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挪移镜(三)(2 / 2)

简小楼深深吸了口气:“他临走前,为何说‘简小楼这事儿瞒不住’,关我什么事情?”

“因为门主吩咐过,我们要对你避而远之,不得伤你。”这句话是木老翁真心想说的,“这下你相信了吗,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简小楼已经没空理他。

对于焦二就是天门门主这件事情,她微微惊诧一下立马接受了。焦二的确有那个能耐,而且他可能和师父一样,拥有出窍期以上的修为。

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何要留在战家?

因为和战承平是挚友关系?

他吩咐手下不得伤害自己,是看在战天翔的面子上,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明明第一次见面,她就感觉焦二非常厌恶自己。

简小楼下意识的认为,这事儿不简单。

不过眼下没工夫思考太多,筹谋一下怎么离开祭台才对。等着焦二前来搭救不知等到哪一年去了,何况还不知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简小楼低头看着手中的阴阳挪移镜,这是他们离开祭台的希望。

可她不会使用,该如何是好?

星域法宝,只能询问星域修士。没有了六星骨片,她还有二葫。夜游说他折返四宿之后,会将二葫还给金羽,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他早该回到了四宿,所以二葫如今应该在金羽手中。

简小楼决定去问金羽,最好带着宝镜一起过去。万一她猜错了,手里的并非阴阳挪移镜,那才真是浪费时间又浪费感情。

根据红莲和斩业剑的经验,自己只需收服宝镜,将它完整的收进意识海内,就可以一并带走。

简小楼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滴精血落在镜面上,两者的气息逐渐相容。她念咒掐诀,加速融合过程。半个时辰后,融合完毕,宝镜上留下了一抹属于她的法源。

“收!”随着她轻喝一声,宝镜缩小成拇指盖大小钻进她灵台内。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强制融合方式,也是最不牢靠的,宝镜若是落在别人手中,只需杀了她,或者抹去她留下的法源,铜镜即刻成为无主物。

至于最深层次的融合,还要数她与红莲之间的神魂羁绊,属于本命法宝,无论生死,任何人都无法抢走。

……

打过招呼,简小楼拍了拍自己的袖笼,神魂进入二葫内部的静止界域。

搜寻意识海,宝镜尚在,她松了一口气。

向上飞之前,她得先打着圈飞一遍,找一找百里溪的儿子究竟跑哪里去了。习惯性的召唤斩业剑,忽然想起之前为了救厉剑昭,斩业剑已被洗天砂给毁掉了。

无法融魂进入斩业剑,她只能自己飞。

足足绕着静止界域找了一圈,精疲力尽,始终难以寻觅那缕灵息的下落。

“究竟去哪儿了呢?”简小楼茫然无解,有必要将此事告知百里溪知道了。

一路思索着向上飞,熟门熟路的突破葫芦口处的传送阵,她试探性的探出小半个脑袋。讲真,她心里稍微有一些紧张,万一二葫还在夜游手中,那不是囧大了?

自己此番前来四宿,没有存半分借机与夜游见面的心思。

还好,她这一眼望见的确是金羽。

二葫被摆在金羽右手侧的茶桌上,这宴客厅内拘谨朴素的装饰,一看就是金羽的风格,可他却沉着一张脸坐在下首座。

整个南宿能让金羽屈居于下的,也就只有佛族的顶尖大能异人佛尊了。

不确定异人佛尊是否可以看到自己,简小楼整个人缩回葫芦口内,尽量减少存在感。因此只看到一抹袍角,不知这大乘境界的异人佛尊长的是个什么模样。

“阿羽。”异人佛尊不紧不慢的开口说话,声音干净温和,差不多三十岁的年纪,相貌略有些普通,“自聚灵树被毁,你可否觉着,你有一些过于执着了?”

金羽雕塑似的坐在圈椅上,紧紧绷着下颚线,片刻才松口道:“我知我近来做事有些出格。”

异人佛尊叹道:“你与那条小白龙之间的因果,想要如何了结我管不着,私下里杀也好、关也好,都是因果循环,但咱们与西宿签了停战协议,我希望你做事时可以……”

“此事我自有分寸。”金羽硬邦邦的截断他的话。

“好吧。”

异人佛尊碰了一鼻子灰,同时心中有些不满凤起和凤落。他才刚出关,这俩熊孩子就巴巴求他过来金羽府上一趟,一个说他师父脑袋出了毛病,一个说他师父神经错乱了,说的似模似样。

今日同金羽一聊,明明还是一副又臭又硬不知变通的刻板脾气嘛。

金羽此刻也在恼怒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跑去异人那里胡说八道什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因为情绪不稳,并没有察觉二葫的异状。

倒是低眉垂首间,眼风略过葫口处,他因心情不愉悦而沉成一条细线的眼睛,猛然睁开来:“乖宝贝,你终于肯出来了。”

说着,小心翼翼的将葫芦捧在手心上,喜笑颜开。

变脸速度之快,令简小楼叹为观止,讪讪道:“尊主,您有客人,我先下去了。”

“无妨,你异人伯伯并非外人。”金羽丝毫没有将自己的二葫宝宝介绍给异人的意思,继续对着她嘘寒问暖……

“阿羽……”异人佛尊的嘴角在微微抽搐。

金羽似乎没有听见,俨然一个托葫天王,托着拳头大的小葫芦起身向后厅走去。少顷,他恍惚驻足,偏头对异人佛尊道,“异人,我还有事要做,就不送你了。”

说完微微笑着踱步离开。

“那个……”

已经多少万年了,异人佛尊终于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诧异。

他走出凤羽殿,凤起和凤落立刻围上来请安:“尊上,我们师父他……”

“心魔缠身,癫的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