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再往下想,关羽又重重开了口:“此等未开化之人也敢妄称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关某倒要亲自提兵去会会小儿”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用在关羽身上一点都不为过,当初要入川与马超比武,今天竟为了一句赞词又要亲赴五溪,难道这口气真地比偌大个荆州还重要
“二将军且住”我脑子急速转了一圈,忙堆起笑脸起身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将军乃主公之弟,胜亲生手足,身份尊贵,岂可轻动金体会草莽之人更兼将军声名日盛,早已威震华夷,莫说亲见将军真身,便是单看旗号便足可以使其下马束手,何劳二将军屈尊前往呢”
这几句奉承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倒牙,但似乎关羽很受用,随着他神色的缓和,屋里的气氛也不似刚才那样凝重。
“参军以何为计”关羽将脸转了过来,看着我询问。
我想了一下,道:“虽说莫沙比不得二将军,不过依目前交战状况看他亦有过人之处,加上巩义又是个智囊,此次派去援助之人能为应远在此二人之上,方有把握”
关羽点头,然后陷入沉思中,他似乎在脑海里搜罗合适的人选;我也将荆州的文武官员在眼前过了一遍,却又逐个排除了,可用之人不是在外镇守要塞,就是另有重责,又有些不熟悉的自然不敢举荐。
这时忽听后面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军侯不必为难,济举荐一人可平蹋五溪”
我循声望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文士,白面短须,相貌不出众,但透着灵灵的锐气,这人叫蒋济,是这次暂理荆州事务的时候才见到,以前并不认识。
此时他已长衣而起,继续道:“黄汉升老将军堪当此任”
从来没留意过这个书生,如果不是今天他跳出来说了这句话,或许对于蒋济这个名字,我永远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可现在他竟然说出让黄忠去平五溪,我的第一反应是,黄忠在南郡镇守不能离开,第二就是开始思忖他为什么会推举黄忠,进而琢磨起这个书生的来历,却只隐隐觉得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其余印记全无。
又看了一眼关羽,他也在考虑,从他并无太多变化的表情上,我洞察到了他内心的一些细节,其实关羽这人表面上有些夸张,但他潜意识里并不是那么轻敌,从赵累失利的结果上他似乎也琢磨到了什么。
“南郡乃荆州重地,先由黄老将军镇守,若将老将军调出,此等大事该由何人料理”刚才被关羽卡住话头的王甫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立刻表示反对,“若是江东与曹操来袭取,如何是好”
蒋济却不以为然,又向关羽拱了拱手,道:“江东与我乃秦晋之好,岂有袭取之理曹操虽有并吞荆州之意,然军侯已做周密部署,即便自北面来袭,若要攻下南郡尚需时日,那时未料黄老将军已回。即便公覆老将未回,有军侯在,还惧贼兵贼将么”
我有些惊讶,不是因为他的话语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他一再保举黄忠离开南郡的行动让我不解。不自觉地又看了看主座上的关羽,他虽然还没传令,但是面上露出的那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却让我更加担心起来。我微蹙双眉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叫蒋济的人,脑子里依然没有对他的清晰印记,眼前的这人虽然面目平和行为大方,可他幽深的眸子却让我有一丝难以名状的莫名恐慌。
“江东虽与我为秦晋之好,不过南郡讨要不回,孙权必不善罢甘休;北面曹操兵力雄厚,更不可小觑。若将黄将军调出,恐他们两家会乘虚而入,”看关羽在思索,我也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此次五溪连带武陵太守突然造反,甚是蹊跷,此乃曹操或孙权之计也未可知”
蒋济此时目光斜视着我,带着几分冷漠与嘲讽:“赫参军未免太胆小了,也太过多虑了。蛮人自古习性无常,造反之事自古有之,何必奇怪五溪本属武陵所辖,今辖区之内出此叛逆之事,身为太守巩义难逃其咎,更无颜面对军侯,他本就是寡义小人,情急之下勾结反叛亦是常事,怎见得便是孙曹之计军侯威名镇于四海,功高盖过寰宇,莫说孙曹慑于军侯之危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提兵入侵,亦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的话似乎有意无意地迎奉着关羽傲气的心理,我刚才的不解更像一个找不到头绪的迷宫。尽管思维有些凌乱,可我却认定了不能将黄忠调出这一个死理。
“蒋先生的话不无道理。然西面五溪之乱所依仗着便是无非是莫沙武将之能,更是巩义之运筹帷幄,而赵累将军虽能征惯战,却只有匹夫之勇,始终在计谋上略逊一筹,不若请二将军派以得力谋士辅之,有时一条好计谋胜过将军厮杀半日之功”
我的话还没说完,关羽的脸又阴了下来,沉声道:“依梦烟所言我等为武将之人苦战之功便不如文士一刻间之舞文弄墨了”
我不由一愣,刚想解释,却被关羽一句冷冰冰的“站下”生生给截了回去。看到那张不怒也自威的面孔此时又蒙上一层冰人的雪霜,更觉骇人,在这样强大的气势面前,我不自觉地被震慑住了,刚才的振振有辞顷刻间变得苍白无力
第一百八十四章历史变了么
更新时间20101158:36:10字数:2005
第一百八十四章历史变了么
老黄忠被调出了南郡,连同马良。如果说这第一步的出错有些出于无奈,可接下来的调拨却是有意而为之,关羽居然派糜芳代黄忠镇守南郡。任凭我想尽了方法暗示关羽不能这么做,他都视若惘闻,后来甚至因为这些言语,他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疯子。面对这样强势的风云人物,我压根没有勇气说穿越云云,何况我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眼看着荆州的形势逐渐与历史重合,原来压在心底的忧郁和担心蓦地翻腾起来,如同吸饱了水的大块海绵,瞬间变得益发沉重,而当它在不断膨胀时,这份忧郁的痕迹中又描进了一抹焦躁。焦躁的色彩逐渐加重,我已变得坐卧不宁,甚至开始有些绝望。
我曾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历史,却因为婵儿而于长坂坡时改变,于是只能踏踏实实留下来帮刘备打天下、帮赵云完成那个解万民于倒悬的理想,可上天为什么会如此愚人,没有了身中流矢的惨烈,却因为天花而变得悄无声息,如果一切都要回归历史,那我为汉营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爱人那个承诺么一个女人,抛夫舍子地过着戎马生涯不就因为曾经哀叹于繁花似锦的荆州不复手中、烈火熊熊的夷陵带走了少年的壮志、秋风萧瑟的五丈原摧毁了劳累的身躯,为了使心中那个已被历史毁灭的希望重新燃起么少一缕遗憾与叹息,多一份圆满与欢笑,这不就是一直支撑自己在这个原属于男人的世界里拼打的理由吗可如今眼看着历史滑向不可控的轨迹怎能不让人忧虑伤感即便是炎炎的六月,身体感受的却是袭人的冷气。
我被所有的负面情绪和种种不利的后果充溢着,有些抓狂。聊以自乐的笔记本现在在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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