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名女将,身高几达两丈,青面獠牙,手持一口板门般的长刀,纵声喝道:“第五乘驾,艳后料知你会潜入阴谐,早布下天罗地网,你便下马受死罢”
第五乘驾虽在敌境遭遇伏兵,仍出奇地冷静,他一边调兵迎击,一边极目远眺。
那秃顶汉子忧心忡忡地道:“陛下,贼兵势大,请您速速由捷径离开”
第五乘驾道:“可朕现下若由捷径离开,这条道路更再也不能使用。”
秃顶汉子道:“以艳后之用兵,前方必定还有重兵埋伏,这数千人只是消耗咱们的战斗力,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
这时,左、右、后三方又杀出三彪阴谐人马,刀枪耀日,声动天地。
第五乘驾恨得咬牙切齿,仍不作声。
秃顶汉子大声道:“请陛下速速回国,恐怕迟了一步,艳后便攻占了运日国的土地”
第五乘驾瞧着一名名战士在不远处惨死于阴谐人之手,目中如欲喷出火来,断然道:“典泰,你来断后你无须牵挂你的妻子儿女,他们将比现在活得更好更风光。”
那叫典泰的秃顶汉子双膝跪地,含泪道:“臣典泰恭送陛下”
尚未参战的众战士也拜倒一片,齐声道:“请陛下回国,击退艳后”
第五乘驾虎躯矗立,紧盯那威猛无敌的阴谐女将,道:“此女想必便是那荡妇手下的五虎将之一库赛娅,朕临行之前要杀了她,替你们报仇”
典泰目中射出感激之色,挥起铁戟,奋喝一声,率领众战士向敌人疾冲过去。
古精灵心想:“第五乘驾不愧是个领袖人物,最懂得耍手段,他早已决定从捷径离开,但还要装模作样体恤部属,区区几句话,便使得众手下感激涕零,为他拼死效力。”
我却在想:“第五乘驾、艳后尔虞我诈,都欲置对方于死地,哪里还有兄妹之情”
对于越逼越近的左、右、后三方人马,他们竟视而不见。
我知道他们的战略是正确的,阴谐人的兵力合起来至少有万人,而运日战士不过一千多人,力量之悬殊一看即知,倘若分散开来,更容易被歼灭,但若合聚一处,还可支撑一段时间。
此时第五乘驾身旁已只剩下两百余名战士,我和古精灵分别被两人扛在肩头。
他突然大喝一声:“库赛娅”
库赛娅马似出海蛟龙,人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一口板门刀已斩杀七八十人,陡闻第五乘驾一声大喝,微微一怔,举目望来。
第五乘驾仰天发出一阵震耳长笑,脸色完全变成了紫色,恍如要滴出紫血。
我看得清清楚楚,第五乘驾的笑声激起一串又一串的气流,发出裂帛也似的声响,转瞬间穿过数百丈空间,到得库赛娅身前,已然形成了一道“气柱”。
库赛娅做梦也没想到第五乘驾不惜耗损功力,以“声气功”来袭击自己,大骇之下举刀疾挡,同时控马疾避。
在“声气功”的撞击下,板门刀裂成千百片,那马匹离地高抛,变作一团模糊的血肉,而库赛娅则向反方向抛出,经脉俱断,鲜血狂喷,哪里还有命在
四方阴谐兵目睹此景,心胆俱寒,典泰等人则气势如虹,直切入敌阵中。
第五乘驾掉转身来,率部向左方突围。
他身先士卒,身逾奔马,黄袍鼓涨,蓄满真气,矛矢未及近身,便即堕地。
他冲入敌阵,如虎入羊群,双手或抓或劈,竟无一名阴谐战士是他手下一合之将,一手抓来,必有一人被他抓中,随手抛出,少说也要撞翻七八人,人人骨断肉裂;被他劈中之人更惨,已经失去人形。
扛着我的运日战士紧随第五乘驾,羽箭纷纷从我身上掠过,阴谐战士的刀枪也有很多次差点要了我的命,虽每一次均有惊无险,但也吓得够呛。
灵儿的感受,想来也和我差不多。
现下我们已如案上肉俎,任人宰割,不知不觉都盼望运日人尽快突围。
“啊”
扛着古精灵的兽人被一箭穿喉,箭劲奇大,竟带着尸体急飞数丈。
古精灵也摔落下来。
阴谐战士已杀红了眼,认定古精灵是敌人,三人纵骑奔近,眼看古精灵要死于非命。
第五乘驾察觉险情,怒喝一声,使出“声气功”,那三名阴谐战士连人带马飞跌出去。
一个运日战士飞身掠来,继续扛起古精灵。
俄顷,扛我的战士双腿中箭,但他硬是扭转身躯,替我挡了一枪,同时双臂扬起,把我抛给了另一名运日战士。
双军交锋,生死一瞬
战场上,已没有任何的仁义、怜悯、同情、懦弱,只有拼命的冲杀,残忍的肉搏。
瞧着眼前这些令人热血沸腾而又惊心动魄的厮杀,我不由自主想起了数月前父亲岳战、母亲玉润妍率领两百五十万人与兽人决战,结果伤亡两百万人,战况比之现下我看到的不知又惨烈、血腥了多少倍,以我父亲的天纵英武、盖世神功,也逃难厄运
若说帝国、兽国之战,是国与国的战争,是人类与兽人的战争,可运日和阴谐,他们本都是同胞,为何仍如此残忍地拼个你死我活
广而推之,无论帝国人类,或是兽人,或是尸人、机器人、吐焰人,在地球上来说,都是一家人,可他们又有过几时的和睦、安宁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的眼睛不禁湿润了,模糊了,一时之间,思如潮涌,纷至沓来,竟完全忘了自己的安危。
不知何时,我才发觉喊杀声渐渐远去,心神一下子回到现实之中。
第五乘驾浑身是血,恍如魔王,身边的运日战士也只剩下了十二人。
我最关心的是古精灵,还好,她正躺在一人肩头,笑嘻嘻地望着我。
到了这时候,她怎还笑得出来
岂不知劫后余生,也是一种悲伤中的喜悦。
身后的追杀声又隐隐传来,可第五乘驾已率人进入一条隐秘之极的地道。
这样一来,他们便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待阴谐人发现地道,第五乘驾非但已由地道另一端出来,而且翻越了两座山岭,成功避过伏兵。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长途跋涉,有惊无险,终进入运日国境,我和古精灵被押上一座名叫毁灭山的半山腰,该山直插霄汉,巍峨壮丽,流泉淙淙,松涛阵阵,多奇岩怪石,突兀嶙峋,森然若猛兽恶鬼,高踞低伏,似欲择人而噬。
运日战士连让我们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我们关入一间铜墙铁壁、固然金汤的监牢。
我们的手足虽能活动,嘴巴也可说话,但已使不出一点力气。
出我意料,第五乘驾并没有把我们斩首,也未刻意虐待,一日三餐,虽非美味佳肴,但也能吃得饱饱的。
我问古精灵:“第五乘驾知祢来头不小,不敢杀你,但他为何连我也不杀”
古精灵笑道:“莫非你想死不成你若想死,绝食不就成了,我不会拦你的。”
我苦笑道:“能有一分活着的机会,便有一分报仇的希望,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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