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启程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来时路上便只有这一处好歇脚,为了接这么个侫人马不停蹄,现在连喘口气也不让便往回赶本来他们对胡璇便心存蔑视,可碍着天子面子,也没人敢非议他,几乎在这一刻却不谋而全都在心中怨骂:果然是个侫幸的娘娘腔,惜命得要紧。
但也没人敢违了他的意,两个人慢吞吞地向饮马的人方向走去,其中一个低声对另一个嘀咕着:“看他那幅怕死的相”
“就是,他出城连宴国都少有人知道,哪会有西砥兵来抓他他又不是皇上抓他有个屁用啊这种窝囊货,怪不得亡国做男宠”
“我看他八成是让皇上攻打胡国吓得走线了,草木皆兵,脑子有问题”
胡璇看着两个人慢吞吞的走,心里又气又急,眼见着那队商旅也在不远处停下来,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心中更加觉得不妙,当下起身喝道:“快走”便招手命一众人等与自己向河水的方向跑。
众人还在慢吞吞的起身,那边的商队的却猛然间尽数骑上马冲了过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手里多了些怪样的兵刃。
这时才知道备战为时已晚,落在後面的两个人被追上,只听到两声惨呼便绝命当场。
胡璇起身时早已扔了包袱,只抄了单刀,握在手中带着众人向河的方向狂奔。
那三个饮马的人牵着马匹正往回来,远远的见着前面宴兵与胡璇一同奔来,搬弄是非面一众人数不多的马队追杀,当下纵身上马,带着马匹迎上去。这些人也都是御侍,平日里有些功底,只是与骑马之人较力,没了马便落了败像,宴兵的马匹带到胡璇等人面前,众人各自上了马,后面追截的人马也追到。当下已顾不得细想细看,便全力撕杀起来。
胡璇虽然自幼习武,可惜他悟性不高,即便用心也只是招式纯熟,又哪里是这般拼杀於战场的士兵的对手,还没几式,便知道自己硬拼要吃亏,心念一转,乘乱跃下马去,看准了对方的马脚便砍。
马匹断腿吃痛,将人摔了下来,在地上鱼打挺似的挣扎嘶叫。胡璇也顾不上许多,向着另一匹马又砍过去。如此一来,马倒绊马腿,一时间二十余人的战团混乱不堪,可西砥的士兵多数落马,宴兵便占了便宜,胡璇正有些得意之时,猛然间身后生风,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人扑倒在地,接着脑后重重挨了一记撞击,眼前发黑,再也不省人世。
胸口背部肩头火辣辣地撕痛,胡璇睁开眼,入目的是山壁之上已有些暮色的天空。
想起身,却觉得胸口与肋侧痛得历害。低头看,自己只穿着长裤,散着襟口,胸前与肋处都被包扎起来,上面还透出少许血渍原来自己受伤被救了。心中安稳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由头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到令胡璇发寒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些了么”
胡璇顾不得痛反射性腾地坐起,回过头来,手里拿著两个馒头和一包东西走过来的男人,不是雷延武是谁
胡璇全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然惨白了脸,目眦俱裂般瞪着对方游刃有余的笑脸。
雷延武自顾走过来,藐了眼胡璇的神情,全若无睹地将小包放在胡璇手边打开,里面飘出的香味让胡璇知道是些羊肉。雷延武颇有调笑之意将一个馒头递在胡璇面前,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馒头,边嚼边笑的说道:“想不到这样也能遇上你,咱们还真是有缘呐饿坏了你我会心疼,吃罢”
第四十五章
胡璇狠狠地瞪着雷延武,哪里肯吃他的东西。现在冷静下来,倒觉得身体痛得历害,低下头去,见胸前伤口的血渍又沄开了一大片。
“别逞强吃吧”雷延武向前递了递手中的馒头,胡璇却别开头。
“即然要杀我,何必惺惺作态”胡璇冷冷的道,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他若是再有辱于自己,便头一撞死,也决不让他得了逞。
“我哪里舍得”雷延武向前挪凑近了胡璇,胡璇顾不得身子痛向后移开。
“你这刀伤是乱中被谁砍到的就不清楚了,可不是我做的。”雷延武见胡璇一味挣扎躲闪,便住了身形。
“你在那里截杀我们,还说不是你所为”
“这可冤枉,绝对是巧遇说起来,你不觉得这就是缘份”雷延武嘻皮笑脸地藐着胡璇,似乎心情格外好。
“胡说八道”
“我骗你做什么。”雷延武不屑地说道:“跟宴子桀还周旋不来,我又哪里会放那么多心思去侦查你”雷延武说到这里,顿了顿:“你出城干什么来了去给那姓宴的小子作说客招降你弟弟”
“”胡璇不想与他多言,转开视线:“我与你势成水火,你今天不杀我,我终有一天还是要手刃了你”
“你在我身上也费了不少心思,没错我也受了你的不少苦处,只是可惜今天遇到你,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自然是要把你弄到手里才算。”雷延武伸手想去抚胡璇的脸庞,胡璇怒目相对,伸手打开了他的手掌。
“脾气变坏了。”雷延武也没再为难他,他吃不吃东西也由着他,将馒头放在小包上,自己抓了两块羊肉放进嘴里嚼,转身走到不远处拴着的马匹处取了水袋,一个自己喝,也拿了一个放在胡璇身边,便坐了下来:“今天天色晚了,入了山谷会有狼群。便在这里过夜,明天赶路。”
胡璇本想说“你以为我会跟你走”,可心里计较着想等他入睡便杀了他,然后架快马逃回去,当下不再多言,躺下便睡。闭上眼睛,心里却委实着急,若是再不回去宴国,宴子桀当真出兵讨伐胡珂如何是好。与雷延武在一起,心中厌恶,也不放心安睡,只是闭目养神。
且说宴子桀在宫中,胡璇离开,他方知度日如年。朝廷之上的各方事项搅得他一个头几个大,夜里召宫妃,没半个时辰就给赶出寝宫。去探望叶纳,却更是悲怆满怀;去看阮鋆芷,心里就别扭得如履针毡。
安公公在门外守候,耳听殿中一声闷喝:“出去给朕滚出去”接着便是扑呼一声人摔落地的声音,安公公摇摇头,微微皱眉,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女人打开门,衣衫狼狈发髻散乱慌慌张张地退出了来。
“皇上”安公公战战兢兢的在门前探看,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要传别宫主子么”
“”里面没有宴子桀任何声音,安公公有些犹豫,转头示意身後两名小太监随自己进去探看。
“服侍朕更衣”宴子桀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三人连忙进去帮他穿戴配饰。
穿戴整齐,安公公在宴子桀身边跟着,随他来到了胡璇的住处。
似乎从上一次胡璇离开,宴子桀就养成这种习惯,只有自己到胡璇曾存在的地方,仿佛才能留住什么,整个人踏实下来,不再心烦意乱。即便回忆起二人过往,想起胡璇悲哀的神情,心里隐隐的心痛,可这些却莫名的有另一种甜蜜。
安公公将房中油灯点燃,宴子桀在房中的圆桌边坐下,小太监奉上茶点。宴子桀拿起桌上放置的茶杯让人倒了杯茶,放在鼻边,只嗅不饮,仿佛这房中的每一件器具,都有他留恋的气息。
心里微波荡漾,面上呈了些温和的笑意。安公公在边儿上看他和颜悦色,心里安了下来,忙在边上借机讨好的道:“皇上,要听听曲儿解闷还是让老奴给您说说书”
宴子桀常常让胡璇将书上看到的故事讲给自己听,这些天天在自己身边的人自然知道。此刻看安公公一把年纪,回想起当年亦是胡璇命他舍身犯险将自己救出胡宫,毒杀宴子勇的时候又全仗他投靠自己直指二哥弑君,他可算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忠奴,又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当下露了个笑脸,对他道:“好啊,你选个有意思的,念给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