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田蜜惊讶又有点兴奋的问。
“不认识,我又不是植物学家,”陆向东有些无奈的对田蜜摇摇头,“但是以前我的确听说过一些致幻蘑菇,在国内这样的案例不算多,西方过去经常有一些青少年把有毒的致幻蘑菇当成是毒品一样食用,追求那种类似于吸毒后的快感,一些国家开始讨论禁售致幻类蘑菇的提议。秦子扬说的这种蘑菇我确实不认识,但是如果他所说的食用后反应都是如实的,那这种黄色的蘑菇很有可能就是致幻蘑菇的一种。”
“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安长埔听完陆向东关于蘑菇的观点之后,对他说,“秦子扬对我们说,他四月五日那天晚上遇到邵慧艳的时候,是和她第一次见面打交道,之前两个人并不相识,这一点还有待我们的确认,根据之前的调查了解,邵慧艳的交友状况比较混乱,并且朋友圈之间的交集也不多,可能会花费一定的时间。根据法医之前的鉴定结论,邵慧艳身上的多处皮外伤距离最后致死的致命伤有一小段时间差,她死前还与人发生过关系。秦子扬自称隐约回忆起来是邵慧艳邀请他对自己对身体进行伤害行为的,并且在那之后他也承认和邵慧艳发生过关系。我对邵慧艳会不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感到怀疑,另外就是如果秦子扬和邵慧艳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交集,更谈不上矛盾仇恨,他为什么要对其施虐后再杀死呢”
“对呀,就算秦子扬是个虐待狂,有这种癖好,那他对邵慧艳施虐之后,邵慧艳又怎么会愿意和他发生关系呢法医不是说了么,邵慧艳不是被强迫的,没有任何性侵害会留下的伤痕。”墨窦也觉得挺纳闷。
“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暂时也在我的认知范围以外,秦子扬的供述是否成立,一方面取决于他自己过去有没有过通过虐待伴侣获得心理上快感的癖好,另外一方面,邵慧艳本身有没有这种被虐待的癖好也很重要,在有些特定条件下,施暴者可能只是为了迎合对方。”陆向东在没有进一步了解和接触秦子扬之前,对这件事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却也没有对秦子扬表现出更多的质疑。
安长埔把接下来要做的工作重点都在本子上迅速的记录罗列出来,然后看了看时间,对陆向东道了谢,说:“时间也不早了,那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做呢。”
“那就走吧”田阳也表示响应,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换外套。
安长埔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一扭身,发现陆向东站在自己桌旁。
“怎么了陆博士有事儿”安长埔以为陆向东还有什么关于案情的事情要和自己说,连忙紧张的问。
陆向东摇摇头:“这一次的嫌疑人之一是你搭档的弟弟”
“刚才咱们提到的秦子扬就是。”
“人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最容易对在这一时刻出面安慰自己,关心自己的人产生心理上的依赖,而女人又最容易把依赖和喜爱混淆在一起。”陆向东拍拍安长埔的肩,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就没了下文,“我走了。”
安长埔看着陆向东和田蜜一同离开,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第三十章以怨报德
“你说,刚才陆博士那话是什么意思”安长埔觉得自己心里似乎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没有办法让那个朦胧的意识清晰起来,随口问恰好在旁边的墨窦。
墨窦凑上前来的时候倒是恰好听到了陆向东最后的那句话,只可惜脱离了前后的语境,他也不知道陆向东和安长埔之前在聊些什么,现在安长埔问自己,自己也答不上,只好含含糊糊的说:“可能是怕若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因为急着找个依托所以遇人不淑我觉得不至于,若男哪是那么不坚强的人呀再说了,我觉得陆博士多少有点杞人忧天,把事情想的太坏了,你看咱们重案组里头这几个光棍儿,咱男的还能勉强凑合,若男一个姑娘家,也到了稳定下来的年纪,偏偏她是个女刑警,平时个性又强,假如在这种时候有个好男人愿意让她依靠,她又恰好是处在弱势期,说不定终身幸福就这么有着落了呢”
安长埔没有说话,墨窦说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对,秦若男平日里的性格的确比较强势,工作中又冲劲儿十足,本身外界对于从事刑警这一职业的女性就都容易倾向于男人婆、忙于工作疏于顾家,粗鲁不斯文等等主观臆断,结合秦若男的工作作风和强势性格,似乎就更印证了这种偏见,尽管安长埔很清楚,从骨子里头,秦若男的心其实和其他姑娘一样,甚至比其他姑娘要更加细腻柔软,她也有脆弱的一面,有古道热肠的一面,有矜持羞涩的一面
只可惜,那些内在的性格,并不是所有和她打交道的人都有机会去慢慢发掘。相比秦若男这样的女孩儿,可能大多数男人还是会更快选择接受陶音音那样的姑娘,哪怕事后发现真相一个个都恨得捶胸顿足,也终究逃不出“视觉动物”的本能。
这么一想,墨窦的乐观想法似乎也变得更有道理了一些,现在这个时候,秦若男是最难过也最难熬的,同时却也是她最收敛锋芒,容易让人发现内心深处女性细腻柔弱一面的时候。可是,假如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遇到的男人并不适合她呢安长埔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钟翰的样子。
“走吧,长埔咱俩一起走吧,我顺路坐你的蹭车”墨窦没有发现安长埔在走神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招呼他一起下班回家。
田阳一直留意着安长埔的神态变化,对他的心不在焉早就心知肚明,此刻也走过来,伸手搭在墨窦的肩膀上:“你跟我一起走,这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觉得你小子哪里好。冷不丁你这一出差,我还挺惦记你的,咱俩出去吃个饭聊聊天然后在回家。”
“田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墨窦受不了的甩开田阳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拂着手臂,好像想要把上面的鸡皮疙瘩都扫到地上去一样。“你有功夫惦记我,不如惦记着给自己赶紧找个女朋友,脱离单身汉行列。兄弟再好也代替不了妹子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田阳好气又好笑的冲墨窦使了个眼色,“走吧,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看看你有没有合适的女同学啊窝边草啊,给我介绍介绍”
墨窦略显疑惑的看看他。又瞟一眼安长埔,看到安长埔微皱的眉头。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应和着,两个人同安长埔打了招呼之后,一同离开。
田阳和墨窦走的时候和安长埔打招呼道别,安长埔随口应着,等他们两个也走了,才一个人慢慢踱下楼去,在车里坐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摸出手机,给秦若男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听,从听筒那边隐约传过来的乱哄哄的说话声,似乎秦若男此刻正身处喧哗的闹市区。
“喂”开了口之后,安长埔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只想着打个电话给秦若男,却压根儿没有想过电话接通后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是不是”电话那头秦若男的声音听起来比下午的时候似乎多了几分力气,不再那么没精打采失了魂一样,只不过在通话对象是安长埔的情况下,她的语气里多了几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