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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着一个不自知的小丑,可怜的炫耀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根本无需用言语炫耀。任何会被炫耀的东西,才是你真正所缺乏的。
“退出吧。”
终于,秦楚弧线完美的唇形再次启开,轻轻吐出了这三个字。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一揪,几乎不可置信的、悲愤的直视向她。
凭什么这样命令我,凭什么让我退出?
然而,秦楚的下一句话就击溃了我所有的防御。
“别再自欺欺人。”
别再自欺欺人,这句话犹如最悲哀的诅咒回荡在整个录音房,我以为那是秦楚来过的痕迹,可是当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我才发现,这句话其实如同一张悲剧符咒,永久的贴在了我的心底。秦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开。她的离开就像她的到来一样,淬不及防又极具伤害,只不过是一个晚上,只不过一场短暂的碰见,我的整个人生就已被她弄成断瓦残垣……
录音房被外面巨大的夜色包围,深蓝色的夜幕仿佛海底悲凉的眼泪,我从未觉得哪个晚上会过的如此艰难。陆瑜黑色的手机被遗留在桌子上,我伸出手拿起了它。平板,黑色金属漆,指尖一滑就可以解锁,上面的屏幕还是我那时开心却佯怒的“小猪脸”,穿着黑色西装的陆瑜在一旁笑得俊美又奸诈。我的指尖滑过陆瑜的眉眼、鼻梁,薄薄的唇,在这个世上,我觉得只有陆瑜才能笑得这么恶劣又迷人,在这个世上,我觉得只有陆瑜才能把黑色西装穿得这么时尚精英又不沉闷,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不属于我……
当时陆瑜要把我的照片设置为屏保,我曾故作不允许说自己的样子好丑,但其实心里却因为那张有着我的笑容的屏保而雀跃不已,因为那是陆瑜拍的我,因为那是我们的合照,我真的以为这部手机是用来见证着我们的甜蜜。可是,如今我才知道,这部手机是秦楚送他的。难怪陆瑜这么爱用最新款奢侈品的人,却一直都舍不得换掉这部手机,甚至永远将它贴在离胸口最近的地方。他删了通讯记录里她的名字,她的手机号,她的一切,可是却不会在人生里将她删除。就像那条简单的短信,他并不是没有能力删除,而是不想删除。
我闭紧眼睛,将小小的手机贴在胸口处,猜想每次陆瑜看到这个手机时,第一个想起的,到底是我……还是秦楚?
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
陆瑜,陆瑜。
今晚秦楚说了那么多,可是你知道吗?能够伤到我的,不是她口中所谓的真相。而是你。
因为这个世上,能让一个女人这么笃定的缘故,只可能是源于一个男人对她的爱。
可如果爱是一瓶用自欺欺人的虚幻所酝酿出的美酒,那么只要不是由你亲自揭穿,这一次我情愿卑微的长醉不醒。
录音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回来了,我赶紧将鸭舌帽用力往下拉遮住脸,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个、我嗓子状态有点不好,今天就录在这吧。”声音还是有点沙哑。
尽管已尽力掩饰,可录音师是老熟人了,对方半开玩笑的走近:“怎么突然就不好了,该不会是想偷懒吧?”接着一把把我的帽子拉了下来,我动作没他快,完全来不及抓回来,整个脸顿时就暴露在了录音室的灯光之下。录音室一下子陷入安静之中,其他人惊讶的看着我,大概都没想到,他们才出去了一会,我就变成这样。刚刚拉下我帽子的录音师也震惊极了,眼睛都瞪大了,像是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有些结巴道:“怎么回事,有谁欺负你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摇摇头。
“没,没事,是歌曲太悲伤了……抱歉,我自己控制不了。”
我扯着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的理由。可是不管这个理由再怎么烂,总比大家知道真相开始八卦要好。录音师像是真是相信了我的话,点点头:“那、那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压着帽子快速离开。
背后传来大家的窃窃私语。
“凌影怎么了?”
“说歌曲太悲伤,谁信……”
“是不是要跟萧萧拼销量,压力太大?”
我将车开得极快,红色宝马像是一道光冲进这个城市的夜色。这个城市的夜晚很是繁华,流光像是翡翠琉璃,绚烂不已,却温暖不了夜行人的心。副驾上的手机不停震动,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无论是Jolie,还是陆瑜,我现在都不想接。
一回到家,我就将自己扔进大床。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中,如同失重一般,黑暗温柔而沉默的将我包围。脑袋里天旋地转,一下子是这些天准备新专辑的疲惫,一下子是金柏奖时宋微那优雅而哀伤的微笑,一下子是陆瑜吊儿郎当的对我说“该不会是等着再当上歌坛小天后,就一脚把我踹掉吧”,再后面这些画面支离破碎,逐渐拼成秦楚的脸——她在说,陆瑜,他不爱你。
悲伤犹如大雨侵袭整个梦境,陆瑜出现在我们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后花园。那时我拎着长长的裙摆穿过漂亮的庭院,风吹过矮矮的蔷薇丛,晚风里有花的香味,而陆瑜沐浴在一片月光之中,迷人的眼睛含着桀骜与不屑,在喧闹的舞会背景音悠然自得。
他依旧毒舌的嘲笑着叶子澈。
而我则穿着当时嫩黄色的晚礼服,缓缓的走到他面前,这一次我没有维护叶子澈,没有推他,只是端详着那张其实早已很熟悉的脸道:“你嘲笑的那个是我男朋友,你知道吗?”
陆瑜在梦境里眯起好看的眼睛,嘴角的不屑更甚,以一种我熟悉的模样说道:“那又怎样。”
我说:“你以后也会这么干,也会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陆瑜双手抱臂,身形修长完美,他墨色的眼睛看着我,露出高傲的讥笑:“怎么可能。我只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
我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