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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 样样稀松 2375 字 2023-10-04

你往哪儿跑回来”孟有田吃了一惊,这家伙睡迷愣了不成,怎么跳上坡顶,向着公路那边跑过去了。

“你先走,俺马上就来。”老闷儿喊了一句,却一步不停,在草丛、石头、荆棘之间连蹿带跳,迅速而敏捷地向几百米外的鬼子摩托车奔去。

“哎。回来说好要听我的”孟有田这才意识到这个家伙是缴获战利品去了,不禁又气又急。

鬼子在公路上设置了很多哨卡,听见枪声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从第一枪打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孟有田可是掐着表打的。如果第三个鬼子一直躲在摩托车后,到了时间他也会撤退,而不是非要等下去击杀他。

五分钟,不。八分钟,最多给你八分钟,到时候俺就跑,可不能被你这个家伙连累。孟有田狠狠地咬了咬牙,掏出子弹,将弹匣压满,趴在坡顶用望远镜瞭望着动静。

太贪了,抱了机关枪就跑呗,这家伙还往腰里别着,往怀里揣着,连鬼子通讯兵身上的电话盒子也不放过。嘿,还弄啥呢孟有田急得头上冒火,好不容易才看见老闷扛着机枪,背着电话盒子,一手还拎出挎斗里的一铁盒子弹才向坡上跑来。身体还真够壮实,拿着这些东西跑起来也不算慢。

远处已经响起了隐约的马达声,老闷儿也跑上了土坡,孟有田翻了翻眼睛,转身开始撤退。匆匆忙忙地钻进树林,还没跑出去,便听到身后机枪小炮盲目地响了起来。

孟有田沉着脸不吭声,加快脚步,嗯,也快不了多少。出了树林,看守牲口的向导已经急得乱蹦,见他们出来,忙牵着马匹骡子迎了上来。三人上了坐骑,沿着小道一路跑了下去。

“孟兄弟,生气了”老闷儿凑了上来,讪笑着明知故问。

“嘿嘿,俺没生气。”孟有田一呲牙,没好气地说道:“俺一点也不生气,嘿嘿。瞧,多好,又打鬼子,又得机枪,一举两得啊俺干嘛要生气”

“看,你一定生气了,脸都不是sè。”老闷儿指了指孟有田的脸,然后拍了拍马背上的机枪,感慨地说道:“你不知道哇,俺们连要是多挺机枪,打仗的时候能少牺牲多少同志要是每个战士能多几发子弹,又能减少多少伤亡。新兵啊,才训练没几天,那也得端着刺刀跟鬼子拼。一仗下来,新兵倒下一半都算是少的了。”

孟有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抗ri打鬼子就是用人填的事情。一个村参军的要是有一百人,那就得准备好五十口棺材,一仗下来,村里不是军属就是烈属。但再招兵,老百姓还是含泪将子弟送上去。鬼子的统治,那就是地狱,谁都知道不打鬼子,早晚得被鬼子祸害死。

正因为枪不如人,弹药缺乏,老闷儿才会不顾命地去捡战利品。但理解归理解,孟有田却知道这样早晚会坏了自己的事情。快打快撤,狙击手要是跟鬼子缠上,再加上自己的破腿脚,那才真是要命的呢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打鬼子,细水长流,老闷儿咋就不明白这个理儿呢

想到这里,孟有田把目光转移到向导身上,这人也不陌生,原来是良岗庄的民兵,跟自己打过几次仗,身体好象也挺壮实。

“那个,黑牛是吧”孟有田开口问道:“你能背动俺不,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兴许得背着俺跑个几里地。”

“咋背不动,俺到镇上赶集的时候背着头猪都不带歇脚的。”黑牛敞开怀,拍了拍胸前的肌肉,又挽起袖子向孟有田展示壮硕的胳膊。

孟有田被气得直翻白眼,这都什么比喻呀不生气,俺不生气。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正要开口再说,老闷儿已经忍不住了。

第二十一章柏拉图式的爱

“孟兄弟,你咋不让俺跟着了”老闷儿红着脸说道:“那个,下回俺听你的,你让打狗,俺绝不撵鸡,一定听你的。你不让俺动,打死俺也不动。”

“真的”孟有田狐疑地瞅着老闷儿,说道:“你能忍住看着那机枪啥的不动心”

老闷儿挠着头发,然后使劲点了点头,说道:“能忍住,你不发话,就是大炮俺也不去拿。”

孟有田无奈地苦笑,再试试吧,重新换人磨合,又得耽误时间。而且这老闷儿的体格,敏捷,还真不是盖的。扛着机枪,拎着子弹盒,还能健步如飞,着实让人羡慕。

巡逻狩猎,就是指狙击手主动而ziyou地袭击任何值得痛下杀手的目标。孟有田现在没有接受明确的狙杀任务,他想以巡逻狩猎的方式,自主杀戮,以期收到奇效。至于鬼子的狙击手,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谁知道他们在哪里。但孟有田在行动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十二分的jg觉和谨慎。俗话说:怨家路窄。没准还真能碰上,来一场高手间的对决呢太阳下了地平线,晚霞消退,暮霭笼罩下来,星星开始在苍茫的天空中闪烁,小蠓虫也开始活跃,成团地嗡嗡飞旋。鬼子的据点象一个怪物,在暮sè中y森森地矗立着。

离封锁沟有二百多米的草丛轻轻动了,一枝枪口慢慢伸了出来。孟有田那涂着颜sè的脸从伪装网下露了出来。

坚固但并不是无懈可击,鬼子将封锁沟外面的障碍物全部砍光。但不能阻挡孟有田披着伪装网,象毛毛虫似的一寸一寸地爬过开阔地。悄悄地靠近。

挖向鬼子据点的野外地道还没有完工,最近的开口也离封锁沟有五百多米。但孟有田已经决定启用它,尽管有危险,可对据点内敌人的心理打击是沉重的,缩在乌龟壳里也不保险。

孟有田的脚上还绑着一根染了颜sè的绳子,这是在万一出现意外时。躲在地洞里的人能把他拖回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孟有田终于结束了缓缓的蠕动,在一个小洼地里趴下不动。远远的炮楼上的探照灯光柱扫过他的身上,却一点也没有停留。显然伪装是很成功的。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象一张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一草一木都有着模糊、空幻的sè彩,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处,保守着秘密。

“呯”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夜里九时,区中队对鬼子据点的so扰准时开始了。零星的枪声,喧闹的锣鼓,洋铁桶里的鞭炮,在据点周围时断时续。时南时北。

孟有田做了几次深呼吸,伸出了枪口,嘈杂的声音可以多少掩盖他的袭击,希望能打死几个敌人。

据点的敌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so扰,安心地守在乌龟壳里,只有探照灯扫视的频率快了起来。

“啪勾”炮楼上的鬼子哨兵开了一枪,一条靠近封锁沟的野狗吠叫了一声,夹着尾巴逃跑了,惹来了鬼子的一句臭骂。