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璇听著宴子桀说话,权衡利弊,如若不允,珂儿与子桀相争,西砥坐收渔人之利。若是允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一家团聚,却总不至於因为一已之私,害国内兴战,成为中原百姓的罪人。
缓缓点头,抬头再看宴子桀时,他却神游似的走了神:“皇上您在想什麽”
“呃朕在想,这次你出去,不要住在後宫了,朕在前殿安排你住一园,也免得你难过。”
“胡璇多谢皇上体恤。”面上带著温柔的笑意,心中却淡然想道:现在住在哪里,自己都已是个闻名天下的男宠又有什麽区别。
即然胡璇没有异议,宴子桀命人起草招降胡珂的招降书,另一手就命原拓加紧操练兵马,要与西砥一决胜负。
是夜、胡璇便由禁园中迁到皇宫中宫的溢馨菀。
结束了已死之人的身份,摆脱了後宫男宠的头衔,正大光明地做起被俘质的亡国太子胡璇坐在院中静静望著夜空,淡淡苦笑。
天意弄人,一年之前,自己一直过著锦衣华食万人簇拥的日子,哪想得自己一步步沦入无休无止的深渊。
这边招降书还没写出来,边关张劲又传来快报,西砥军情有变,大举入侵的调兵布阵最近有所收敛,颇有驻兵张望之势,快探呈报西砥已然不再向桐西关行军,而是数百里之外安营扎寨。
宴子桀一收到这密报,心里一紧,当下便又招原拓入宫相议。
消息传得太快,招降书没拟出来,所知之人并不算多。西砥一定是收到情报胡珂可能按兵不动才又行观望不急於进军那麽,倒底是胡珂乘西砥进军作乱还是根西砥就知道胡珂要作乱,才在此时兴兵进军
当日荣妃被毒害本来矛头也是指向宴子桀,所下的毒也是西砥的毒,第二件庄妃的事看来与西砥无关,将矛头指向胡璇是算准了胡珂会怒极作乱还是只是巧合
如果胡珂、胡璇与西砥有勾结的话,不会连胡璇真死假死的消息都不知道,且一听说要招降胡珂就按兵不动那麽与西砥有关联的人叶纳。
可她又两次救宴子桀於命悬一线的关头
迷雾重重,军臣二人在书房相议到深夜,也终是没有一点端头。
到了第二天招降书呈上的时候,北方吴境已然传来战讯,吴城将领中伏,胡珂已然率众杀入吴城,占城为王,改国号胡,神武将军肖刚朝执掌帅印,有形有样地反宴复胡。
这就如同在宴子桀本来就乱得著火的心烦事上浇了油。
当机立断机不可失,宴子桀公昭天下,胡璇被宴国所擒押在宴都,要胡珂归降。到了三第日又得胡珂反讯。
胡珂又哪里肯相信宴子桀信笺中亦说得明明白白,宴子桀手刃胡璇之事传得天下皆知,要谈和可以,让宴子桀说的活著的胡璇出面,才肯与宴子桀谈和说的是谈和,不是归降,不然就算胡国旧部拼到最後一兵一卒,也势必与宴子桀周旋到底。
事已至此,宴子桀心中得出一个结论,宫里有西砥的奸细、与胡珂无关。毕竟西砥收到了宴子桀拿胡璇为人质的消息便驻兵扎营不再进犯,而胡珂这个呆小子告诉他胡璇还活著他都不信
与众朝臣计议良久,主战派虽然主张一股作气将胡珂铲平与西砥一较高下,但处此危机时刻,原拓一来知道宴子桀的心思里,让他杀胡璇,他一定舍不得,而与胡珂相斗,又著实折损兵力,有胡璇作质,也不妨一试,在原拓一干将领主议和的情况下,三日後宴子桀携同胡璇北上,二十万大军随行,来到了吴城。
胡璇骑马随在宴子桀身边,远远地看到城墙上坚起熟识的胡国大旗,思忆游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心上八下的乱打鼓。
来到城墙外的护城河边,前锋军队停驻。
胡珂远远的在城墙上看到胡璇,竟欣喜得忘了形:“肖将军你看,三哥当真是三哥他还健在”
肖刚朝点点头。此刻兵力远远不及宴子桀,断然不能开城门议事,肖刚朝命人向城下喝话:“宴国国君来意已明,若要议和,请释放胡国太子胡璇,以示诚意。”
这自然是狮子大开口,别说是放了,就算现在像从前一样,让胡璇再去游说胡珂,宴子桀也是断然不肯了。
示意身边的侍从回话,那侍从就按宴子桀交待的回应道:“胡珂兴兵作乱,胡璇定然不能放回城中,胡珂若肯归降,则是造福中原百姓,官爵如住昔,决不为难胡氏兄弟及从属。”
“宴子桀”胡珂早便按奈不住,挥手让喝话的士兵退开,自己站在城头上高声叫道:“当初胡珂就是信了你的谎话归降,本想随从兄长归结田舍。哪知你狼子野心,对兄长百般迫害,今天你的话还可信麽你快快放了我兄长,西砥入侵之事,也可以与你重偿计议,否则断然不会信你这一套”
“朕当日不肯让你家小众数离去,防的就是这一天你旧部仍不甘心,危害江山社稷,今日之事足以证明朕所虑有因,你让朕放了胡璇,朕又如何信你不再反复”宴子桀将战马向前一提,回声喝问。
“你当日守信放我一家远去,自然不会有今日这些事态根本就是你言而无信,胡珂若无诚意归降,当时又何苦弃城赴宴受你什麽平祥候之衔”
一连三日,如此反复,胡珂不开城议事,降也不降,咬准了要让宴子桀放了胡璇。於公於私宴子桀又哪可能放人攻城又实属不易。宴子桀心想那肖刚朝以不足万人兵马竟然以声东击西里应外和的手法攻入了此城,迁灭连计俘虏共计五万余人宴兵,他行事慎密、谋算以久,当真是个强悍的对手,心中更是几分忌惮,不愿兴兵。
最後只得签定合约,吴城为界,隶属胡珂。西砥军不灭,两不相扰。胡璇仍是人质,被宴子桀又带回了宴都。
这个结果,对於胡璇来说,私心里也是他最想看到的。所以宴子桀让他对胡珂施压的时候,胡璇并没有如他所说,只是模棱两可地应付几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宴子桀招降之後,会对胡珂做出什麽样的事来。
如今回到宴宫,仅剩自己面对宴子桀的时候,看著他严肃的表情,胡璇不由得心里有点发瑟,静静坐在桌边,微微颔首,不言不语。
宴子桀又哪里会看不出胡璇的那点儿心思,心里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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