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们走。”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将阿阮负到自己背上,右手握紧了长剑的剑柄。
商霖听到苏忌冰寒的声音,心头一颤。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必然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她不知道苏忌能不能活着杀出去,却也没有开口为他说点什么。如果易扬要杀他,那么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无论两人的感情会走向何处如何,她总是站在他那边的。
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神经太过紧绷了,此刻窝在他的怀里太过安心,居然渐渐开始犯困,脑子也迷糊起来。
她勉强挣扎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睡大觉。但不知为何,眼皮就跟被胶水粘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最后的那一瞬,她听到易扬在她耳边轻声道:“想睡就睡吧。等醒过来,咱们就到家了。”
商霖醒过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椒房殿那张熟悉的大床。被褥轻软温暖,将她密密实实地裹在里面。她面朝墙壁侧躺着,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脱险的愉快,这才转过了身子。
易扬一身天青色的常服,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这情景并不陌生,他以前就时常这样躺在她身侧,看书或者批阅奏折,神情悠然得像在看睡前故事。但今天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认真地躺在那里,头微微偏着,唇边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温和地看着她。
“醒了”他道。
商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醒了。”
修长的手指落到她的鬓边,替她理了理头发,“你一定饿了,我让她们准备了吃的,起来用一点吧。”
商霖感受到腹中强烈的饥饿感,“我睡了多久”
易扬回答得很迅速,“不久。十一个小时又四十七分钟。”
这么精确
见商霖眼睛大睁、一脸不信的样子,易扬笑意不变,“我一直数着的,不要小看我估计时间的本事。”
“你数这个做什么”商霖刚问完就觉得不对,“你一直没睡”
就连她在事情解决之后都浑身一松立刻睡着了,他这阵子一定是各种谋划,不累么
易扬沉默了一瞬,“睡不着,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索性看着你算时间了。”
所以,这十几个小时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商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她无知无觉地裹在被衾里呼呼大睡,而他沉默地侧躺在她身边,对着她的脸出神
我的天。
易扬看着商霖不断变幻的表情,神情有点微妙,却没有说话。
“你”商霖不自然地转换话题,“苏忌他们呢”
是被杀了,还是逃出去了
“他们逃了。”易扬干脆道,“苏忌带着那个女人和部分随从一起杀了出去。”
“居然逃走了”商霖诧异。她还以为易扬这回准备充分,不会放走一个人呢
许多困惑也随着这个话题涌了上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去向的”
易扬轻笑一声,“他们想误导我去怀疑霍弘,但我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抚弄她的头发,“我对苏忌一直有怀疑,只是没有猜到他居然是燕国人。这回是他自己露了破绽,我不过是将计就计。”
故意对霍弘发难,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中计,便会如他所愿地出城离开,正好方便了他在城外堵人。
“那阮玉呢,你怎么会想到拿她来威胁苏忌”商霖一点都不觉得易扬会知道阮玉是苏忌的徒弟,他要是有这么神肯定就能找到她被关押的地方了,何必大费周章把人引出城去
易扬这回倒是货真价实地笑了,“她啊,那真的是个意外了。我派了人在城外埋伏着,远远地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一起出来,本来也没什么,谁知那两人竟突然起了争执,当场就打了起来。估计是以为四下无人,他们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我派去的人听到她说了岭南和那个女人之类的话,之后再听她说了一句魏皇,立刻就察觉不对,于是便将他们都抓了起来。”
居然是这样。
阮玉这个性子,真是害死人了,传说中的猪队友吧
商霖叹口气,眼前又闪过了她临死的样子。明明是那么嚣张的一个人,最后那刻却那么凄凉。
“你不用为她难过,如果苏忌动作快一点,应该能救活她。”易扬淡淡道。
“什么”商霖错愕。
“那一箭没有射中她的要害,所以如果要救的话,还是有五成把握的。”顿了顿,“当然,前提是赶在她失血过多、回天乏术之前。”
“所以,你没有杀她”商霖还是有点不相信。当时见她对前面那个人都是毫不留情地射杀,她便以为阮玉也死定了,谁知他竟没有下毒手
“她是苏忌的徒弟,跟他感情深厚,我若杀了她,与苏忌这梁子就结死了。”黑眸看着商霖,口吻平淡,“当然,我是真的挺想杀了她的,尤其是在得知她曾对你下杀手的时候。”顿了顿,“我没有杀她,你会怪我么”
“当然不会。”商霖连忙道。开玩笑,她好歹也是从法治社会出来的,对草菅人命这种事还是很抗拒,“你没杀她挺好的,我现在想起来心里也不那么难受。那些血真是”
阮玉要是在别的地方死了也就死了,与她无关。关键是她当时离她那么近,就死在她面前,临死前的血还溅到了她的身上,事后回想起来真是要做噩梦。
易扬笑了笑,“我就知道。”靠近一点,掀开她被子的一角,高大的身体也躺了进去,大手扣住了她的腰,“你胆子这么小,要是她真的在你面前被射杀,你一定会吓到的。”
她因为他的靠近有些紧张,身子往后闪避。他看着她局促不安的神情,脑中闪过黑暗的巷子里,她一脸冷静地跟自己说分手的样子。
薄唇贴上她的额头,他低声道:“我可不想每天半夜醒过来哄女朋友。”
这句话说完,易扬久久没有听到商霖的回答,一颗心渐渐绷紧。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些什么,只是本能地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畏惧
这种感觉从昨晚就开始了。
他把沉睡中的她抱回椒房殿,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办法在她旁边安睡。明明经过连续几天的殚精竭虑,他的身体已经很疲惫,可是对上她的脸,大脑却又开始飞快地运转。
他总是不自觉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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