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曼玲也配合着说:“我妈在医院里,我们还逛什么,姐,快回家去,不然妈妈见不到你……”她说着说着,眼圈真的红了。
但邓曼云知道他们的据点,他们怎么可能把人放走呢,甚至想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个孩子也骗过去算了,尤其是她们长得不赖,推销起东西来肯定更有效果。
想到这里,他们就半拉半推的把她们拉出店门,杨绵绵发着短信,头也没抬:“你们是去哪儿啊,不是说等人来接么?”
“你们还有人?”那个男人突然警觉起来。
“是啊,一个亲戚。”杨绵绵锁了屏,把手机放回包里,“不过他说有事,要晚上才能陪我们找人,我说人已经找到了,我们是要去哪儿?”
那个大妈推了推邓曼云,她艰难地回答:“我现在借住在朋友家里。”
杨绵绵挽住了邓曼玲的胳膊,语气平静:“那就去姐姐那里吧,邓叔叔不是说了还要谢谢姑妈吗?”她用手肘捣了捣邓曼玲,她糊里糊涂就点了点头,心里又有点害怕:“绵绵……”
“没事。”杨绵绵低声安慰她。
她们跟着那几个人走过拥挤嘈杂的街道,路边有买内衣的,写着十元两件,还有卖鞋子的,三十块一双随便选,有卖小饰品的,手机贴膜的,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走过这条小街就是一条脏兮兮的巷子,有流浪狗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看到他们来嗖一下跑了。
而他们停下了的目的地是一栋老楼,是上个世纪的老房子,墙壁都斑驳了,邓曼玲目瞪口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姐姐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令人更瞠目结舌的在后面,十平米的地方,拥挤得排着几个高低床,每个上面都住着人,脸盆在床底下堆积在一起。
杨绵绵虽然穷,但好歹也是一个人住一间房,还真没见过这样拥挤的小房间,人往里面一站就觉得透不过气来了。
更让人后背冒冷汗的是这里所有人都非常热情,每一个人都要上来和她们握手,欢迎她们的到来,还要请他们吃饭,粗劣的大米和青菜萝卜,简陋到杨绵绵都不想吃。
邓曼玲悄悄问:“姐,你平时就吃这个?”
邓曼云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解释这个地方,她本以为妹妹已经了解到她的处境,会报警救她,没有想到却傻乎乎一头撞了进来。
还有她的那个同学,怎么看都觉得古里古怪的。
“大妹子你听我说,人有生老病死,但发财的机会只有一个,你妈妈肯定也是希望你扬眉吐气,过上好日子的,而且现在啊借高利贷的人多凶残啊,动不动就上门捅人的。”有人过来当说客,试图说服她们不要回去,留在这里发大财。
邓曼玲不解地眨眨眼,邓曼云小声告诉妹妹:“我骗他们我爸做生意借了几百万的高利贷,妈妈生病了……我怕他们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绑架勒索。”
“……姐,你还不如让他们勒索算了,反正爸的钱以后也会给那个小三!”邓曼玲想起来都有气。
“轮到你们了,说什么悄悄话呢。”旁边的一个女生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满。
在这里,她们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限制,但唯一的一点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人陪同,不让她们落单,并且积极游说她们加入参与游戏。
包括讲创业经历啦,讲过去啦,讲发财以后怎么赢回前女友怎么回老家扬眉吐气啦,全都是痴人说梦。
但最可怕的是那股狂热的劲儿,好像这里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会发财,成为富豪只是迟早的事,人人都是马云马化腾,他们只缺少一个机遇而已。
这就是洗脑的可怕之处了,人人都那么说,处于这个疯狂的环境中,绝大部分人都会被这种狂热的气氛所感染。
听起来很可笑,但其实并不,就好比从前人人都觉得炒股能发财,并不是大家不知道股票的风险之处,但那样狂热的气氛感染了人,人失去了理智,当初希特勒亦是这样狂热的洗脑分子,德国人民又不是每一个都傻了,可就是会被感染。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邓曼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觉得惊心动魄,如果她不是富二代,如果她真的生在那么一个家庭,也许她已经被他们洗脑,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了。
而作为真正的穷光蛋,杨绵绵听了这些话只有一个念头——蠢透了。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过糟糕,她并不想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这里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聚集点,没有任何高层人士,她有点失望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能找到人也不错了。
“厕所在哪儿?”她决定不要在这样的地方浪费时间,速战速决。
卫生间很小很脏,很多人共用一个,杨绵绵把邓曼玲和邓曼云拉进来,然后把门反锁了,这里只有一个气窗,所以陪她们来的两个女人并没有起疑。
杨绵绵从马桶盖里掏出了一个袋子,里面是她的手机:“〒▽〒绵绵,这里好臭,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邓曼云一愣:“手机不是被她们收走了吗?”
为了防止他们报警,到这里以后手机就被他们以保管为名强制收走了,要打电话必须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那个是个模型,我刚来的路上‘借’的。”杨绵绵刚刚在那个卖手机、mp3的路边摊上停留了两秒钟,就是顺便借走了一个手机的模型,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邓曼玲:“……”我的同学如此酷炫我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