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已经四个小时了,目光越过胶囊旅馆的屋顶,看向莫名其妙的远方。
“她在看什么那边除了楼什么都没有。”凯撒踢了路明非一脚。
“看鸟。她能看见很远处的鸟,也能听见很远处的声音。所以我们才不能凑近观察她,会被她发现。”路明非说。
“鸟有什么好看的东京这里没有什么珍贵鸟类,能看的不过是海鸥。”
“我怎么知道她只是写了个条子给我看说,那边有很多鸟,鸟在天台上起落,然后就从早晨一直看到现在。”
“除了看鸟她还做过什么”
“喝茶,摆弄玩具,上过一次洗手间,再就没有了。”
女孩有一张大茶几,上面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再就是各种玩偶。小怪兽和奥特曼并排坐在小汽车里,轻松熊和小黄鸡围着茶杯坐,芭比娃娃和尤达大师睡在格子布的小床上,还盖着蕾丝边的小被子。
“姑娘,你的排列组合有点奇怪啊,混搭也要有个限度,尤达大师和芭比娃娃搞在一起的世界真的没法要啊。”凯撒嘟囔,“这真是个怪物,你居然把这种怪物从蛇岐八家里拐带出来了。”
“这个说法值得商榷是我被她挟持了才对我是弱势的一方”路明非严肃申明。
“可你为什么要带她去那种旅馆”楚子航满脸猜疑。
绘梨衣所在的房间装修得很有特色,红色纱幕,红色壁灯,天鹅绒圆床,床边摆放着意大利式青铜浴缸,水龙头是维纳斯扛着银瓶,一套是高筒皮靴配包臀短裙,一套是黑裙缎带白丝袜的女仆装,居然还配道具扫帚。
一街之隔,这边是胶囊旅馆,那边是情人旅馆。
“不是我带她来的是她带我来的我们被警察扔在东大医院前门,凄风苦雨的也没个人来管我们,不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吗旅馆也是她选的,进去之前我可不知道那是情人旅店”路明非大声抗议,“回学院了你们可别乱说”
“你想让我怎么说我们在源氏重工里跟死侍恶战的时候路明非被蛇岐八家的秘密兵器给挟持了,那兵器发育得蛮好,劫持了路明非之后把他强行带往情人旅馆”凯撒耸耸肩,“你觉的谁会相信这种故事你说自己被母龙强暴了还更合理一些。”
“我一夜没睡好歹跟你们联系上了,不是召唤你们来吐槽的好么”路明非很无奈,“我自己就是吐槽机好么不需要你俩陪我练习槽艺。”
“如果美少女把我强行拖入情人旅店,我也会一夜不睡”凯撒露出“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的表情。
这时绘梨衣忽然动了,解开大红色的腰带,褪去上身的白衣。
“她要干什么”凯撒吃了一惊。
接下来半透明的白色内衬“肌襦袢”沿着身体的曲线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和挺拔的蝴蝶骨还有待蕾丝边的内衣。
绘梨衣很淡定地对着窗外的东京城展示自己美好的少女身材,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她的肌肤素白,有冰晶般的质感。
“她这是要洗澡。”楚子航判断。
“废话,这点常识我们还是有的。”凯撒眼睛有点发直。
绘梨衣解散发髻,从绯袴中站起身来,身体纤细素白,只穿着蕾丝内衣。她把黄色的橡皮鸭子顶在头上,踮着脚在房间里小跑了一圈,最后跑向浴室。
楚子航默默地关闭百叶窗:“再看下去加图索家的名誉就保不住了。”
“加图索家的名誉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按照我们家的家风我就应该继续看下去,要是种马老爹的话现在就会过去敲门要求一起洗。”凯撒面色凝重,“我看了不要紧,路明非可麻烦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路明非怎么把持得住”
“别拿我说事看你满脸回味的表情”
“没有接触过外界,也没用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所以她不会像同龄人那样有害羞的情绪,在她看来脱衣服就是洗澡前的一个准备工作而已。”楚子航也很凝重,“但对路明非来说刺激确实太大。”
“照着镜子说话带着那种红苹果一样的脸色说这种话是没有说服力的”路明非绝地反击。
楚子航下意识地身手摸自己的脸。
“心虚了吧露馅了吧切”
三个人彼此耸着眉毛,表情都很有趣,凯撒用肩膀撞撞路明非,路明非也拿肩膀撞撞凯撒,楚子航说大家别玩这种小孩子把戏行么我们面临的是个很棘手的情况凯撒和路明非同时拿肩膀去装他,胶囊房间实在太小,大家坐在床上还挤成一团,倒像是罐头里塞得满满的沙丁鱼,随便动动就能撞到。
他们见过绘梨衣凭空制造出的巨大冰山,那种一击毁灭龙形尸守的暴力给人留下的印象与其说是深刻不如说是恐怖,他们从未听说过混血种能掌握如此高阶的言灵,所以观察绘梨衣的时候带着观察怪物的心理,可看她只穿内衣的身体,很年轻很美好,恐怖的印象忽然被香艳的遐想冲淡了,他们开始把她作为女孩来观赏。男生们一起看美女,就该评论她们身材的好坏,挑衅地冲她们吹口哨。
“她多大年纪”凯撒问。
“二十一岁。”
“跟诺诺一样大。”凯撒说,“可是看起来比诺诺要小一些。”
“看她的表现,心理年龄也就是初中或者高中的程度,所以看起来偏小。”楚子航说,“同住一间房也是她要求的”
“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当然是她要求的。”路明非叹气,“他妈的那帮服务员看我带个浑身湿透的美女上楼,一个个比我还激动,可我就是陪公主玩了一晚上游戏。”
“这说明她心里不安,但她信任你。她初次接触外界,需要信任的人陪伴。”楚子航说。
“她为什么要信任我我看起来正派体面像个好人”路明非对自己这方面的优势没什么信心。
“不知道,这种信任感很奇怪。”楚子航说,“根据你的描述,我想她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源氏重工大约是十年前建造的,而她所住的那间屋子是老式的木质日本住宅,那种房子也只有在文物级别的老屋里面才有了。两种可能,要么那间屋子的全部内饰都是从一间老屋里拆出来的,运到源氏重工里重新组装出来;要么那间屋子就是模仿她以前所住的房子,仿古复制出来的。”
“搞得这么麻烦是什么意思”路明非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