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这等超脱尘世的高手,同样束手无策,一听我的叫声,愈增巨大的心理压力,偏生不知独尊大帝在哪里,叫他们有力无处使。
只听得独尊大帝的声音传自虚空某一不可测的方位:“岳钝,你居然能事先察知我独尊大帝到来,当真大为奇怪,难怪虚莫测败于你手。”
岳战、众将和我纷纷走出帅府,仰望阴云密布的高空。
百多万盟军听到独尊大帝声音,惊悚万状。
岳战掣出灭魂宝刀,喝道:“独尊大帝,有种的便现身和我岳战决一生死,何必鬼鬼祟祟地躲起来”
独尊大帝的语音居然又从帅府地底传了出来:“岳战你放心,我今天便是来送你归西的,何必急于一时”
他突又发出震人耳鼓的长笑:“僵直,岳战说的没错,你的老子是为我所杀,刻下便让你们父子团聚”
一颗血淋淋的首级自地底疾穿上来,其高度正与僵直眼睛相齐。
僵直一看之下,几乎昏厥。
那正是父亲僵弃疾的首级
僵直悲恸地叫道:“父亲”
疾伸双手,便去抱那首级。
首级突然一个旋转,疾飞而去,在每一个尸国士兵眼前停了一停,然后又飞走。
尸国士兵目睹前任总理脑袋,惊恐愈甚。
尸国本来有百万之众,现今剩下了近八十万,那首级飞行速度快得超乎人们想象,待每一个士卒看完,也不过转瞬之间,每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盯着那首级足足瞧了有顿饭工夫。
僵直没命地奔追首级,连声叫道:“父亲,父亲”
忽然,首级在众军士头顶爆成一团血雾。
岳战惊叫道:“血雾有毒快躲开”
血雾覆盖三十丈见方的范围,数百个尸国士兵都不同程度的沾染到了,各自发出远比负伤野兽还要凄厉的惨嗥,满地打滚。
片刻之间,他们脸上、身上、手臂、腿上全变得蜂窝一般,千疮百孔,随着洞孔迅速扩大,浓得像稀饭、绿得如荷叶的血水泉水也似地喷溅出来,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腥臭味。
没沾染到血雾的士兵见状,无不惊惶失措地四处奔散,可那血雾已溶于空气之中,它可以通过呼吸传入体内,士兵大多功力寻常,当即便抵受不住。
血雾遇着空气,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越来越多,犹如一片片、一朵朵诡异万状的红云,以帅府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扩散。
用不了多久,“尘净”及附近的盟军大营已完全被血雾所笼罩。
死亡人数迅速增加。
“尘净关”惊叫声不绝于耳,一浪赛过一浪,盟军军心已乱,若非岳战、僵直、徐永贵素来治军有方,无须血雾蔓延,他们便奔逃过半了。
当第一个士兵死亡之时,岳战便标枪般站在那儿,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血雾,两个鼻孔一张一翕,面色变幻不定。
我见逃散的士兵潮水般涌来,血雾眼看便要波及到父亲,大叫一声“爹”,便要冲过去把他拉开。
皮埃罗一把拽住了我,沉声道:“你爹在剖析血雾毒性,苦思破解之法,不要去惊扰他”
我目睹血雾如此厉害,不禁心惊肉跳,早忘了己身吸纳鸩毒,或许不惧血雾,在皮埃罗的拉扯下,跟着众将忙不迭地跑开。
一大团血雾罩向岳战。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但见血雾未及触碰到他的肌肤,便四散飘荡。
我这才舒了口气:“爹内力浑厚,血雾根本奈何他不得。”
倏听岳战以响遏云霄、风云变色的声音长笑道:“众军士不要惊慌,我已想好了破解血雾之法钝儿,你快张开大嘴,把血雾吸入你肚子里”
我吓了一跳,道:“这我会不会被毒死”
岳战神色出奇的镇定与冷静,道:“现下连鸩毒都无法伤你分毫,何况独尊大帝之区区血雾”
此刻血雾已飘到我眼前,我听从父亲之言,并没有和众将一同跑开,站在那儿,对准血雾,张大了口,深深吸了一口。
那团血雾立刻丝毫不剩地被吸入。
起初,我还以为会有不适,岂知一点事没有,当下喜悦地大吃一惊,又冲近血雾旁,把它吸个干干净净。
岳战一边运功逼开血雾,一边说道:“钝儿,你无须不断移动身形,以你现下的功力,只须张口长吸,血雾便会自行送上门来。”
我心知父亲所说必定不会错,就那么站立不动,张口猛吸。
附近血雾如中了魔法一般,纷纷掉转方向,朝我飞来。
“呼呼呼呼”
血雾如倦鸟投林,接连不绝地飞入我嘴内。
刚开始,我吸气的时间不大,但随着圣经真气在体内不停流转,我已无须呼气,专心致志地吸纳了。
由点及面,身周血雾变得稀了,薄了,最后一丝不剩,“法净关”上空又恢复原有的阴霾天气。
众军士不约而同爆发出撼山震岳般的欢呼。
司空大胜等人也长吁了一口气,可他们的心仍然悬在半空,独尊大帝一时不去,众将便无法踏实。
独尊大帝的叹息声不知从何方传了过来:“世上竟冒出了你岳钝这样厉害的人物,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假以时日,你终有一天会超越我,可惜,你今日便得和你老子上西天,根本没有机会追上本大帝了。”
岳战毫不理会他在说些什么,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顶心“百会穴”好似蒸笼,冒出腾腾热气。
众人虽不明白值此紧要当口,岳战因何打坐练气,但亦知藏有深意,都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
但见岳战顶心热气倏地凝聚成一束,笔直向天,约有百丈左右,紧接着化作亿万支箭头,朝四百八方分射出去。
过不多久,西南方向的“气箭”反射回来。
岳战纵声喝道:“独尊大帝,我运用真气配合脑电波,已经发现你藏身之处了我数千名族人的血海深仇,刻下便在你身上索还”
高举灭魂宝刀,身形腾空而起,恍如一头大鹰,由众人头顶掠过,飘上城楼,往西南方向而去。
他边走边叫道:“半个时辰后,若我再也没有回来,盟军便由徐国师、僵直十一太子、司空大胜共同执掌,更不可忘了为人类和平与幸福奋战到底”
语音刚落,人已不见。
众人这才恍然,岳战适才果非打坐练气,而是利用特殊方法查出独尊大帝的隐身之处。
岳战临走前所说的话,无异于遗言。
他要去独战独尊大帝,任何人都清楚,倘非发生奇迹,将再也回不来了。
我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大叫道:“爹,你等等我”身形疾拔,高达四百余丈,几直起落,已冥然无踪。
百余万人见了,无不齐声发出由衷的惊叹,方知单以身法而论,我已胜过了父亲。
我心急如焚,不知不觉下已把圣经功夫运用了十之三四,这一来比之星驰电掣又不知快了多少倍,连我自己都觉得心惊肉跳。
山峰、大地、树木,一晃而过。
数百里转瞬即过。
“吱吱吱吱”
阵阵高压电流声从右侧一座高耸接霄、云遮雾缭的峰巅传来。
我大感讶异,此时并无雷电,哪来的电流声,抬头一看,但见峰巅两条人影动也不动,南面一人矗立如山,北面一人高举长刀,正是我的父亲岳战。
gu903();我庆幸来得及时,父亲还安然无恙,大叫一声:“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