵臼骂个不停,程婴羞愧满面,对屠岸贾说:“为何还不杀他”屠岸贾喝令:“将公孙杵臼斩首”程婴自己抱起婴儿摔到地上,只听一声啼哭,变成了肉饼。哀哉
携带赵武暗中来到盂山隐藏
且说屠岸贾起身去中条山擒捉赵氏孤儿,城中无处不知,有替屠岸贾欢喜的,有替赵氏家族叹息的,那宫门盘问此事的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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