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搞不好是我想多了,那真的只是一颗让人没力气的药”
她的声音在易扬凉凉的眼神中低下去,最后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别这么看着我。我自己的身体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商霖对苏忌有一股莫名的把握,总觉得他不会真的害死她。就算给她喂了毒药,敲诈勒索也好、刻薄讽刺也好,最后一刻总会出现的。
易扬闻言沉默片刻,伸手摸上她的头发,语气淡然,“这不是你的身体,这是贺兰皙的身体。”顿了顿,“不过现在是我的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算现在不是,早晚也会是的。”
商霖理解了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这混蛋变着法儿的在调戏她呐不仅如此,还作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不像话,这是为她的生命安全担忧的样子么
她面无表情地拿开他的手,“请不要用徐彻的手碰我。我对这个种马男的身体没什么好感,暂时不想和它发生太多的接触,谢谢。”
易扬被噎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郁郁地扭过了头。
侍御医很快来了,商霖顺从地任由他们诊脉检查了之后,便看着易扬带他们去了外面。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皇帝陛下终于慢吞吞地回来了。
“怎么样”她问。
“侍御医没检查出什么。他们说你除了虚弱了一点,没别的问题。”
商霖眨眨眼睛,“当真”
易扬点头,“当真。”
商霖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易扬又道:“不过我不放心,打算找到苏忌好好谈谈人生。”
商霖哑然,在心里默默为苏忌点了盏蜡烛。
她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在她头顶上方,易扬正默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无论如何,她现在的反应也淡定得过头了,难道她真不怕死不,不可能,她那晚确实为了他奋不顾身,但那是万不得已。在别的时候,她都是十分惜命的。
既然不是无所畏惧的亡命之徒,那她如今的态度就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并不担心苏忌会害她性命。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但她在潜意识里,确实是有点相信苏忌。
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心底有股极不舒服的感觉划过,他开始后悔当晚把苏忌放走。他应该把他抓回来囚在地牢里,仔细审问,弄清楚他究竟对她做过些什么。至于霍弘,大可以想别的办法对付。
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一瞬,他便陡然清醒,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住了。
多年的从军经历早已让他养成了习惯,在任何时候都能精准地选中最佳方案,不因任何细枝末节的事情做出让步,以免贻误战机。
可是就在刚才,他却想要放弃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是因为实在很想整治一番苏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他呆了片刻,唇边慢慢溢出一丝苦笑。
扶额叹息一声,他有些无力地想,原来自己也会也有不理智的一天。
商霖并不知道那个扬言要追回她的男人心里起了多大的波澜,在整理好了心情之后便回到了生活的正轨,也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离宫前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苏锦的好姐妹沉香,商霖答应过会替她查明苏锦的死因。
这事她着实有点头痛,因为据她的猜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霍子娆干的,可他们目前却不能不管不顾地把她给弄死,所以就算查出来了也只有不了了之。
她还在纠结,易扬却轻描淡写地吩咐,“去把沉香传过来吧,朕也有话要问她。”
他是直接对宫娥说的话,商霖也不便阻止,只好任由宫娥领命去了。
“你要问她什么”她压低声音。
“没什么,只是既然是她告诉的你那晚的事情,我总要搞搞清楚才行。”他淡淡道。
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起了别的念头。想起刚才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易扬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抚慰,在经过短暂一秒的挣扎之后,便若无其事地去捉她的右手。商霖不想给他握,于是闪避了一下,他却不依不挠,大有不抓到不罢休的架势。
商霖今日穿了一件靛蓝的大袖衫,此刻正好方便了他和她在衣袖里纠缠。几个来回之后,她的手被他强硬地握在掌中,动弹不得。
“陛下”碍着有宫人在旁边,她不敢太不客气,于是皮笑肉不笑道,“臣妾可还没答应您呢”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了,就请您规矩一点好么
他“唔”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才这会儿来握你。”言下之意就是知道当着外人的面你不敢挣开,所以故意来占这个便宜。
商霖气结,“无赖。”
易扬却忽然笑了,“说起来,有个问题我还是刚刚发觉。”压低了声音,“你刚刚说,你对这个种马男的身体没什么好感,暂时不想和它发生太多的接触。”
“你知道就好”商霖咬牙。
“不不不,你没领会我的重点。”易扬笑眯眯,“你说了暂时。”
商霖茫然。
“暂时不想和它发生太多的接触,也就是说过一阵就可以了”易扬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觉悟还挺高,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一早就把话撂出来了。”
商霖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居然被他抓到这么个破绽,羞恼之下直接上手去掐他。这时候那长长的指甲就派上用场了,易扬被掐得眉头微微抽动,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当心指甲。”他甚至还细心地叮嘱她,“要是不小心折断了,疼的可是自己。”
商霖终于认识到,无论是比脸皮厚度还是那股无赖劲儿,她都不是他的对手,遂含恨放弃了抵抗。
于是易扬如愿以偿地握紧她的手,一脸坦荡地坐在那里等候沉香。
然而他们最终没能等到沉香。
大半个时辰后,去传沉香的宫娥终于回来,吞吞吐吐地表示找遍了整个含翠阁,也没有找到沉香姑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