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歆闭上眼,那里,也会是他们永远的归属。
岑歆很快折返回来,但是刚才躺着的梁易堃已经不见了,岑歆看着那针筒,蹙起眉头。
她匆匆回到楼上,只看到墙角虚弱的梁易堃,他靠墙而坐说:“你不该信他,也不该信我,你想杀我,我让你就是了。”
岑歆仿佛知道为什么,也看出来他是故意而为之的。
岑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梁易堃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继续说:“程实和季奇山去的那个地方,被你安置了炸药?”
岑歆笑了笑,清秀的脸上,露出他想看到的冷漠以狠戾,她说:“房间的二楼,有你做好的,我只是用了其中一个。”
因为他们长期被人监控,所以他和程实,甚至季奇山不可能来到这,而祁云烟实际上祁亦言早就监控着她了。所以,岑歆利用陆衎不在的时间,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啊,这样啊,那这里也安置了?”
岑歆却没有回答,梁易堃继续说:“岑歆,你想杀我吗?”
岑歆手里握着枪,其实这个时候,不该犹豫的,但是她却想起陆衎。
岑歆没有注意到,梁易堃在她犹豫的时候,低头露出残忍一笑,重新抬眼时,他直言说:“小歆是在想陆警官?”
接着,他下一句话却让岑歆几乎崩溃,只听见他说:“放心,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你猜,我给陆衎寄了什么?”
“你不应该关机,你应该看一看现在网上的场面,可比程实给安家兄弟两计划的要精彩的多。”
梁易堃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一边说:“我给他发的,是你的成长史,他错过的时间。”
播放的视频很清晰,里面每一个声音,每一秒发生的事,都如同刻在心头一般。
岑歆一秒就破防了,她握着枪的手有些发抖,梁易堃却继续激怒她说:“还要你看看网上我发了什么吗?其实我从来没有碰过你母亲,我喜欢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比如岑栖。她的成长史,虽然没你精彩,但是可是很激烈的……”
“你住口,你住口!”
梁易堃残忍的笑着,他手机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她仿佛一下子就回到那个被梁嘉捂住的柜子里,周围充斥着岑栖的求救……
她等不了了。
岑歆沉下眼,重新抬眼时,手紧紧握着枪,眼里红得像血,像那天屋子里满地的血,她看向梁易堃,目光坚定锋利如一把刀。
不再害怕不再恐惧,她就要他死,她就要用他的血去祭奠所有的一切,岑栖,妈妈和爸爸,还有所有死去的人……
“岑歆,你不敢的……”
梁易堃话没说完,她按下扣手,“啪”的一声。
只是须臾之间,一个人的身影闯进他们两人中间,挡在她的枪前,子弹刺穿他的皮肤。她睁开眼时,闻到血的味道,接着便被一个温暖的身躯紧紧抱着。
就像五年前,在满是血腥的房间里,她绝望想要死去,却被陆衎夺走了刀,温柔的抱起她,带她离开了那炼狱。她重新感受到了温暖,睁开眼时,在一片洁白中,看到了光。
陆衎抱住她,握住她拿着枪的手,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说:“别怕,我不会死,岑歆,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怕……”
岑歆如同做梦一样,面前的人模糊的看不清,她才知道她哭了,周围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播放着那心底最深处最害怕的声音……
梁易堃看着两人,疯掉一般的笑着,岑歆看着梁易堃的脸,也已经快要疯掉。
陆衎背对着梁易堃,但是他却能感受怀里的人那满腔的恨和疼痛,她恨得发抖,痛得发颤。
陆衎沉下眼,像下了决定一样。忍着身体的痛,抬起岑歆拿着枪的手,闭上眼睛,嘴唇凑到岑歆的耳边说:“我不能阻止你报仇,但是,我可以阻止你犯罪。我的岑歆,是干干净净的。”
“啪”
枪声响起,岑歆只看到子弹准确的落在梁易堃拿手机的手上,随着手机落地,声音戛然而止,梁易堃也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很快,陆衎继续握着她的手,往下,一枪又打在他的大腿处,惨痛声响起。
梁易堃狼狈的倒在她面前,岑歆染红的双眼变得模糊,心口压了这些年的气,好像释放出来一样。
她终于,报仇了吗?
可这时,她慢慢的也恢复些理智,开始知晓陆衎想做什么,她心脏剧烈的跳动,陆衎身上的血已经浸透出来,染红了两人。
陆衎转过身,还是紧紧的抱着她,拿走了她手里的枪,他自己握紧枪,另一只手拉过岑歆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枪口对准了梁易堃的心脏。
祁亦言听到动静,来到门口,沉默看着,眼里也闪过不可思议,随后,他背过身子。
岑歆看不到陆衎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那平稳的心跳。眼前是爬在地上如同蝼蚁的梁易堃,背后是他宽厚的胸膛。陆衎扣下扳手,低头温柔的看着岑歆发顶说:“你想杀他,想报仇,我帮你。”
“别怕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了……”
伴随着枪声的响起,外面传来的越来越大的动静声。
一大批警察闯了进来,陆衎捂着伤口,单手紧紧搂着已经昏厥的岑歆,终于扶着墙以防止跌倒。
他看到地上奄奄一息,不甘又震惊的梁易堃。陆衎笑了,他看了眼怀里的岑歆,他赌赢了,岑歆最后推开了枪。
他看着梁易堃说:“你输了。”
岑歆,她会用她自己一切甚至生命完成五年前未完成的事,但是她却不舍用他。
他赌的,就是岑歆心中有他。爱着他的,终究是盖过了恨。
陆衎收回目光,满目柔情的看着岑歆,小声说:“睡吧,一觉醒来,我会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报仇。”
陆衎出来后,他伤口疼得厉害,旁边的医生赶忙过来扶着,脚下被绊了下,两人倒地,陆衎用自己的身躯整个的护住了岑歆,自己被撞到伤口,疼得一阵冷汗冒。
他闷哼一声,两个护士把岑歆抱上担架,两人的衣服都已经被血染红,现在又沾了杂草和土,狼狈不堪。
只是,他才扶着坐稳,就看到拨开人群的陶哓哓,他刚想问,陶哓哓就急冲冲的问:“祁亦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