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甫突然手指地上的少年,接口道:
“胡老大若果有隆情,诚意携手,等处治完了这个人,小弟召唤他们前来叩拜贺安就是”胡梦熊却把头一摇道:“这冤家已是阶下之囚,有小弟和你郝老大在,解决他容易得很,贵属今夜是卫护郝老大你来的,而老大你来,又是接到小弟约而至,凄风苦雨中,使贵属相候路侧,小弟岂不失礼,说不得只好叫我二弟三弟一齐去请了。”话声中,胡梦熊立即对了两位盟弟示意。郝甫却也不再坚持,奇特地一笑道:
“那就敬烦二爷和三爷两位了。”
范老二范祟,许老三许忠,早已由胡老大话中会了心意,再听郝甫这样一说,自是马上动身。当范崇和许忠跨过正殿门槛时,郝甫突然又说道:
“烦两位对鄙属说,是我召令他们前来共坐的。”范祟一笑道:
“这当然,郝爷你放心就是。”胡梦熊在范、许二人定后,一指地上昏卧的少年道:
“郝老大,咱们哥们谁全知道谁,用不着说胡话,若论真本领,咱们两拨人加在一块儿,也休想能动这小子一根汗毛”郝甫笑道:
“我只想听听他被你擒住的一切经过”胡梦熊接看了郝甫一眼,道:
“这次的事叫凑巧,该当,这冤家一个人突然从京师走大同出了关,小弟得报一路上就追踪下来,可始终没敢和他朝面,俗语说,人叫人死偏不死,天叫人亡不费难,在唐山遇雨,这小子只顾赶路,落了病根”郝甫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胡梦熊看在眼中,故作未见,接着说道:
“当到达此地后,步履上已看出不对来了,于是小弟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可行的妙计,这小子聪明,竟放着房店不住,在城外投宿民家,天没亮,病就发了,那民家代他求医抓药”
郝甫忍不住把手一挥,接了话:
“胡老大且慢,若以这个冤家那身不坏的功力来说,一阵雨怕是难以叫他落病,就算病了,也不必服药,记得二年前那场血战,他几乎脱力而死,结果只跌坐调息了对时,就又变成生龙活虎一样”胡梦熊嗯了一声,接口道:
“这一点小弟当然会考虑到,并且已经打听过,原来他过七绝岭时,斩蟒大意未觉”郝甫眼殊一转,摇头道:
“他一向聪智而谨慎,会如此大意吗”胡梦熊嘻嘻一笑道:
“要不小弟怎说这是天意呢七绝岭上,如今还有那毒蟒的余腥,当地土著,无不目睹此事,并更对证无误”郝甫哦了一声道:
“小弟相信对他的事,胡老大不会不小心地去查证的”胡梦熊又一声嘻嘻道:
“这当然,一个大意,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焉敢不步步小心谨慎,所以小弟直到证明一切属实后,方始下手”郝甫阴险地一笑道:
“我猜是在药中用毒,可对可曾封了他的穴道”胡梦熊哈哈大笑,道:
“天下事都瞒不过你老当然,一共封了他的四处经脉,如今他身中蟒毒,又服下了小弟独门迷药,穴道被封,再加以中筋铁索紧绑,哈哈”
郝甫眉头一皱,道:
“不瞒胡老大你说了,小弟总觉这件事有些蹊跷,因之内心十分不安”胡梦熊浓残眉一挑,冷冷地轻哼了一声,对侍立一旁的庄泉生道:
“给他服下解药,扶他坐在老夫的对面”解药服下不久,少年已自昏沉中醒来,人坐在郝、胡对面,相距只有数尺,在明灯亮火下,郝甫看得分明,没有错,正是那个恨之入骨的活冤家
少年四处经脉被封,人虽醒来,除可启目视物耳听人言外,却难挪动,不过那一身伤痛却有了感觉郝甫疑心忒煞,目注少年久久不瞬,仍恐看错,起身下位,缓蹬到少年面前,再作打量。胡梦熊这时笑一声道:
“郝老大,看过了没有”
郝甫自始至终,对眼前这位被擒的少年存在着疑念,此时却不能不承认,胡老大所擒到的这个人,并没有错。“人嘛是他本人,没易容,也没戴面具,除非天下还有和他一模一样的第二个人,否则是不会有错的,不过小弟总觉得在气质体魄上,他变了”
胡梦熊拍手道:
“高明,郝老大你真高明,不错,他文弱多了,但是郝老大不要忘记,他中毒于先,又被迷药所制了很久,再加上寒热未去,穴道被封,换了谁,也不会有那种刚强劲”这话有理,郝甫不由点了点头。胡梦熊却接着说道:
“郝老大请归坐,小弟有件东西要请老大你过目”郝甫闻言转身,边回座边道:
“是件什么东西”胡梦熊探手囊中,郝甫攸忽止步目射寒光,暗中已将功力提聚双臂之上,准备应付突临的变故胡梦熊看在眼中故作未见,缓缓抽出手来,脸上带着极端得意的微笑,缓缓摊开手掌道:
“请看”郝甫目光一瞥胡梦熊掌中之物,神色立变,惊呼一声道:
“啊月魄追魂”胡梦熊笑了,哈哈连声,道:
“这是小弟在他被擒之后,亲自从他囊中搜出来的信物”
郝甫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道:
“胡老大,小弟算服了你”这话,虽然言不由衷,但是郝甫至今未敢放落的悬心,现在却实在真的放落了,别的能做,人不能假,再加上这“月魄追魂”是冤家他寸步不离之物,自更没错这时,胡梦熊突然得意地一笑,掂着掌中之物道:
“总算今天看清楚了他这件东西,什么月魄追魂哼只是半块不值分文的铜钱罢了”这半月铜钱虽说它是铜钱,但绝非赤、青铜所铸,因为它精光四射,不是铜质,但也不类黄金目光接触到的一面,整面满是纵横的奇特花纹,看上去花纹杂乱无章,任凭是谁,也无法看出这花纹的意义另一面,郝甫无法看到,于是他对胡梦熊一笑道:“胡老大,请将此钱翻转来看看如何”胡梦熊报之一笑,道:
“有何不可”将这半月形的古钱,翻了个身儿。
这一面,更怪上面都是些奇特的东西,象文字,但又只有一笔两笔而不能成字,谁也无法把这些零散的笔划组成字体当然,它只是象字的笔划而巳,也许根本就不是字。看清一切之后,郝甫一摇头道:
“小弟奇怪,这个东西怎会被称为月魄迫魂呢”胡梦熊哼了一声,接口道:
“说来可恼而又可恨,只因这个冤头,每次出现,手中总在把玩此物,此物象极半月所以有了月魄之名”
“而江湖朋以们,凡遇上这冤家,皆难逃死,这就是月魄追魂的由来”郝甫眉头深锁,道:
“月魄追魂,难怪小弟的手下,迭次遭遇不幸了”说着,郝甫目光一瞥那杖“月魄追魂”,又道:
“请教胡老大,这半块怪钱,可还别有作用”胡梦熊闻言,心头突然一凛,诡诈地一笑道:
“不该还另有作用吧”郝甫瞥了胡梦熊一眼道:“那他对此物,寸步不离,又是什么缘故”胡梦熊道:
“也许是个纪念东西”话虽是这样说,胡梦熊却在话声中,十分慎重地将怪钱安置囊中,并且,还隔囊摸拭了一下,郝甫故作未见,但已心中有数。胡梦熊适时话题一变,道:
“郝老大,事到如今了,小弟觉得你我二人是应该开诚地谈一谈了”胡梦熊嘻嘻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