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人头垂得更低了,瓮声瓮气地转移话题。
“红缨,你还是回去吧,你叔喝醉了,待会他醒来要骂人的。”
风红缨某一瞬间很感谢原身的无赖小性子,往炕上一坐,风红缨摆着两条腿晃悠,厚着脸皮说笑:“我不,我不要回去,热娜说婶子做的烙饼焦香脆,婶子,你做给我吃呗?我还没吃过呢。”
古丽婶子将男人放置到炕上,目光顿在风红缨裸露在外的小麦色肌肤上,眼睫忽颤了下,强笑开来。
“那你得多坐会,我这就去烙饼。”
往锅灶边挪动时,女人欲言又止的眼神在坑上昏睡的男人身上和风红缨之间来回梭巡。
男人一时半伙醒不了,风红缨用不着担心男人对她下手。
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古丽婶子看,女人如芒在背,扯动嘴角干笑:“红缨,你这样盯着婶子看干啥?”
风红缨笑容不减,语气却冰如三九寒天。
“婶子,你和热娜长的好像呀,一样的漂亮,尤其是戴了头巾后,光看眼睛,我还以为您就是热娜呢。”
珈八村有原住民,也有百年前从外地逃难流亡到这的后来者,前者信教,女子出门在外会用面沙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热娜和古丽婶子就属于这一类,相反,风红缨和乌云雅这样的后来者后代就没有戴头巾的习惯。
当然了,遇到风沙强的天气,她们也会戴头巾,不是因为信教,单纯的挡风沙而已。
“我们长的真的很像吗?”
女人嘴角勾起的笑容滞了下,一点都不高兴,相反似乎很厌烦风红缨这番话。
察觉到这点,风红缨不笑了。
“很想,非常的像。”
看来热娜在这个家面临的痛苦不止炕上那个暴力爹吧,眼前这个异域女人也有问题。
她是不是也曾不要命的打过热娜?又或者热娜的死因有眼前这女人的一份?
想到这,风红缨从坑上跳了下来。
女人擦擦汗,咧开嘴笑了下,一不小心扯到了布巾盖住的伤口,女人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这边烧火热的紧,红缨,你去炕上坐着吧,我马上就烙好了。”
边说边摆手让风红缨坐回去,态度很急,貌似并不想风红缨往灶台上走。
风红缨愣了下,趁着女人不注意捡起地上滚落的沙石握在手中。
“坐哇,站着干啥?”
女人还在那劝,用手在锅里翻着烫人的饼,不忘瞟一眼炕。
风红缨紧了紧手中的沙石,她怎么感觉女人在等男人醒过来?
女人唠叨个不停,一张饼来回翻。
“红缨,你这大早上的咋想着来我家了?”
风红缨淡淡道:“我想热娜了,就来了。”
女人手顿了下,继续翻饼子,只说了一句热娜命苦之类的话就闭嘴了。
风红缨自知继续待在这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再待下去男人就要醒了。
她能放倒醉酒的男人一回,想来再放倒男人一次不难。
炕上的男人她不担心,她烦的是热娜娘瞅她的眼神。
用句时髦话说,就好像她身上镶了黄金一样。
她在坑上稍微动一下,热娜娘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婶子,你的饼焦了,黑乎乎的我才不吃,我先走啦。”
风红缨直觉继续在这坐着迟早会出事,学着原身的骄蛮语气,风红缨跳下坑就往外跑。
“哎,红缨,你别走——”
女人着急忙慌地追出来。
风红缨是真的没想到热娜娘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跑那么快。
眼瞅着要追上来时,黄沙飞舞的路口忽然响起一阵悦耳的铜铃声。
风红缨欣喜地跳起来:“小毛!你怎么来了?”
小毛跑起来像个小马驹,可爱极了。
大哥风延荣追着小毛跑,见到风红缨,风延荣终于松了口气,旋即脸色一黑,这是要教训人的意思。
风红缨忙拉着小毛蹦蹦跳跳地往家的方向走。
“可以呀,小毛,你咋找到我的?”
风红缨爱不释手地薅着小毛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笑嘻嘻道:“不枉我前段时间天天带你出去找吃的,真有灵性。”
面对风延荣举起的巴掌,风红缨忙道歉:“对不起大哥,我实在太想热娜了,所以才忍不住跑她家里来——”
风延荣这一巴掌终究没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