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假辞养病的大半年时间里,胡璇就让他一边与肖远肖宁暗中取得联系,一面与原拓的手下配和,在胡珂的房中的睡床下,挖通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
眼前的房门,就是胡璇拼搏的希望。
如今希望就在咫尺之地,眼前的变故也是一瞬间发生,再无睱理清思绪做什么计较。他纵身下马,虽然并没消耗任何体力,却因为太过紧张与激动,喘吸急促,甚至在岁未隆冬的寒天,额角冒出了汗水。
他暂时抛开了一切顾虑,奔向房门,伸手推开,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冲进房中的瞬间,胡璇就已经后悔了却又仿佛不单纯是后悔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心情。
他满以为推开房门奔向的是希望,却不料等待自己的是最无情的绝望。
然而在他想转身逃离的同时,却眼见房中光线一暗,随着身后一声响,房门被人关合。
昏暗的房间四周,站满了全身黑衣的侍卫。房中床边架着小几,上面端放着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水。
宴子桀一身淡橙色的锦袍,端坐在床塌正前,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右手捏着杯盖在杯子沿边轻轻摩挲,神情仿佛若有所思,眼神里却又有些迷离的神采,若即若离地瞄了几眼胡璇。
第五十九章
宴子桀一身淡橙色的锦袍,端坐在床塌正前,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右手捏着杯盖在杯子沿边轻轻摩挲,神情仿佛若有所思,眼神里却又有些迷离的神采,若即若离地瞄了几眼胡璇。“你不是应该在慈宁殿主持祭典”
“珂儿被你捉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或是“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又或是想问他怎么识破自己与原拓等人的计划这一瞬间有太多的疑问在胡璇脑海中徘徊,也有不可知的恐惧让他陷入茫然的状态。
胡璇怔神的一刹,有侍卫上前将他怀中的婴孩夺走。胡璇还尚不能摆脱震惊与恐惧带来的无措,便已被人反扣了双手按在原地。
当胡璇真正由眼前突变带来的冲激中回过神的时候,已有侍卫上前搜胡璇的身只是原拓根本不会给他佩备武器防身,侍卫搜不出什么。
待到那侍卫低头退开,宴子桀才抿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慢条丝理地放回桌上,缓缓起身。
恐惧随着宴子桀的接近急剧升腾,胡璇由一瞬的清醒又即刻陷入头脑空白的状态。
那种恐惧早已深深地植根在胡璇心底,即便他时常可以刻意掩藏,但当此刻,却快要冲毁胡璇的理智。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颤,寒意由脚底直冲头顶,若不是由人架着双臂,怕是此刻他即便不是慌忙四处逃蹿,也是要瘫坐在地上;这种恐惧让他几乎有发狂尖叫般的冲动,却又虚脱了似地愣在原地,微微嘎着嘴,发不出任何声响。
即便他不曾“背叛”过宴子桀,却领教过“背叛”他的滋味,更何况如今被逮了个正着
宴子桀微微皱着眉头,神色复杂地盯着胡璇,在他面前停身,慢慢抬起手来。
胡璇咬紧牙关,闭起双眼扭开头,想躲却又甩不开两边的人,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暴行。
带着茶杯透出的余温,宴子桀的手掌抚在胡璇的脸颊,那么轻柔:“为什么”宴子的声音有些缥缈:“为什么、一定要走”随后,又微微提高了声调:“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的心”
胡璇缓缓睁开眼,仍旧有些畏惧的神色瞄向宴子桀,却看到那个英挺的男人双目有些泛红,神情是那么委屈而悲伤地盯着自己。然而比起关怀眼前的男人倒底为了什么事而悲伤,胡璇自己的处境才更另他心忧。他与宴子桀对视了片刻,宴子桀也似乎觉得胡璇有话要对自己说,神色间竟带了些许期待,仿佛鼓励般地殷切等待胡璇把话说出口。
于是胡璇终于鼓起勇气,努力使自己颤抖的声音传入对方耳中:“珂儿呢你将他怎么了”
宴子桀显然对胡璇的这句对话极其失望,他顿了顿,目光在一瞬间变的暗淡,低沉的声音笃定地说道:“朕会给你个交待,但你也要给朕个交待。”说完,他复又抬起头,环视了房中一周,用仿佛游忍有余的表情掩盖思量中的情绪,又向胡璇道:“你随朕去个地方”
没有选择已经多久了胡璇已经记不得自己做出选择,是多么遥远之前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侍卫抱着襁褓走出去、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永远可以摆控自己弱点的男人远离的背影,胡璇自己也被反扣着手臂,半推半就地被托上了宴子桀预先命人备好的帐车。
似乎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胡璇走下宴子桀的车驾时,才知道来到了城中宴子俊的王府。
原本宽敞的院落中站满了变装的宫中侍卫看到这个架势,胡璇也不难想到,或许在自己尚未出宫之前,宴子桀便早已识穿了自己一切的安排,将宴子俊扣押。
宴子桀一路进了正堂,早被一众侍卫监禁的宴子俊起身接驾。宴子桀斜着眼瞄着宴子俊,坐上正堂主位,胡璇则被侍卫押解着站在侧首。
宴子俊显然十分惊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番窥了窥宴子桀的脸色,最后五体投地,半个字也没说。
宴子桀看了看胡璇,胡璇咬紧嘴唇低下头去。于是他又转眼看宴子俊,缓缓开口:“朕一向待你不薄,你竟联同外人反朕”
一直伏在地上的宴子俊终于又抬了头看了一眼宴子桀,却眼里含了泪,复又伏在地上,带着哭腔道:“三哥是我错了我不该”
宴子俊这一声“三哥”,不知勾起了胡璇多少甘美与痛苦的回忆曾经有多少个孩子这样呼唤自己包括如今高高在上的那个无情的君王,然而事过境迁,如今听到这一声呼唤,唤的人即不是自己,那些过往也不会再重现。
宴子俊伏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宴子桀的神态却十分平静。他半垂着眼帘,依旧保持着他高高在上的神情,低沉的声音问道:“朕问你为的什么天下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还缺什么一定要扳倒了朕才甘心”
宴子俊哭得伤心,只是一直伏在地上说他错了,哭个不止甚至就连胡璇看到眼前的情形,也绝难想像,这个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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