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成都出来的时候带了五千兵马,分水旱两路出发,我与雷铜走水路,张翼带兵走旱路。在两路人马抵达江阳后,稍做休整又汇合了张任的三千兵马,由他为统帅率领大军向交州的郁林郡挺进。一路走来,我们在沿途的重要城市都设置了信鸽放飞站,以便传递军情。我对行军并不陌生,可这次远征交州一路上山路崎岖,没有二十一世纪人为修建的道路,自然是一脚深一脚浅,很多时候还要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就这样没过多久,双脚都打了水泡。心里自然已经咒骂了一百遍该死的乱世、该死的战争,不过更多的是感叹出征将士们的艰辛,比起疆场上血肉横飞你死我活的惭愧,这无疑算得上幸福了。
脚上的水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茧,渐渐我也适应了行军的生活,有时边走边与身边的人说几句笑话,也算是苦中作乐因为刘备早已把南中收归治下,我们一路行来倒也畅通无阻,只是由于道路的原因,走到天峨的时候,已经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我们把兵马在天峨略做休整,这时接到荆州方面的战报,说诸葛亮已经使盟军沙摩柯,向潭中进发,与我们两路夹击郁林;老将黄忠出长沙领兵直奔南海。我盘算了一下,从我们现在从位置到郁林大概有近四百公里的水路,因为是从上游往下走,走水路的话无疑是最快的捷径,不过水流经过的地区都是狭窄的深谷,而且十分湍急,如果郁林郡设伏的话,打我们个全军覆没是毫无悬念的。所以,和张任商议一番还是决定先向西南进入兵力薄弱的凤山城,然后南下再折向东直取郁林。这样一来虽然行程上比水路要慢些,但因地势相对平坦,只要小心谨慎被伏击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很多。
凤山是个小城,本就没多少兵力,哪里禁得住八千人的围攻,几乎没费多少气力就将凤山收入囊中。之后,张任拨给我一千兵马留下来守城、催押粮草,自己带着大军直扑郁林。虽然凤山名不见经传,又与蜀相通,郁林郡的兵马一时半会也不会发到这里,不过我还是极度提心吊胆,一面积极筹措粮草,一面探听各路的动向。
相安无事地过了二十几天,一日忽接了两份战报。郁林的守将是寂寂手机之辈,张任与沙摩柯南北夹击迫使郡守投降,如今郁林已在掌控;另一份则是,东吴已出兵,用吕蒙以一万兵力在洣水堵截住黄忠的兵马。拿下郁林固然是一件好事,当然孙权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把整个交州都抱走,他这次派吕蒙堵截黄忠就是横加阻挠,可是光堵截黄忠有什么用呢,我们这边的兵马照样可以出苍梧取南海。我看着地图发愣,忽然像被针刺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孙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堵截黄忠只是个幌子,没准现在已经派出另一支兵马直奔南海了天呀,我们的兵马要么被堵在洣水西北岸,要么远在郁林郡,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士家采取中立的态度,整个交州南部的两郡尚未平定,在我们手里的也只有郁林和吴巨的苍梧郡,如果孙权拿下了南海郡,别说对他形成合围之势,他不出来和我们抢地盘就已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只急得脑袋整整大了好几圈,无论是诸葛亮从荆州重新发兵还是我们从郁林去拦截孙权的那支奇兵,恐怕都来不及了。如果孙权出兵南海的话,走曲江、浈阳、南海这是一条捷径,只是这曲江尚在我们手中,不知道夺曲江要费多少时日,若是曲江防御微弱,那么孙权就可以长驱直入轻易夺得南海;而我们要发兵的话,必须是郁林到苍梧,然后走三百多公里水路到达南海,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恐怕黄瓜菜都凉了。相比之下优势劣势一目了然我在屋里踱来踱去,尽可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又看着地图足足呆了十分钟,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若是现在就派人说服苍梧的吴巨,让他起兵相助没准还有胜算
于是,我把凤山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副将,自己只带了十几人连夜奔往郁林。
一到郁林,我直直地就闯入了张任的大厅,或许是我来得太仓促,抑或是自己一脸一身的泥巴着实和身份不相称,张任吓得把笔扔在了案几上:““赫参军,为何到此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江东出兵拦下了黄老将军,张将军可曾得报”没有理会他的惊诧,我直接问道。
“任已接了禀报。”张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看风尘仆仆的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参军此来莫不是为了东吴发兵一事”
“当然,若不是想到东吴可能先我们夺了南海,我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兮兮么”我说话一点不客气,看张任的表情似乎还对我没适应过来,于是只得将自己平日的脾气收敛一些,用尽量客气的语气问道,“张将军可有对策”
张任满脸忧虑地摇了摇头:“任实言相告,方才参军进门之时任正为此事一筹莫展”
他又指了指案几上的地形图,似有所思:“东吴出动人马于洣水岸截住黄老将,若再于卢陵出兵,直奔曲江,取得曲江便可一路无阻直扑南海了我军却是远水难解近渴,怕到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海郡归属他人”
张任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不禁激动地拍了一下巴掌,他抬起头带着疑惑看了看我,沉声问道:“参军有何良谋”
“说不上良谋,但既然我们鞭长莫及,不若现在就派一使星夜赶往苍梧求助吴巨太守,若他肯发兵,保不齐还能赶在东吴前面抢得南海城。”
张任皱着眉点了点头,随即又打量我一番,面容微露笑意,复又正色道:“军中胜此任者除参军莫属,此事还要烦劳参军亲往”
自打认识张任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微笑,虽然一纵即逝。我也微笑道:“不劳将军吩咐,我来郁林正有此意。待我走后,张将军可使人守住郁林,分派一支兵马前往南海相助。我是怕东吴若从曲江下来,必然要夺南海,若仅靠吴巨的兵马恐怕难以支撑”
“参军先行,任即可调拨兵马,发往南海”张任抱拳正色道,随即又将雷铜掉我身边听用。
救兵如救火,于是顾不上连日奔波的疲劳,星夜赶往苍梧。希望,希望我们能赶到东吴前面
第一百一十二章啥天上也会掉吴兵
更新时间2009122813:59:01字数:2339
此次去苍梧我也是下了一番赌注的,要是吴巨不发兵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海为孙权所得,只是算着吴巨这样做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跟刘备是好友,加上刘备最近的声势已大,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地得罪刘备吧,再有,我记得历史中的吴巨因为东吴占领了交州而怀异心,被步鸷所斩,看来他是不爽东吴的,有这几点为先决条件,我想说服他起兵夺取番禹并不是难事。
除了一路打狼似的疲奔,我们还算得上顺利,见到吴巨便陈破利害,他二话没说点给了我们两千兵马,又派了一员善于打水战的将军陆明跟我们这几十人同往。从我在凤山接到黄忠被阻的消息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天了,这四天的时间足够东吴人马从卢陵奔往曲江,若是他们得了曲江便能顺风顺水地南下了,心里模拟着可能会出现的糟糕情况,尽管已相当疲惫,还是一点不敢怠慢给诸葛亮写了一封短信,言明交州战局,心下想着黄忠被围堵的事情诸葛亮也肯定得到了禀报,不过还是在信里提了一下,希望他那边能发兵增援南海,如果可能将与张任对东吴这支南下人马形成夹击之势。把信交给了信鸽通讯兵,又派人继续打探东吴兵士南下的情形。
从苍梧出来我们走的是水路,在查看好各方面的情况后,我回到船舱,忐忑不安地抱着沙盘分析了几十遍,盘算着各种计划,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千遍老天保佑,最后竟趴在案几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恍惚中我与雷铜和一些兵士在城头垛口处张望,忽见远处旌旗蔽日,黑压压一片不知有多少人马,瞬间便至城下,为首的一员将军儒雅风iu,却面露狰狞,凶狠地指挥他的手下攻城,一霎时小小的城墙下便血流成河,强大的敌人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砍倒,我惊恐地大叫着,拿着手中的剑乱砍乱划,可每一剑下去都是那么无力,敌人毫发无损,自己却被扎得遍体鳞伤,他们似乎有意在捉弄我,玩着猫抓耗子的游戏,那个为首的将军邪笑着,用剑削掉我头上的簪子,顷刻间头发散落下来
被惊醒的时候已通身是汗,原来是场梦我长长舒了口气,连日来精神太紧张了,以至于做梦都是守城的事情。忽又忆起梦中敌将的情形,形象模糊却又有些熟悉,我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灯花,猛地一激灵,这次领吴兵南下的该不会是他吧看来这次东吴出兵大有势在必得之志,也许去在南海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拼。我只觉得心烦,披了件衣裳来到甲板上,此时正是月黑风高,江水奔腾着湍湍东流,我们是顺流而下,行船倒也十分迅速。问过掌舵的才知道已过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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