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百里世家的暗人(2 / 2)

“有人指路?”池念念吸了口气,“是阿九!”

她胆子大了一些,走去简小楼身边蹲下,“田姐姐,你还记得多少,记得我么?”

简小楼点头:“记得一些,你叫池念念。

只记得一个名字。

池念念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全都忘记了。”

“恩,见到你就想起来了,听你们吵架,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简小楼一面传音,一面斜了小胡子一眼。

小胡子目露精光。

简小楼收回视线,赶紧问,“你可以简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在做什么?”

“我们是百里世家的暗人啊。”

“百里世家?东仙四大世家之一的,百里世家?”

“我就说,你肯定记得……”

听着池念念讲诉,简小楼惊讶之余,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行人都是百里世家从小培养的暗人,也是死士。百里家族人丁单薄,没有其他三大世家兴旺。

主要凭借商会,依靠财富跻身四大家族。

家族养着很多供奉和客卿,比如无常那样的能人异士。

同时,家养的暗势力必不可少的。

不只百里世家,但凡有点实力的世家贵族都存在暗势力,包括一些二等以上的宗门大派,也会暗中培养一股势力,来替宗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里的“见不得光”,不一定都是坏事。

简小楼不知道其他世家怎样培养暗人,百里世家所用的方法,相当残忍。

他们像门派收徒,每隔一定的年头,在赤霄各地寻觅几千个有资质的孩子,带回暗人营统一培养。

毫不吝惜丹药,来淬炼他们的肉身,只留下二十多岁就能筑基的,其他人则被分派到百里家的商业链下为奴。

田柠就是这一代培养的暗人。

但想真正成为百里世家暗人中的精英,还需通过这最后一关试炼。

八十个筑基修士抽签,每十个为一组,一到十,先进入东海之上、一片凶兽遍地的噬月林。

下个月,第十一号至二十号入内。

下下个月,轮到二十一号到三十号。

噬月林只开启一年,先进入者要待足十二个月,田柠是七十七,进来时已经是第八个月,只需再熬几个月就行了。

很不公平,但抽签的是他们自己,在百里世家看来,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试炼开始以后,你以为只是躲避凶兽这么简单么?

不,每次进去的十个人中,有一人抽到的玉简和其他九人不一样,玉简内除了号码以外,还有一个血红的“杀”字。

神识探过之后,“杀”字便会消失,只有自己才知道。

抽到写有“杀”的号码牌,代表着进入噬月林以后,要将一同进入的其他九人全部杀死。

若是办不到,即使熬过试炼时间,也算是输了。

会被暗人营处死。

所以抽到“杀”字之人,穷途末路,别无选择。而根据规则,这十人只要不死,必须在一起,不可以分开。

哪怕死的只剩下一个,也不可以和其他人结伴。

八组人,每组一个,一共八人拿到“杀”,被称为“鬼”。

简小楼寻思着,挺像天黑请闭眼,一个杀人游戏。

百里世家的先祖,想出这么一个考核制度,也是一个人才。

现如今,还有三日试炼就要结束了,这一批参与考核的八十人,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以及她之前见到的男修——阿九。

阿九并非那男修的名字,他是第一批进来的,号码为九号。

不知他是不是“鬼”,田柠作为最后一组进入时,整个噬月林,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了。

据池念念说,考核每隔几十年就有一次,通常可以活着出来的,至多十人,全军覆没也不罕见。

百里世家为了挑选出“优秀”的暗人进行培养,数万年来,究竟害死多少无辜?

百里溪一个金丹能够坐稳家主之位,凭借的,也不仅仅是她厉害的头脑,还有祖上留下来的各种“财富”。

简小楼心中难免不快。

百里溪成为家主的这些年,也是如此培养暗人的么?

这与天意盟主的定山脉大阵没有分别,一样的残忍狠毒。

“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是鬼?”简小楼直视曹宜,“可有证据?”

“因为你……”曹宜持着剑,“你”了一会儿说不出话,他的眼睛下意识的往小胡子身上看。

简小楼猜得不错,说服另外几人设计要害死田柠的,正是胡子。

胡子摩挲着他的小胡子:“因为我们不知道谁是鬼,而你,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

简小楼点点头,猜不出是谁,就先干掉最厉害那一个,危险就会少了几分。

池念念争论道:“我早就说过,田姐姐是厉害,但自从我们进入噬月林,她一直尽心尽力保护我们!哪一次不是冲在最前面,她绝对不是鬼!”

简小楼看向小胡子:“那你也该死,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暗杀的情况下,武力和头脑哪个更重要?假设你是鬼,你撺掇着他们杀了我,下一个,就是曹宜,最后剩下念念和……”

“小白脸”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简小楼不知他叫什么,用手指了指他,“他们两个联手,恐怕不是你的对手吧?”

小白脸的脸更白了,池念念也攥紧了袖子。

胡子冷笑道:“你这是露出真面目了?先前,你可不怎么爱说话的,不曾想,泼脏水的功夫好生了得。”

“都他妈险些被你害死了,我还不能说话?!”简小楼目光一厉,操着刀起身,刷,砍向胡子。

那柄长刀又笨又重,她的动作却疾如迅风,将胡子的脑袋当成西瓜来劈!

胡子高举手臂,他双手带着金属制的手套,刀枪不入。

“你干什么!”曹宜持剑攻向简小楼。

“锵!”简小楼的刀转了方位,截住曹宜的剑势,同时一掌打在胡子胸口。

曹宜虎口发麻,手劲儿不稳,重剑脱手。

胡子则被她一掌打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喷了一口血。

胡子目露惊恐:“田柠绝对是鬼,你们还等什么!”

池念念和小白脸像是被吓到了,站着不动。

曹宜的手臂仍被简小楼的气劲震到发抖,三番两次想要捡起来剑,做不到。

“看到了么?”简小楼将刀尖往地上一插,各扫他们一眼,“我想杀你们轻而易举,但我不杀,还不能说明我不是鬼?”

胡子五脏如焚,爬不起来:“杀了我们,你只剩下一个人,如何熬过往后的三日!”

简小楼背着手:“区区三日而已,我疗伤都独处了十几日。再看阿九,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照样好好活着?”

她不给胡子说话的机会,指着曹宜道,“你不是鬼,我对胡子下杀手,你下意识的要救他,“鬼”不会这么做。”

又指向倒地不起的胡子,“至于你,你是鬼的可能性也不大,否则,以你聪明的头脑,你该将我留在最后。毕竟此间凶兽凶猛,我是柄好刀,你活下去的希望最大……”

他敢先杀田柠,说明他确实担心田柠是“鬼”,宁可忽略凶兽的威胁,留下最弱的在身边。

那么,池念念和小白脸,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经过她的证明和引导,胡子和曹宜都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他们两人。

池念念宛如惊弓之鸟,眼泪哗哗流淌出来:“田姐姐,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小白脸也是如临大敌,祭出法器来:“她就是回来报仇的,想看我们自相残杀!”

“田柠,你可以分辨出他们两个哪个是‘鬼’吗?”曹宜捡起来剑,俨然已经信了简小楼。

“我觉得王文涛的嫌疑更大。”胡子颤巍巍从地上起身,说这话,又呸呸吐出几口血。

“放屁!我还觉得你嫌疑大呢!”

“搞不好是我们多心了,也许‘鬼’早就死了呢?”

“不会,肯定是……”

“停!”

简小楼喝止他们没营养的争吵,“听着,谁是‘鬼’,出去以后自有分晓。从现在起,谁再对同伴出手,休怪我提前送谁去见阎王!”

几人面面相觑,都老实了。

看着简小楼的目光,透着一丝畏惧。

她是“鬼”,他们没活路。

她不是“鬼”,比鬼还可怕。

简小楼震慑住他们之后,坐下来调息。

谁是鬼,她一点也不在意,可惜还得等待三日,等出去之后,她的九十九日只剩九十六日,这里虽是东海一个岛上,与南灵洲挨的挺近,想要找到念溟,并不是易事。

更别提去勾引他了。

那个“神秘大能”给的九十九时间根本不够啊。

简小楼正心烦,察觉背后有道气息。

神识探过去,不足二十丈,先前在林子里给她指路的男修,正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他应该站了好一会儿了,站的这么近,自己居然现在才发现他。

再厉害,也就是个筑基啊。

“你为何不杀了他们?”阿九忽地传音给她。

“我为何要杀他们?”简小楼反问。

“他们要害死你。”

“我不是没死么?”

田柠的确死了,这几人皆为杀人凶手,简小楼对他们没有好感,但她不认识田柠,不知田柠是好是坏,不可能随意出手杀人为她报仇。

更何况,真正有罪的,该给为此负责的,是百里世家。

“呵呵。”阿九笑了笑,意味不明。

他一翻身又上了树,半躺在树杈上,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张符箓,搁在手中叠来折去,似乎想要折成什么东西,但又忘记了步骤,符箓被他揉成了一团,燃烧成灰烬,又抽出一张新的符箓,接着折。

简小楼的神识锁在他手中,看他毁了好几张符箓之后,终于意识到,他想要折纸鹤!

她吸口气,星域世界无人会折纸鹤,她只在哄着弯弯玩儿时,折过几次,当时夜游觉着好奇,还学着折了几只。

除了纸鹤,还有纸船,纸花,纸飞机……

一边折,一边跟夜游解释什么是飞机。

心口砰砰跳了几下,简小楼起身走过去。

那位“神秘大能”将轮回门截取在这个时间段上,指不定有他的用意。

念溟是怀幽的弟弟,子午合体术是怀幽所创,念溟也会并不奇怪。

她走到树下,抬起头,见他反复折叠,总是折不成,小心翼翼的问:“你在折什么?”

“不知道。”阿九漫不经心,“随便折着玩。”

简小楼站在树下和他聊天,认真观察他的神态:“给我看下可以么?”

阿九将一团奇形怪状的折纸扔了下去。

简小楼接过手中,将被他蹂|躏的符箓伸展开,重新又折了一遍,一气呵成,折成了一只纸鹤。

阿九余光一瞥,渐渐收起了他的漫不经心。

甚至露出一点点吃惊,一翻身,从树上落地,盯着简小楼手里的纸鹤好半天不眨眼:“你……你……”

从储物中又摸出一张符箓,递给她,“你再折一次。”

简小楼不接,只将手里的成品还给他。

阿九不依不饶:“不行,你再折一次,我方才没有看清楚。”

“你想学啊。”简小楼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她可以确定,眼前此人绝对是念溟。

的确是念溟。

他无聊总爱顺手折几下,总觉着可以折成某种东西,但又不知是什么,具体该怎么折。

甚至还因此抓过好几位人族符箓师,逼着他们折出他想要的形状来。

“是的,我想学。”念溟直言不讳。

“我为何要教你?”简小楼是来泡他的,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

“与我谈条件?”念溟扁了扁眼睛,眼底透出杀气。

简小楼拧眉,不过如此,就不耐烦的想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