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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鬼!

江糖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索性放弃求生欲,直接说了:“我在他家当家教。”

“还有呢?”

“我说我老公水性杨花,乱搞女人,我婚姻凄苦,没人疼没人爱像是地里小白菜,他听后大为同情,给我涨了五倍工资。”说着,江糖伸出五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随州死死咬着后槽牙,他深吸几口气平定下怒气,耐着性子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老公是林随州。”

“那多不好。”

“哪里不好?”

“我要是说了,我们关系不就暴露了。”

林随州呼吸一窒:“你就那么害怕我们的关系被人知道?难不成做我的妻子,让你感觉很丢脸?”

江糖皱眉:“林先生,是你隐婚,是你不公布我们的婚姻,怎么把锅全甩在我头上了?请你做人不要这么林随州!”

还全成他的错了?

他之所以不和媒体公布,是因为想保护自己三个孩子,想让他们有个安静的童年,但也没说,不让她告诉别人和自己是她的丈夫。

林随州气的抿紧唇瓣,双眸定定:“好,那我明天就开记者招待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满意了?”

江糖吓得倒吸口凉气,连连摆手:“别别别,到时候夏总不就知道我撒谎了,说不定还会开除我。”

他的怒气终于达到极点,林随州怒极反笑,道:“你是怕丢掉工作,还是怕不能再在他身边?”

林随州原本以为会得到其他回答,哪成想江糖垂眸很认真的思考着,最后仰起头看向林随州,“都有吧。”

“……”

都有。

她竟然说都有。

很好。

林随州啪嗒声打开门,没再看她一眼。

包厢内,三个孩子靠在一起昏昏欲睡,林随州单手背起梁深,另外一只手又抱起梁浅,目不斜视道:“带着初一。”

莫名其妙。

江糖皱了下眉,沉默着推了推初一的小身板。

他揉揉睡眼,茫然看着江糖:“妈妈?”

“我们要走了。”江糖收罗起东西,“要背你吗?”

初一摇摇头,从沙发上起来乖巧拉住了她的手。

一路上林随州沉默寡言,直到送他们到了小区都没说一句话,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影,江糖觉察出反派老公再生闷气,至于气什么……是气她说的那些话?还是气她在夏怀润那边工作。

淡淡收敛视线,江糖带着初一上楼。

深夜的马路蜿蜿蜒蜒看不到头,车影单只,他看向前方的眸深邃。

林随州心里堆了一股怨气,这股怨气从江糖和她提出离婚后便一直积压着。

自从得知初一生病后,林随州用了一个晚上考虑了很多事,他的童年,他的婚姻,他的生活。

见证过生离死别,人间残酷的林随州像是失去感知的动物,麻木的游走在世间,他无喜无悲,无知无觉,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

林随州想过离婚,可是上流社会的婚姻不像是普通人家那样随意,他要顾虑很多很多,最为重要的是孩子太小,他不能让他们没有母亲,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辜负养父的临终嘱咐。

养父说江糖可怜,要好好待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抛弃结发妻子。

他固执,便一直记着。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爸爸……”

愣神时,后座传来梁浅的声音。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梁浅眨巴着大眼睛。

“怎么了?”

“哥哥和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林随州笑了下:“你不是不想让妈妈待在家里吗?”

“我是不想……”梁浅嘟嘴,“因为妈妈老是凶我,她不喜欢我。”

“妈妈没有不喜欢你。”

梁浅小声说:“可是这几天妈妈不在,浅浅又好寂寞……”

林随州没说话,攥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缩紧。

“魔鬼妈妈会很快带着哥哥回来的,对不对?”

林随州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当然,妈妈不会离开浅浅太久的。”

小姑娘听了,立马松了口气,笑的干净可爱。

边儿上的梁深吧唧吧唧嘴,迷迷糊糊嘟囔句:“不要妈妈回来……”

林随州低低一笑,心里猛然轻松不少。

玩儿了一天,初一也累了。

将他哄下之后,江糖取了本书翻看着,书的名字叫《编剧是怎样炼成的》,虽然她接触过编剧朋友,也自己修改过剧本,可基础还是为空,只有打好底子,以后才更容易进入这个圈子。

时钟滴滴答答响过,看了几页的江糖有些困倦。

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给自己冲泡一杯咖啡。

估计是辣的吃多了,她感觉胃部传来阵阵揪痛,江糖不舒服的揉了两下,把咖啡换成了简单的白开水,又轻手轻脚找出医药箱,翻找着胃药。

尽管江糖刻意放轻了动作,可还是吵醒熟睡中的初一。

脚步声逐渐接近,她抬起头,看到一身睡衣的初一在她面前。

初一目光一瞥,看到一地散落的药物。

“您不舒服吗?”

江糖也没瞒着:“胃不太舒服,没什么事儿。”

他眉头皱起:“疼的很厉害吗?”

“不是很厉害。”注意到他光着的小脚,江糖立马起身把他抱在沙发上,“初一出来要穿鞋,会着凉的。”

“是我不小心忘记了。”他眨眨眼,“妈妈你去躺着吧。”

“哎?”

“我来给你找药。”

江糖说:“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上面的字你能认识吗?”

“我课外学过很多字,阿无也教了我很多,能认识的。”

她有些怀疑,又不忍让初一伤心,最重要的是,胃部疼得厉害。江糖强撑着回到卧室,她没穿越前的身体也不怎样,胃病几乎是所有演员的通病,他们整日忙碌,做不了三餐俱全,只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胃也不好,貌似比她原来还要脆弱。

上床后,初一端着热水和胃药小心翼翼进来。

他轻手轻脚把水杯递给江糖,又取出两片药送到江糖面前,“妈妈喝药。”

她就着热水喝水,看向初一:“谢谢你。”

“妈妈不要着凉。”初一扯过被子给她盖好,最后爬上床,小小的掌心隔着衣服放在了她肚子上。

初一眼神明亮:“揉揉就不疼了。”

江糖按耐不住笑意,又觉得温暖,就连那股子疼痛都有所缓解。

“睡觉吧。”

“嗯。”

初一往过蹭了蹭,他的身体和小暖炉一样,热烘烘的。

江糖小心将被子往过拉了拉,缓缓合上眼睛。

因为胃疼,她直到半夜才入睡,等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多,江糖暗叫不好,匆匆起身到了客厅。

初一已经走了,江糖环视一圈,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一盒早点,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我去上学啦,妈妈如果不舒服的话,就要去医院。TO:初一。]

江糖抿抿唇,拉开椅子拆开早餐的包装袋,他买的是小米粥,估计是觉得油条油腻,对胃部不好,所以换成了素包子。

她胃疼也吃不了几口,勉强吃了几口后,准备洗漱完去医院看看。

死过一次的江糖非常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可不学那些爱逞强的人,就算身体不舒服也死拖着不看,万一拖成毛病谁来负责?还不是自己负责。

凑合化了个淡妆后,江糖驱车前往医院。

她走的是繁华的大路,不凑巧赶上堵车,望着大排长龙的车队,江糖隐约觉得胃疼严重。她不由靠上方向盘,昏昏沉沉中,身后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江糖猛然惊醒,缓缓发动引擎。

又一个红灯,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是一个生号。

她愣了几秒,按下接听。

耳机里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林梁深的妈妈吗?”

江糖怔了下,说:“我是。”

“我是林梁深的老师,他今天和两个小朋友打架,方便来一下幼儿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